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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相识故交


“我告诉你,马库尔·纳比。”

        一只身形消瘦、个头矮小的棕发雄虫高高举着手中的珐琅掐丝描金花瓶,眉毛倒竖地指着准备拔腿离开房间的雌君嚷嚷。

        “我告诉你,我可不是蠢货!你去首都星到底是干什么去的,以为我不知道吗?!”

        啪嚓!

        瓷片四处飞溅,最高甚至击打在十几步外星舰厚实的舷窗上,发出沉闷的咚咚声。

        “你以为我要做什么?波利。”

        马尔库语气温柔地呼唤着自己丈夫的名字,朝着愤怒到已经涨红了脸的雄虫笑了笑。他银色长发在水晶吊灯的映照下闪闪发光,低垂的眉眼显露出某种十分沉静、安稳的气质来。

        和跟在身后两只身形粗野健硕的雌侍来说,这位纳比家族的掌权者整体看上去非常纤长俊秀——更像是一只亚雌,而不是一只高阶雌虫。

        “呸!”

        波利想跳起来朝着马库尔吐口水,可刚刚弯起膝盖,旁边跪着的一只全身□□的雌奴便眼明手快地用双臂将他的腿抱进怀里。

        雄虫绊了个踉跄,极度愤恨地发出尖叫,拼命地朝着刚被自己宠幸过的雌奴又踢又打。见到对方岿然不动,就用牙去咬、用手指去抠对方的眼珠。

        疯狂发泄持续了将近三分钟,他的力气才终于耗尽了。

        波利双手捂起自己的脸,跌坐在沙发里啜泣。那只抱着他腿的雌奴见状小心翼翼地膝行两步,沉默地在脚边继续跪好——除了被眼周被指甲刮出的细小红痕外,身上并没有一丝伤。

        “波利。”

        马库尔站在几步远的位置外,还是那副温柔如水的语气和表情,微微皱起的眉头仿佛饱含着关系与担忧。

        “我以为你应该更懂礼貌的。”

        波利缓缓抬起脸来,琥珀色的眼睛在手指缝隙里恶恨恨地盯着马库尔,然后嗤笑出声:

        “礼貌?礼貌这玩意对你们这帮雌虫有用么?”

        马库尔的薄唇向内轻轻抿起,像个被调皮孩子闹的精疲力竭的慈母般摇头,表达着自己轻飘飘的不满。而波利在说完这句话后,压根就没有理会房间里的任何虫族,而是又把脑袋深深地埋进手肘和膝盖里,弓着腰深深地吸气、吐气,不再表达出一点交流的欲望。

        起居室内寂静非常。

        跪在地上的雌奴除了在床上服侍外的时间外,活的像个没有生气的装饰雕塑,而跟在马库尔身后的两位地位稍高的雌侍则跟随着掌权者的步调保持着沉默。

        就这样对峙了十几分钟后,马库尔才走上前,轻轻的坐到了沙发的另一头。

        感觉到传导过来的压力,波利哼了一声,先是缩起自己的腿,把身体有意朝着那边歪了歪;然后偷偷看了看马库尔的表情,确认没有在那双深邃的蓝眼睛里发现什么厌烦,这才大胆地继续挪了挪屁股,最终用双手搂住雌虫的腰,将自己的脑袋埋进对方笔挺的长袍里。

        “你不爱我。”

        雄虫嘟嘟囔囔地说,用手指绕着雌虫披散的银色长发权做解闷的游戏。他嗅了嗅上面还萦绕着的丝丝水气,内心暗暗感到满意和心安。

        没能得到马库尔的回应,他又抬起头,用含着眼泪的眸子去盯雌虫的眼睛,用手拿起对方的手放在自己脑袋上。直到感觉从头顶传来的抚摸,这才善罢甘休,破涕为笑。

        “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你要去首都星,说白了还是为了去怀念……那家伙都死了多少年了,你就不要再想他了嘛。”

        “我去首都是为了述职。”

        马库尔低垂着眼睛,用最轻最柔的声音安抚。

        他的手指从波利的棕色短发中穿过,像抚摸一只正在闹脾气的小猫咪,顺着对方柔嫩的脸颊伸进松垮衬衫里的肩膀,然后在后背上打了个转,又从后脖颈上撸上来。

        “我不信!”

        波利猛地抬头,脑袋不小心撞上了马库尔的下巴。他痛长长‘嘶’了一声,方才没流出来的眼泪此刻像是打开了的水龙头,刷啦啦地往下滴。

        “你心里讨厌我,你最喜欢的是那个死掉的周易君!”

        雄虫缩着肩膀,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双手无意识地牢牢攥在一起。

        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他特意睁大了眼睛紧盯着雌虫的表情,却没有在上面发现一点异常的端倪。

        没有皱眉、没有眨眼、没有淡去的微笑——马库尔仿佛只不过是听到了某个路上偶然遇见的某个十分不相熟的雄虫名字般,无论是神色、情态甚至发梢都没有出现任何变化。

        他只是无奈地叹着气,从沙发旁的边几上端起茶杯,拿上焦糖饼干递给波利,顺便用指腹抹去波利眼下未干的的泪珠。

        “都跟你解释多少遍了,怎么还因为这件事发脾气呢?”

