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两人的约定
于晓光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他知道奶奶已经变成丧尸了，不再是她相依为命的亲人，而是随时可能暴起伤人的怪物，只怕一会就要变脸咬孙女的脖子了。
他想提醒她小心，但是看见她们祖孙相拥在一起，他又有些不忍心让她们分开。
奶奶的手指抓的越来越狠，越来越紧。
何静柔软的肩头流出了鲜红的血。
突然，奶奶不自然的挺了几下头，流血的眼睛对着于晓光来回摆动，似乎示意他赶紧过来，他也就真的身不由己的慢慢走过去，奶奶身不由己的张开嘴去撕咬。
于晓光的右手掏出刀子，一刀又狠又准的刺在奶奶的额头上，刀子直入到柄。
何静哭出了声。
他的右手轻轻转动刀子，破坏了奶奶的脑子，奶奶的手慢慢松开了，脸上带着慈祥的笑。
于晓光并不冷血，冷血的只是他的那只右手，也许冷血的也不是他的右手，而是这个末日世界中的残酷。
不管怎么样，都是他亲手结束了奶奶的生命，如果丧尸后的生命也能称为生命的话。
何静晕死了过去。
于晓光双手扶着她的肩头，不让她摔倒。
她再次醒了，她看着奶奶，然后伸手去抓凶手的脸，双拳不断的击打着这个夺走她最亲之人的胸口，哭着大叫：“你干嘛杀了我的奶奶，你这个杀人凶手，你就是个恶魔，杀人鬼。”
于晓光的右手还是拿着刀，刀尖似乎要往上挑。
他赶紧用左手按住右手。
何静哭个不停。
其实，她也知道奶奶早就已经不是那个和蔼可亲的奶奶了，奶奶已经变成了丧尸而死了，但是，万一奶奶还有救呢？万一有奇迹的发生呢？
奶奶仍然是仁慈的，她对着孙女也仍然是和蔼可亲的，只是她无法控制好丧尸化的身体去嗜血。
她已经完全变成了丧尸，她通过丧尸特有的不用眼睛去看，只用身体的感觉感知到了于晓光身上散发出的危险气息。
她的心里不想伤害任何人，更不想伤害她心中的无价宝贝。
所以她选择了让那个极度危险的气息，来结束她的身体行动，以此来保护她的唯一的亲人，这只是她的潜意识中做出的最合理的选择。
于晓光拉住何静，半抱半拖的，把她带出家门。
见她整个人都变得呆呆的，知道奶奶死了，对她的打击很大，所以也不能现在就放下她不管，毕竟自己杀了她的唯一亲人，不管是否是丧尸，在她的心中奶奶仍然是奶奶。
外面的天空中又下起了雨。
这回雨滴很大，却不是很稠密的落下，雨水很清澈，与以往的雾霾中下的那些浑浊的水滴不同，雨水淅淅沥沥的，淋在两人的身上，大大的雨点打在皮肤上，很有爆散开来的冲击感。
于晓光的头发被雨水淋湿了，紧紧贴在了脸上，看见何静的长发也是紧紧贴在脸上，几乎把她整张脸都挡住了，便用手擦了擦自己脸上的雨水，脸上的那些血，都被这清澈的雨水洗的干干净净了，
何静还是呆呆的，下意识的用双手捂住了脸，然后往两边把长发缕到了耳根后面，而这时她的脸上的曾经粘到的哪些血污，也被这淋下来的雨水冲洗的干干净净了，原来她真是一个标准的黑长直的女孩。
于晓光看着她，原来这个小女孩长的这么清纯美丽。
先前两人的脸都沾了血，他也没仔细去看，也没心情去看，现在稍微平静下来了，这才认真的去看，真有些被她的清纯的美吸引了。
何静的眼睛直视着远方，说道：“杀人鬼，你把我也杀了吧，反正我的奶奶也已经被你给杀死了，这个世界现在又变成了这个鬼样子，我也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了，就请你像是杀死我的奶奶一样，一刀就杀死我吧。”
