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报复


箭术上的吃亏再加上话也被人噎了回去,王尽虽然怒不可歇到要生扒了白越依的皮,可他还没丧失理智,因此只好甩袖离去,可心中却盘算的来日如何算账。

        皇上一直在看着此次狩猎的鳌头,当见到白越依那惊人又漂亮的一箭后,他欣慰的点了点头,高兴的让人唤白越依上前。

        “你这孩子深藏不露啊,此番狩猎斩获鳌头,朕向来慷慨,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历来狩猎的鳌头都无非是想要个做个文官,皇上一直对那些箭术极好却没进军的人扼腕叹息,若他们进了军中,少说也能做个从七品,可偏偏那九品文官成了这些人争相角逐的位置。

        而白越依却出乎了皇上所料,他未说自己要做什么,而是语气坚定道:

        “回陛下,只要安得一隅,届时相时而动,对我而言已是最大的心愿。”

        皇上眼神何其毒辣,他几乎是一眼就看穿了白越依心中所想,他还知道此刻人多眼杂,白越依心中定是有所顾忌,才把话说的这样圆,于是便点点头:

        “你倒是随遇而安,行,那便等狩猎后再说吧。”

        此事无人有争议,更多是对王尽竟然败给一个身份卑微的王府弃子,而传来那些嗤之以鼻的窃窃私语。

        惹的王尽接下来参加狩猎招待蛮外大使格达悍的宴席,全程都一言不发的冷着张脸。

        司媛偷偷欣赏了几眼王尽的臭脸,心情愈发舒畅,白越依看她朝自己挑眉的样子,失笑的直摇头。

        唯一令人欣慰的,便是这一周中的狩猎日子里,也没再出什么幺蛾子,除了司媛手心的创伤还没好外,一切都按部就班的进行着。

        只有白越依被皇上意外召见了一下,司媛才知道原来是他把想去参军的消息告诉了皇上,还有单独立府一事,后者关系重大,因此白越依才不敢在夺得鳌头的时候讲,不然定会被有心之人加以察觉自己的身份。

        狩猎结束后,皇车纷纷打道回去。

        司媛正在马车里小憩,不一会儿白越依轻轻敲了下她的车门,等她睁开眼后便钻了进来,向她说了个消息:

        “我们今夜就搬离王府。”

        司媛大吃一惊,碧玉怕打扰小姐休息,还坐在马车前并未进来,于是她压低了声音问:“怎么这么急?”

        白越依沉默了一下,才缓缓道:

        “我忍了王尽一周了,自从他伤了你,就已经让我恨不得杀了他,于是我早就为他设计了一环,如果我们不搬出王府,那很可能明天就会被他发现,到时就麻烦了。”

        司媛点点头,但她心里很是暖融,白越依看不得自己受委屈,虽然他不太会表达,但做的事从来不会让她感到失望,司媛一时心有感触:

        “夫君,我其实无碍的,只是离府一事需要向王淮请示,我们”

        而这点白越依早就想好了,“不必担心,此事我很早之前就与王淮说过,他早就巴不得我走了,这样倒也好,我寄人篱下这么多年,这次狩猎夺得鳌头,又有了皇上的口谕,倒是终于能有理由走了。”

        司媛静静的看着白越依,她觉得他瞒着自己好多事,就比如那个平蕴生,还有他为何有财力能买得起京中昂贵的地契?但她也只能归结与白越依有什么难言之隐,她想等他亲自告诉自己。

        白越依见司媛的表情有些落寞,其实他也能猜到司媛在担心什么,于是便牵起她受伤的手轻轻落下一吻,黑棕如曜石的眼里蕴藏着温柔的影子:

        “我一直在韬光养晦,等今夜离开,我便将所有谋划都告知你。”

        他的语气很是诚恳,像极了成婚时在烛前的盟誓,给司媛一种直击心脏的感触,可她的直觉却隐隐透漏着不安,但这种不安来的莫名又极淡,只轻盈的闪过一瞬就溜了。

        回到王府后已是旁晚,司媛用了晚膳后,就嘱咐碧玉与明双开始整理自己闺房里与她们自己的东西,整整塞了两大箱在马车后拉着。

        碧玉有些兴奋,她自从跟着司媛来到王府,整日都会在下人房里受气,时间长了,就只有明双会拦着些,因此离开王府总让她觉得有些不真切的感觉,碧玉拉着明双的袖子眼神极亮的问:

        “明双姐,我们真的要离开这儿了吗?”