        “呵,他可是只高级雄虫——比我要厉害多了!”

        波利撅起嘴,双手比划着从对方怀抱里坐起身。

        “你们这帮高级雌虫是个什么鬼样子,我心里门清。要不是当时你着急组建‘巢’,我这种中等级可入不了您老的法眼。”

        马库尔伸手摸了摸自己丈夫的下巴,两根手指像挠着小猫那样挠着:

        “为什么总是喜欢说这种话。”

        波利翻了个白眼,伸手把手拍开。

        “马库尔·纳比,我说过了,我可不是傻子。”

        “嗯,你不是傻子,你是个小疯子。”

        纳比家族的现任掌权者毫不在乎的笑了笑,朝着像两根柱子般矗在旁边的雌侍使了个眼色。其中一位和波利有着相似棕发的雌虫立刻像被重新连接上电源的机器,带着活泼可亲的笑容凑上前。

        他动作迅速地和马库尔交换了位置,先把波利牢牢锁在怀里,然后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在对方脑袋上揉了揉,全身散发着暖洋洋的香气——那是波利最沉迷的蒲绒绒花的味道。

        “放手、放手,我还没说完话呢。”

        波利用牙齿去咬雌虫揽住自己的双臂,两颊开始泛红。他想要保持理智,脑袋却立刻开始被信息素里变得晕乎乎。他试图独自站起来,可手脚却在束缚中无法动弹;他想要说什么,但刚张开唇舌就被雌侍堵住。

        在被纠缠的间隙,波利盯着已经站起身,开始朝着门口走去的马库尔,含混不清地哭了起来:

        “你回来,你回来,我是你的雄主,你怎么敢……”

        雄虫的哀怨毫无效果,门依旧缓缓关上,冷冷地将一地狼藉隔离在身后。

        走上长廊的马库尔维持在脸上的笑容在明亮的灯光下消散的无影无踪。他侧过脸,没头没脑地问随着自己从起居室出来的另一只雌侍:

        “情况怎么样?”

        “波利实在是不行,精神安抚性不好,造出的蛋质量也差。”

        跟在身后的雌虫很是沉重地摇摇头。

        “哈布最近抱的那窝刚做了等级测试,最高只能在中阶徘徊,以后长大在前线当个炮灰倒是没问题。要是再努力点儿,当个中层管理也不是不可以,但巢里总要有像我们这样的高等级做战力。”

        说到这里,雌虫停顿了两秒,咳嗽了几声,随即试探性地说:

        “马库尔,都这么多年了,是不是也要穷极思变?”

        “穷极思变?”

        “我想着既然这次能够去首都星搞大事,是不是能从那里接个新鲜血液进来。我们做了那么事,菲利家作为联邦三支柱——”

        “你们都是这么想的?”

        马库尔打断他的话,缓步朝着星舰的总控室走着,对这提议不置可否。

        “反正我是这么想的。”

        雌虫快速地扫视了一圈家中真正掌权者的表情,没看到反对的意思,就继续往下说:

        “兄弟们的等级那么高,总被波利这种生育能力低下的雄虫占着可不是个事情。平权法案的风波也过去十好几年了,就算当初站错了队,该付的代价也已经付了。议会长要是再在婚配这种事情上找麻烦那可就是没道理了。说实在的,当初要不是他非要横叉一杠,你和周易君早就结婚。有这么只高阶雄虫放在家里,先不说能吸引到多少外援加入,就算光生孩子,也不会是现在这种鬼样……

        窥见家主突然阴沉的表情,雌虫立刻闭上嘴巴,缩起脖子紧贴着墙壁当起了行走的壁灯。

        “我会考虑这个问题。”

        沉默了半晌之后,马库尔才垂下眼睑,语气平淡地说:

        “你已经有了备选?”

        “有、有,那必须有。”

        雌虫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资料,光脑在走廊上投射出分类清晰的信息。

        “你看这只,安吉家族的现任雄主。别看长得胖,生育能力可是数一数二的,光从这几年曝出来的崽子质量就能看出来。要不是安吉那几位最有能力的家伙死在了和帝国的战争前线,剩下的成员小的小、老的老,实在不足为惧,我们还没什么机会呢……”

        他一口气拿出了五六只没有了保障的已婚或离异的高阶级雄虫的照片,最后才翻出了张看上去就年纪不大、黑发金眸头像。在恋恋不舍地看了好几眼,哀哀叹息道:

        “哎,其实我之前是很想推荐这只的。名字也好听,凯恩斯。不仅未婚,还刚成年,以后至少又个一百多年的青壮期。之前他等级高,身边没什么难搞的存在——不过现在肯定是没戏了,只能放这儿过过眼瘾。”

        “为什么不行?”

        马库尔随口问了句。

        “这……”

        雌虫挠了挠脑袋,有点小心翼翼地说:

        “我昨天刚收到的消息,说他被正在休假的议会长接到家里住了。”

        听见这个称呼,马库尔停下脚步,在明亮的灯光下转过头,脸上表情阴晴不定。

        “科尔涅利·拜格罗?”

        他的声音极轻,仿佛是害怕惊动梦境般柔和。

        “哈哈,其实大家都在猜科尔涅利是不是突然开了窍,要开始建巢……”

        雌虫站的笔直,声音越说越小,冷汗从额角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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