第21章 021-让那对父女去死去死去死

“好了，这种事，你不要管了，没得堵心。”穆湛一手抱着儿子，一手拍了拍余默的手安慰她，转头问他：“是不是啊，爹爹的小太阳？”

        “嗯，赌心！”穆熠煞有其事的点头。

        余默突然就觉得很窝心，窝心的鼻子酸。

        真的就只是为了她的情绪么？

        到现在她又一次肯定，穆湛爱她，要比她爱穆湛深。

        “以后不要这样了。”余默轻声说。她虽然感动，可是她也介意这种不人道的做法，那怎么都是一条命啊。

        “……”穆湛站定，直直的望着余默：“若你信我……”若你信我，我也不愿意轻生了一条人命。可是四娘，为了你的心，纵使死无数条人命，我也下得去手。

        信你，余默被说的哑住了。她也想信她，可世无定事，我对于人心的信任，早都磨灭在了时光里。

        她觉得自己不应该就这样闭口不语，心结多了，矛盾总有爆发的那一日，所以哪怕是会伤了他的心，她还是要说的：“是你教我不信你。”

        穆湛心里一赌，很是气闷，有些心烦的抱着儿子大步进了殿里。

        是啊，九年前，他没有守约，所以她不再信他。

        他早都后悔了，如今回了京城，这悔意就越发的浓重。每每想起穆湦，他的心总如同被虫子噬咬一般。

        穆湛只是在生自己的气，余默以为自己说中他心事让他恼怒，所以也不做声了。

        她心里也没有失落，只照顾孩子吃完饭。夫妻之间，就算有一时的小别扭，也会过去的，穆湛不是个记仇的，明日里就好了。

        吃完了饭，余默带着儿子小睡了一会儿，睡之前，穆湛说有公文要去处理，尤其已经入冬了，各地使节过些日子就要到了，他初次接触这方面的事情，都要学习一些，先去忙了。

        余默点头，让他别累着了，不重要的事让下边的人去处理。

        穆湛出了乾和宫，到了书房里，端着贺喜上来的茶，小口小口的抿着。

        贺喜看他那有心理的样子，有些心疼，几次欲上前劝说，又因为心情沉暗，而不想多口。

        他精心挑选的那些宫女，都是温柔乖顺的，只一个彩霞，巴巴的凑到皇后面前去，也不看看皇后在陛下的心里有多重，做事不晓得要慢慢来，一点眼力见都没有，惹陛下生气，活该死了去。

        他原本还是想着要私下里教训她几下，让她长长规矩的。

        只是陛下这样就将人给杀了，着实让他有些心凉。

        这是他的一片好意，陛下不忍斥责他，就用这样决绝的方法来告诉自己，不要做惹皇后伤心的事。

        好心做事被打了一巴掌，这滋味……

        穆湛坐在案后，看着眼前案上一摞的折子，随手拿起了一本的开来，上边写什么倒是没有看清，只是将折子拿在手里上下翻看着，自言自语般的道：“这奏折，是如意一年改的吧？”

        “回陛下，是如意一年一月份改的。”贺喜连忙上前回答道，又加了一句：“陛下要是不喜欢，改回奏章就可。”

        陈朝及前朝皇室和官家办公，用的都是卷章，都是卷起来封住的那种，可是因为穆渊有一个特立独行的皇后，施行了很多新法，就算大部分都半途而废，而奏章变成奏折这一事还是延续了下来。

        “……”穆湛心情不好，不想说话。都已经这样了，也没有什么不好，他不会因为这是穆渊留下来的习惯就再将之改了，除非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

        贺喜这才大着胆子道：“看午时陛下都将话说到那个份上了，殿下她还是不信你，陛下要是心里不舒服，就将穆湦宰了吧，反正都杀了那么多个，不缺那一个。”

        穆湛手上使劲，那奏折就一角在他手里慢慢的就变成了渣滓，从指缝里流下去。

        杀一个穆湦简单，可若是因此而与四娘起了间隙，那倒是半点划不来。

        所以他宁愿忍着。

        “……你说四娘的心……”会不会还眷恋着那个男人？她说只爱他一个，可她给那男人连孩子都生了。若是没有孩子，他将穆湦杀了也就杀了，最多多哄四娘几下，可如今却僵持住。

        四娘不愿意她女儿将来恨自己，他也不可能将那孩子给杀了。

        尽管他心里恨不得喊上一百遍让那对父女去死去死去死，可这杀意却半点不能表露出来。

        “皇后殿下的心啊，那是没有。”贺喜在一旁接口道，对着穆湛认真的眼道：“说好听了点，那是人情练达，世事洞察，说难听了点，那便是冷默。”没见过那个女人，都嫁第三次了还能理直气壮的对自己说，娶了我就不许你们后悔。

        虽然他们这陈国再嫁之风浓，可要放了其他人遇到这事，也不会脸皮厚的说是你们主子再好也只能配我。

        穆湛狠狠的皱眉。

        他知道四娘爱他，可一直以来，他总有一种……总感觉她身上有一种东西，是他抓不住的。有了熠儿之后，那种感觉几乎不再出现，可进了这皇宫，他又能感觉到了。

        “传令中书省，令拟各地藩王回京祭祖之诏。”穆湛对着贺喜快速道。

        直觉告诉他，如果这世上有一个人能知道四娘心里有什么故事，那大概也就是她那个嫁了穆渊后死遁，最后做了襄王妃的长姐余溪了。只要襄王来了京城，余溪自然会跟着。

        “诺。”贺喜答应了一声，却有些不想走，穆湛一眼瞪过去，贺喜细听动静。因为知道要与陛下说私话，其它值班的小宦官都叫他叫下去了，这下子再听还是没有人，贺喜小步上前，小声的道：“陛下，今日里皇后殿下在和小殿下玩剑，您可以让她教小殿下剑术，以皇后殿下的通天手段，就算是小殿下学不来十成，至少也能学来七八成。”

        穆湛的眼猛然放出犀利的光来，如针一般刺在了贺喜的身上，从牙齿里挤出来几个字：“你想说什么？”

        “咚！”贺喜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声音微颤，却还是坚持着将话说话了：“陛下，皇后殿下容颜十年不老，必定是因练了《浮生诀》之故，二先生与殿下通天之能您都曾见过了，倘若想法子从殿下哪里将之要了来，或许您也可以长生不老啊！那这大陈的江山，必定可以延绵万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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