        明双拍拍她的手背示意她放心,“小姐不会骗我们的。”

        当司媛整理好后,刘管家还来送了一程,他在王府的日子其实没少让司媛帮忙,原因便是他在王淮手底下做事,少不了知道些秘辛,再加上家中还有父母和妻儿,整日提心吊胆的,就想为亲人求个卦,只是最近白越依找到他,和他做了个交易,说是可以将他的妻儿接到他新搬的地方。

        刘管家早就知晓白越依的身份,又收了司媛的好处,因此便同意了此事。

        司媛知晓王府没落的第一步便是从刘管家这里撬的口子,她和刘管家的关系也不像刚见时那般僵硬了:“刘管家先回去吧,我们没有多少东西,劳烦您了。”

        刘管家点点头离开了。

        这厢过去后,当白越依手中空无一物从侧门出来时,司媛瞪直了眼睛:

        “夫君,你怎么什么都没拿?”

        白越依俊眉微捎,他摆摆手,“那些全是王府的东西,我没有拿的必要。”

        等几人上车,明双和碧玉识相的去了车前赶马,为司媛和白越依留了相处的余地。

        司媛有很多想问白越依的事情,她纠结片刻,最终还是鼓起勇气凑过去开了口:

        “夫君,我记得开府一事若非将军便是郡王,可郡王一般都是皇子加封才准许的,你”

        后面的话没点明,可车内两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一时间马车里安静的出奇,月光透过车窗照在白越依本就苍白的脸上,他此刻很是紧张。

        白越依从未与司媛提过自己真正的身世,他觉得丢人,明明是身份尊贵的皇子,竟然沦落在名声败坏的王府丫鬟之子,与一些流言蜚语里不得抽身,叫人听了多可笑。

        说起来自己没娶司媛之前,从不会在乎别人怎么看自己,可如今明知道总会有瞒不住的那一天,还这么畏畏缩缩的也不想话。

        而他连那次毒粥事件没查清楚前就能原谅司媛,换到自己身份这一事上,为何不相信一次司媛能够谅解他?

        抱着视死如归的态度,白越依还是将自己的身份说了出来:

        “媛儿,我不是故意要瞒你,而是我觉得太丢脸了。”

        司媛抱住白越依的胳膊,头搭在他的肩膀上安慰,“我理解你,你若不想说也无碍的,我一直都相信你。”

        或许是司媛这份大度还是让白越依感到愧疚,他闭上眼睛又睁开,重新整理了自己汹涌的情绪,长出一口气缓缓道出了自己的身世。

        他和长公主与雍仪皇后说的一般无二,让司媛也明白了这次狩猎,不过是白越依为了让皇上能为他封王开府的一个契机罢了,前几年他因年龄不够,一直在等着。

        而且他的身世王府的人一概不知,知晓的人也只有皇宫里与惠妃关系密切的人罢了,可若这次白越依开府,不可能一直瞒着,淮郡王府一定会有知道的时候。

        想到这儿,司媛不免有些担忧:

        “夫君,王府肯定有知道的时候,到时你有什么打算吗?”

        而白越依听到这里,他转过头看向车窗外,眼中弥漫着决绝与狠毒,他何尝没想过王尽的虚与委蛇,以及王淮两面三刀的模样,自己在他们的默许下被欺辱了很多年。

        身上的疤将一辈子跟着他,提醒着自己终将有一天要将身上的疤千百遍的还给他们,让他们明白放虎归山这四个字怎么写。

        白越依冷笑一声:

        “我早就想好了,离开王府的那一刻,我对他们的报应就已经开始了,这次我没了顾忌,他们只管等着报应就好”

        白越依说道到这,他突然声音放轻了些许,低头似恳求般对着司媛低语:

        “等我除掉他们,你便看着好不好,和我一起”

        刹那司媛只觉得这话似乎在哪里听过,等她反应过来,激动的手都轻微的抖了起来。

        这是自己重生前的那天晚上,白越依冒着风雪来解救自己时,那迟来的情话,她那时还在想自己活得很可笑,如果当时她没嫁给王尽,若一开始选择的就是白越依。

        那自家就不会两年后落得个满门抄斩的下场,她能想象当年白越依离府时王尽对他极力的嘲讽与不屑,就像终于打发了一条赖着不走的乞丐一样,那恶心的样子让司媛头一次对王尽有了嫌隙。

        她也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白越依既然对王府恨的如此深入骨髓,前世却一直未肯下手,果然是因为自己在,他那时就已经在看着自己了。

        司媛心中的懊悔与庆幸交织,她眼眶微热,温凉的泪打转着差点流出眼眶,被她赶忙用袖子揩了一下眼睑才没流出来,过了好久,她才用轻颤的嗓音答应道:

        “我看着,和你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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