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老太婆的追逐
饥饿，干渴，腹胀与膀胱的憋闷形成了一部酸爽的交响曲，迫使他必须勇敢的从床上爬起来。
利用手机仅有的一点光亮照射下，坐在厕所里前后齐流，不得不承认这个感觉很爽，然而看着因为没水而无法冲洗的便桶，他的眉毛不停的抽搐。
他赶紧死死盖住便桶盖，迅速跑出厕所，关上门，回到房间打开窗帘。
虽然，先前发生的那场车祸后诡异的女人的画面还历历在目。
但是，现在这种情况还是想要开窗呼吸下新鲜的空气的。
可是，窗外射进来的不再是阳光，而是一副地狱般的末世景象。
他傻傻的站在窗口，看见窗外远处有栋大厦的十八楼正在起火，浓浓的黑烟笼罩了天空，小区近处有些人在跑，有些人横倒在地上，很多车子七歪八扭的撞在一起，阻挡着路，更重要的是看见很多丧尸一样的人在吃人。
这绝对不是什么丧尸大片的拍摄现场，也不是梦境。
其实这些天外面惊天动地的变化，他不是丝毫没有察觉到异常，只是不到万不得已的最后一刻，他都不愿意去承认这些恐怖的变化。
他从没有勇气结束掉自己可怜的生命，也许换一种方式结束掉自己这一无是处的人生也一种选择，他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到死亡气息的临近，反而使他的勇气又回来了，他奇怪的，异常镇静的慢慢换好衣服，拿起桌上的水果刀，久违的开门走了出去。
走廊里没有一点声响，也没有看见人，有两家的房门是开着的，地上有凝固的血迹，或者是洒落的番茄汁也说不定。
他没有去仔细辨认的勇气，地上有些凌乱，他不小心踢到了一个空的酒瓶子，这微弱的声响引得一家的房门重重的响了一下。
这是四零三室，住着个中年男人带着他的妈妈一起生活，他的妈妈是个瘫痪的老太婆，这中年男人经常背着瘦的快成骨头的妈妈外出，于晓光曾透过门上的猫眼洞仔细的观察过他们，也曾透过阳台的窗口看到过他陪着妈妈沐浴阳光的情景，真是个难得的孝子。
四零三室的房门缓慢的开了。
中年男人慢慢的探出头来，身后背负着他的妈妈。
于晓光不得不下意识的点头示意，勉强自己不要失礼，只见对方双眼呆滞，口中说道：“啊，可恶怎么回事？”便礼貌的说了声：“你好，对不起，我刚才”
中年男子的脸上的一只鼻孔里缓慢的流出了血，接着嘴角也流出血，呆滞的眼睛中的两个黑色瞳孔渐渐聚拢在一起，他的妈妈的脸突然从儿子的背后窜了出来，而满是褶皱的老脸上有条条的黑线。
她正一手按着儿子的肩膀，另一手的五根手指抓进了儿子的头顶上面，越抓越紧，可以看出手指已经插进头皮里去了，然后她张开嘴死死的咬住儿子的脖子上的肉，使劲的仰起头，拉的肉皮越来越长。
于晓光的眼睛瞪着，完全被这个情景惊吓的双腿动也动不了，身体僵硬的犹如万斤重的石头，他的嘴不自觉的张的大大的，他的喉咙突然卡住让他还没说完的道歉话语根本再也发不出半点声响来了。
老太婆终于把儿子脖子上的皮和肉都咬断了。
她本来应该瘫痪的腿脚突然扭曲的缠在儿子的身上，迫使儿子屈身跪在了地上，她立即骑在儿子的身上，继续咬着儿子脖子上的肉，血在不停的往出冒。
她突然睁开了一只充满了血丝的眼睛，而另一只眼睛因为老迈的眼皮，褶皱的都耷拉的黏连在一起而睁不开，就这一只眼睛已经不是一种正常的看着了，那变成了一种想把人瞪死的凝视。
于晓光勉强用力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僵硬的身体才能够慢慢转身，抬步跑起，听见老太婆喃喃的说道：“我要晒太阳我要”便更加头也不回的跑，心想：“你的儿子都被你咬死了，谁还肯背着你晒太阳。”
老太婆放开儿子，突然手脚并用的快速追了过来。
于晓光大步的跑，最后还是忍不住回头看，只见那老太婆那里是个摊子？动作像个猴子一样灵敏，就算是腿脚正常的年轻人也不会有这样的敏捷力和速度。
于晓光小时候的体力确实很好，这一年多宅家生活使他的体力虚弱到了人生的谷底，但是，他越是在危机的时刻越是能爆发出身体的潜力。
