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36章
“闻律和人打架，被带进派出所，其他的事还不知道。”鲸鲸焦急地说。
容岸很快折返过来，开车带鲸鲸去派出所。到了派出所一问才知道，闻律晚自习翘课去打电玩，和另一伙学生起了冲突，闻律把对方一个人的头打破了，自己也受了轻伤。
看到闻律萎靡不振地抱膝蹲在角落里，鲸鲸过去看他，见他脸上青紫了一块，嘴角也是肿的，忍不住轻轻去碰他的脸，“疼吗？怎么会跟人打起来了？”
“喝酒了吧。”容岸站在鲸鲸身后，作为过来人，他对少年心性再了解不过，不用闻律开口，他就知道他喝了酒。
“要你管。”闻律烦躁地推开鲸鲸试图靠近他的手，她一个人来倒也罢了，偏偏还带着容岸，他此时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容岸。
“不想我管，你又让警察打电话给我？怎么不打给钱主任？”鲸鲸不知道这小子犯了什么病，好好地没事跟人打架，还冲他们发火。
“别告诉我爸。”闻律看到鲸鲸掏手机，以为她要打电话给钱东方，忙站起来阻止她。
鲸鲸把手机放回口袋，“想让我别告诉你爸，你就老实交代，为什么翘课去玩游戏，还和别人打架？”
“我不想说，反正你别告诉我爸。”闻律一脸戾气，又像是受了天大委屈，就是不想好好说话。
他俩说话的时候，容岸去隔壁房间替闻律交治安罚款。
民警问容岸和闻律是什么关系。容岸略一迟疑，说是鲸鲸的家属。民警看过鲸鲸的工作证，以为她是闻律的班主任，容岸又是和鲸鲸一起过来的，也就同意他在笔录上签字。
“能不留案底吗？才上高二，还是个孩子。”容岸问民警。
“没事，毛孩子喝酒打群架，我们见多了，只要对方同意调解，把医药费出了，你们把他领回去就是。”民警对中学生打架见怪不怪。
“那谢谢您了，我们回去一定通知他家里好好教育。”容岸说罢，走到外间去找鲸鲸，告诉她，他已经办妥了手续，可以带闻律回去了。
鲸鲸让容岸先去车里，她和闻律有话要说。
容岸离开以后，鲸鲸找民警要来酒精和药棉，仔细涂抹在闻律脸上青紫的伤处，柔声说：“事情我们暂时不会告诉你爸爸，但是你要明白，喝酒打架可大可小，要是给学校知道了，肯定会给你处分，你不能当这件事没发生过，过几天就忘了，一定要引以为戒。”
“嘶……好疼，你能不能轻点。”闻律疼得龇牙咧嘴，像只被撩了毛的小冻猫子。
“这时候知道疼了，打架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会疼？”话虽如此，鲸鲸的手下还是放轻了。
“谁让他们先惹我。”
“哦？你就那么惹不起？一言不合就动手？”
叛逆期少年的想法只有他们自己知道，鲸鲸搞不明白，也没心思去弄明白，给闻律上过药以后，又向民警问起罚款和医药费的事。
“罚款您爱人已经交了，医药费误工费这些后续费用要你们双方协商，协商不成我们再从中调解。要说你们当老师的也真不容易，大晚上的还得过来捞学生。”民警是个胖胖的中年大叔，说话很和气。
“我爱人？”鲸鲸第一反应是爱人两个字。这年头喜欢用这两个字形容夫妻和情侣的大概也只有中老年人了。
“就刚才和您一起过来那位，不是您爱人？”
“哦……是啊。”鲸鲸讪笑，很快也就反应过来。
眼看着闻律闷声不响走出去，鲸鲸赶忙追上他，硬把他拉到容岸的宝马车旁，让他非上车不可。闻律见她坚持，也就不再犟，低头上车坐在后座。
一路上三个人皆是沉默，车开到鲸鲸家楼下，鲸鲸解开安全带，习惯性地靠近容岸，要跟他吻别，没等碰到他的脸，才忽然记起来，后座还有个人。
容岸却没给她反悔的机会，手稍微一带，就把她的脸带向自己，当着人倒也没有深吻，仪式感却不能少，唇碰了碰她的唇，才松开手。
闻律直眉楞眼看了他们一眼，气恼地把头偏到一边，等鲸鲸下了车，容岸把车发动起来，他才又转过脸来。
宁可绕路也要先送鲸鲸回家，再送自己，容岸肯定是有话想和自己说。闻律极聪明，主动往驾驶座凑了凑，挑衅地说：“你跟她一点都不合适。”
“这就是你大晚上喝酒闹事的原因？”容岸下意识瞥了一眼后视镜，直接切入主题。
“我是喝了点酒，但我没闹事，是他们先惹到我。”
“你一个中学生，还是未成年，喝什么酒？”
“大叔，您穿越来的吧，我们同学聚餐都喝酒，别说是啤酒，白酒也不在话下。”闻律说起喝酒满不在乎。
“鲸鲸跟我在一起，让你惆怅到借酒消愁？”
容岸说话总是直中要害，令闻律倒吸一口凉气，但是他缓过来也快，说：“傻女人可不是你这种人的对手，被渣男骗一次已经够惨了，你放过她吧。”