于晓光能从她的眼睛中看出她确实是不想活了。
这个眼神中的绝望就与他感觉到生活没有意义时候，那种恨不得结束生命时候，的眼神一样，但是他又不是真的杀人鬼，之所以杀死她的奶奶，还不是因为想要救她吗？难道这个小女孩就没有感恩之心吗？。
他无奈的蹲下身，想要冷静思考一下该怎么做。
何静也蹲下身。
两个人就蹲在地上，让雨水淋着。
远处胡同口走出两个丧尸，摇摇晃晃的，好像两个雨中的醉汉，似乎正想要找个地方避雨一样。
胡同口最前的一家房门开了，跑出个女人，口中大叫道：“救命啊，救命啊”
她是从家里冲出来的，不知道她的家里出了什么事？
应该比外面这个充满丧尸的世界更加恐怖，才迫使她惊慌的逃了出来吧。
她跌跌撞撞的冲出门，可能是因为惊恐与下雨的关系，竟然径直的与门外的两个丧尸撞在了一起，摔倒在了地上。
那两个被撞的丧尸就抓住她咬，咬的满嘴都是血，然后站起来，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继续摇晃着走。
于晓光看着眼前沉默的小女孩，他也想到了死，就算没有现在丧尸横行的这件事，就是生活的不如意，也时常让他有这种想法。
只是，他的意识中有一种东西一直阻止他这么做，现在这小女孩提出让他杀死她，使他的心里真动了。
他想：“要是真杀了这个小女孩，然后自己和她一起死了，那么不管是上天堂或者下地狱，他们两人也不算寂寞了，想来要不是现在这个世界变得全是丧尸了，这样的超绝美少女也不会和他这样的人生失败者有所关联的吧。”
何静慢慢仰起头，把喉咙亮出来，闭着眼睛，雨水顺着她的额头滑过眼睑落下来，这让她更像是个温柔听话的待宰羔羊，感觉到他拿着刀子，而刀尖似乎就要挨到了她的脖子上面那种刺刺的触感。
于晓光本来真想就这样一刀刺下去，但最终还是突然收回刀子，然后说道：“不行，你不能就这样死了，你说过只要我带你见了你的奶奶，你就为我做任何事的，难道你要失言吗？别以为你岁数小就可以欺骗大人，知道吗？”
何静慢慢睁开大大的眼睛，突然笑了。
这笑容冷不丁一看就像是哭一样，说道：“是呀，我答应你了，那你想对我怎么样？还是你想现在就对我怎么样？你现在对我怎么样都行的”
于晓光皱了一下眉，说道：“我为了带你见奶奶，这一路上不辞辛苦，出生入死的，你现在想死也没那么简单”看着她声嘶力竭的喊道：“你要对我怎么样都行……”便继续说道：“我要让你活下去，我让你在我死之前都一直活下去，直到我死的时候，你才能结束自己的生命。”
天哪！
他从出生到现在说出了最像男主角一样惊天动地，泣鬼神的台词。
他也感觉现在简直帅呆了，酷死了。
在末日的天空下，他对着美丽的小女孩说出像是定下终身契约一样的台词，确实挺浪漫的，但是他没想到在外人看来只是有种萝莉控的即视感吧。
何静没有想到他会突然说出这些不害羞的话，便平静的说道：“这是你和我的约定吗？”见他说道：“是，这就是我们两个人的约定。”便说道：“你要是死前一定要杀了我。”见他说道：“我在没死前，一定不会让你先死去。”便沉默不再说话了。
他们两人就在这尴尬的气氛中都沉默下来。
于晓光突然站起身，右手中的刀子，左右一挥，就把那两个走过来的丧尸的脖子全部切断了，两股血线喷洒而出，然后拉起她，潇洒的说道：“来吧，我们走吧。”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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