他跑过走廊，直接跑下步行梯，然后一步胯下四个台阶，像小时候经常玩的那样，顺着楼梯护栏往下滑动着跑。
还好四层楼并不高，他连滚带爬的跑了下去，快到一楼门口，却被绊倒了。
门口坐着两个死人，脸上不知道是腐烂了还是被什么动物给啃烂了，总之这两人的脸都是烂烂的，有一个人的眼睛还会转动，转动的眼球里面爬出了一只白色的细虫。
于晓光连摔带吓得一时爬不起来，突然那个老太婆从楼梯的空隙间直接跳落下来，‘啪嚓’一声，面饼一样摔在地面上，四肢都摔得翘了起来，脸有一半都凹陷了进去，假牙也摔掉了，弹出很远。
老太婆就这样贴在地面上喘息了一会，还是扭曲着身子向前爬来，就像是一只四肢翘起的虫子一样爬动，扭曲翘起的四肢明显不再像先前那样灵敏了，速度慢了很多，只是本能似的往前挪动着身体。
于晓光在这个时候也已经奋力的爬起身，风魔一样的冲出大厦。
终于来到了阔别已久的地面上，只是这个就像是世界灾难降临一样的场景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天啊，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什么声音？”“谁去叫下救护车？”
“你别咬我啊，大哥，这和我没有一毛钱关系”
“谁来救救我的女儿”“妈妈，你在哪里？哇”
“老婆，你在做什么？快跑啊”“好痛好痛”“啊啊”
于晓光只觉得眼前发花，天旋地转，根本分不清这些声音的来源。
他望着远处的天空烟尘滚滚，灰蒙蒙一片，远处高层大厦中的大火产生飘散的烟灰正在四处飘落，就像是灰色的雪一样，他本能的认为这一定是那个什么病毒爆发了，想要活命就得奔跑。
他本想去楼下车架边去取他的山地自行车的，看了一眼，他的车只剩下个车架被锁在架子上，车轮，车铃，车筐和车座，凡是能被拆下来的东西都不见了。
他现在只好徒步的跑，跑出住宅区，也有人和他一起跑，大多数的人都是在往各个方向跑。
街道上更加的混乱，大多数的车都挤在马路上，根本就移动不了，有一辆车发动油门，向前猛地一冲，就和前面的车撞在了一起，车上的人只好慌忙的下了车，然后顺着车流跑，远处一辆装着油罐的车直冲过来，和拥堵的车流撞在一起，引发了爆炸。
灰蒙蒙的天空中伴随着散落的烟尘下起了小雨，爆炸的浓烟笼罩在人流中。
有些人浑身是血，有些人被另一些人抓住，按到在地上咬起来，也浑身是血，世界的秩序在这一刻似乎真的失去了任何意义。
于晓光分辨不出现在是现实还是幻想，也不知道现在城市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本能的知道不能和这些人一起跑，也许只是他的性格让他不习惯人流的压抑感，他默默的转个弯子，顺着一条无人的小道独自跑下去了。
他一直跑，直到两条腿完全的跑不动，只好哈着腰扶着一堵墙，喘个不停，心想：“这到底算什么啊？我这几天都没有好好的吃过东西，我竟然还能跑这么远？看来只要是我想做还是能做到的。”
突然他发现就在左前方有一棵挂着保护牌子的大树，树的下半部被油漆成了白色，树后阴森森的有个小男孩站着，地上躺着个肥胖的女人。
这个小男孩慢慢蹲在地上一边抓起地上的女人的胳膊咬个不停，一边细声细气的叫着：“妈妈起来”
小男孩双眼直勾勾的看来，一手还是死死的抓着妈妈的手不肯放开，拖着肥胖的妈妈的身体在地上滑动，然后撅着嘴唇，呲起洁白的牙齿，‘啊啊’的大叫，脸上的神情根本不像是个活人，似乎就像是那个啃食儿子的老太婆邻居一样要发狂的扑来。
虽然，这只是一个年幼的小孩子，但看着他吞噬母亲的血肉，却又舍不得放下母亲的手，只能让人感觉更加恐怖。
于晓光看到这恐怖悲情的情景突然想吐，可是肚子里现在根本没东西可吐，不忍心看，也不敢看，只得咬牙继续向前跑。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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