容岸懒得跟他计较，说：“不管我是哪种人，鲸鲸是我女朋友，我可没把她当成对手。”
“你跟钱东方是一种人，善于玩弄人心。你比她前男友厉害多了，脚踏十条船也不会被她发现。”闻律对自己的父亲有一种奇怪的排斥，让他一方面佩服父亲在事业上的成就，一方面又讨厌他纵横花丛不顾家庭。
容岸冷笑一声，还真是个毛孩子，自以为通透，却根本不懂大人的世界。
“我和鲸鲸都是成年人了，我们会对自己的行为和选择负责，反倒是你，不觉得自己想多了？”容岸话里有话。
闻律自然明白他的意思，顺着他的话茬儿说：“所以你刚才宣示主权向我示威？”
“需要向你示威？不宣示她也是我的，我跟她在一起不管做什么都是我们的自由。”容岸心里想，别说接吻了，就是做·爱又与你何干？
闻律默然，正牌男友说话底气到底不一样，自己越说反而会越显得负气狭隘。
临下车前，闻律忽然对容岸说：“是男人的话，就别把今晚说的话告诉成鲸鲸。”容岸慧黠一笑，“我是不是男人你们成老师知道就行。”
鲸鲸估摸着容岸把闻律送回家，再回他自己的家，少说也要四十分钟，等时间差不多了，才发微信给他，想着他看到就看到，看不到也就算了，打电话过去反而会打扰他休息。
容岸正在洗手间往脸上抹刮胡膏，听到微信提示音，把手机放到洗手台上，点开视频通话，问她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有点睡不着，想着该不该把今晚的事告诉钱主任？
鲸鲸苦恼一晚上了，虽然闻律没说，但她能感觉到，那小子远比同龄人早熟，外表装得满不在乎，其实一肚子心事。不告诉钱东方，万一闻律再做出什么更过分的事怎么办？叛逆期的男孩子最难管教，一个不留神就会闯出大祸。
——你答应他不告诉他爸爸，说了岂不是言而无信。男孩子喝酒打架没什么了不起的，谁都有心情不好的时候。
容岸也是从那个时期过来的，哪个男生上学的时候没和人打过架。
——你也是男孩子，你就没和别人打过架。
鲸鲸看到视频里容岸刮脸，心思荡漾，觉得他身上的睡衣特别多余，很想替他脱掉。
容岸听到这话，忍俊不禁。除了他在美国留学时的老教授偶尔会亲切地叫他小男孩，已经很多年没人这么叫了。
——你怎么知道我没和别人打过架，又不会当着你的面打。
——你不像是会打架的人，别人要是得罪你，你肯定用智力去碾压对方，而不是诉诸于武力，没脑子的人才用拳头解决问题。
——谁说的？能用拳头解决的事，干嘛费力去动脑子。最行之有效的解压方式往往简单粗暴，就像你们女孩一生气就乱买东西。
捧起清水，容岸洗干净脸，抬起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很满意。
——你说的是你妹吧，我可不会生气就乱买东西。
——你会胡吃海塞，一生气胖三斤。
鲸鲸对着手机做了个鬼脸，就你聪明，你个大聪明。
容岸正拿着热毛巾擦脸，看到鲸鲸做鬼脸，说自己是大聪明，笑了好半天，继而对她发出灵魂拷问：“你不是说要暂时和我保持距离吗？”
鲸鲸想了想，给他灌一壶鸡汤，“世界上最远的距离是心和心的距离。”这反而被容岸抓住了话柄，他反应极快，“你的意思是身体不用保持距离？”
对他这句调戏之言，鲸鲸含笑没有回应，把手机关掉，放回桌上。深夜时分，有些话题不宜深谈，不然两人都会睡不着了。
容岸说忙就是真的忙，此后好几天，他天天轮手术，没手术的时候也要值班，只有晚上才能抽一点时间给鲸鲸打电话。鲸鲸很想见他，又怕打扰他工作，只能叮嘱他多注意休息。
恋爱中的人就是个矛盾体，太亲密怕激情期不长久，想着细水长流，可对方真的忙起来见不了面的时候，心里又想念起对方来。鲸鲸每天茶饭不思，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找个借口约容岸出来见见。
燕妮见鲸鲸对着桌上的绿植发呆，这知道这丫头又犯病了，指望她调`教男人是不可能的，她只有被人哄被人骗的份儿。
“卢老师说对面楼里新开了一家日料店不错，中午咱俩去尝尝？天天吃食堂都吃腻了。”燕妮看不得鲸鲸这种没出息的样儿，才说要吊一吊对方，自己先败下阵来算什么好汉。
鲸鲸摇了摇头，目前她对男朋友以外的一切都提不起兴趣。
“那就陪我去一趟。”燕妮把鲸鲸拉起来，硬要她跟自己一起去改善伙食，“走吧走吧，你在这里瞪一天，你的容岸哥哥也不会从花盆里蹦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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