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澄澈的河流悠悠流淌，一眼能到导铺在河底嶙峋的石子；零落的光斑落在粼粼水波之上，像洒落在画布上跳跃的金黄之砂。
格兰站在河边，像小孩对待玩具般漫不经心，几块细长条的芯块随意抛向空中，而后又被稳稳抓在手里。
一扔一接，来回几次后，看得胖子和瘦子心惊胆战。
“姐，你轻点，好不容易弄来的，可别摔坏了。”胖子忍不住开口，生怕格兰一个不小心把芯块摔成碎片。
即使现在它们已经不属于他们，但看在眼里还是心疼。
格兰听后，一把抓住芯块，望着他们饶有兴趣道：“行啊，心疼的话就拿营养液来换，给一瓶送你一个。”
这亏本的生意也就格兰能做得出来。
可惜胖子和瘦子口袋里一个子都没有了。
“姐，瞧你这话说的，我俩辛辛苦苦捉了一上午的芯块全在你手里，"瘦子顶着一个乌黑的眼眶，“要营养液没有，要命两条！咱拍着胸脯不说谎——年年标准优秀学生，精英中的战斗机，战斗力杠杠的一个顶俩，你指哪儿我们打哪儿！”
瘦子已经见识过格兰的实力，正在积极地在身份上从战俘转向同伙而努力。
真的，他们真傻，真的。以为挑了个软柿子捏，谁曾想到居然踢到了铁板上，连鞋同家当统统踢飞！
回想半个小时前，两人还没从格兰的变脸中反应过来，对方冲上来，啪啪几下直接把他们砸翻在地。
瘦子头晕眼花倒在地上，脑子里唯一的想法就是：草，谁说她是抱大腿的舔狗？！
随后，身上的芯块全部易主，甚至连藏在裤腰带里的都没放过。
……狗眼睛！捂着抽掉皮带的裤子，瘦子羞愤地暗骂。
格兰没有过多纠缠，见计分芯块到手后，径直转身离开。
一天遭受两场抢劫，神仙也抵不住这般折腾。瘦子在心底叹了口气，推了推身边的胖子，想问问他有没有受伤
结果没想到对方不知哪根筋没搭对，居然趁格兰转身的空档扑了上去，高举双手企图想用体重压制住对方。
他的想法不错，可惜格兰早有防备，听见身后的动静，她的身子敏捷一侧，令胖子扑了个空，又伸出腿封住他的脚，同时攥住胖子的肩膀，狠狠来了一个过肩摔。
砰——！
碎叶飞溅，沉重的□□落在地上，响起一声闷响。
这一切来的太快，瘦子目瞪口呆，下意识伸出了手。
他的举动引起格兰的注意，她把翻白眼的胖子扔到一边，想了想后，走到瘦子的面前。
“等等！对不起！我们这就走……啊！"他心里感到不妙，连忙捡好话说，谁知还没说完，就被格兰哐的一拳打倒地上。
“不好意思，为了保险起见，你还是在地上躺一会儿吧。"格兰甩甩手腕，遗憾地说。
等格兰彻底走远，瘦子才从地上坐起来，凝视着胖子：“胖子，你咋突然想不开呢。”
胖子：“呜呜，营养液的味儿太香了。”
瘦子：“滚吧！”盖子都没打开，激动个头，还白挨一顿揍。
两人互相搀扶，一瘸一拐走在路上。
风吹乱了树林叶，发出簌簌的声响，竟莫名生出凄凉之感。
胖子唉声叹气："你说咱俩成绩咋办。"
辛辛苦苦大半天，一夜回到解放前，眼下只剩下五个小时，两人的积分还是零，愁的他们头发都快掉了。
瘦子吸了吸鼻子：“脚踏实地吧。我算明白了，这里的人之前装得一个比一个弱，结果一到比赛全都瞪起眼了，没一个是善茬！”谈到这个，他彷佛打开了话匣子，“她叫什么来着，我记得是格林，还是格兰？以前几乎天天黏在夏普克身边，上课夏普克坐哪儿她坐哪儿，你说说，她怎么能突然这么厉害？”
这才是他最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简直挠破了头都想不出来。
你看那拳头，你看那过肩摔，卧槽，真让人魂惊胆落。
瘦子小嘴叭叭的，说得胖子的屁股开始作痛："演的，是吧？两人合起伙演我们了，要不哪能这么强。”他愤愤不平道。
两人似乎要借此发泄内心的憋屈，左一句右一句，把格兰和夏普克贬低的一无所有、罄竹难书。
脚下是翻着植株的湿润黑土，四周头顶是遮天蔽日的参天大树，一路走来，他们没有碰见一个人，也没有发现猎物。
往前走了许久，直到某个路口，终于能在前方看见一点空地，屏住呼吸时还隐隐约约能听见水流的声音。
填不饱肚子喝点水也行，这番想着，二人朝河流处移动
说了一路，胖子喉咙都快冒烟，到最后不得不闭上嘴。
瘦子听了他的抱怨，忍不住发散想象力：“你说，她是不是嗑过药了？”
市面上有卖那种辅助药物，可以短暂提高人们的力量和精神力。
胖子拍了下脑门：“有可能啊！”他嗓门大，扯着破锣嗓子吆喝，“明明就是倒数的水平，长的还那么矮，她如果不嗑药能打过谁？放在平常，你说她能打过我吗？她打不过啊！”
说完还不尽兴，非要从瘦子的臂膀中把手抽出来，在半空中比划两下，大有格兰在眼前他便重振雄风的架势。
“小点声，别把其他人吸引来，”见胖子明显又上头了，瘦子无语，全当他饿得发癫，拽着他往前走，“走了走了，我的老哥，别着急，咱先喝口水。”
“向红毛发起进攻！！！”胖子已经饿的无语伦次，全然没听见瘦子的话，大声吼了出来，并朝天做出冲锋的手势。
吼了一顿后，见瘦子没有反应，不满地推了推他的肩膀：“怎么了兄弟？”一点儿也不给自己捧场。
瘦子张开嘴巴，手指颤颤巍巍指着前面，半天说不出话。
胖子顺着他的方向望去，正好与蹲在河边喝水的格兰对上目光。
六目相对，空气里弥漫尴尬的气氛。
过了一会儿，格兰开口：“哪个红毛？”
胖子沉默了一会儿：“我家的狗叫红毛。”
瘦子：“……”你他妈快闭上嘴吧！
格兰喝完水后，短暂修整一会儿，没想到又遇见胖子和瘦子，见二人没有攻击的迹象，格兰便不再理他们。
打劫完胖子和瘦子后，紧接着她主动出击，又抢下另一小队的积分芯块。趁着休息的功夫，格兰将它们全部从口袋里倒出来，捏住一个放在阳光下转动，仔细观察它的结构。
胖子和瘦子不敢乱动，发现格兰的注意力被芯块吸引住，僵硬的身体慢慢挪到河边，匆匆往嘴里泼了几口水，刚要蹑手蹑脚逃走，却被格兰叫住。
“你们两个，麻烦过来一趟？”她蹲在地上，朝二人招招手
两人咽了咽唾沫，不明白格兰什么意思，但屈于拳头的力量，还是不情不愿走了过去。
正当两人离格兰有一步之遥时，树林里突然蹿出一个影子，速度极快，仿佛一道银白色的光，想从三人空隙中钻过去奔向对岸。
胖子被它吓得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而格兰毫不犹豫地伸出手，以同样令人看不清的速度，在它即将穿过时冷酷地从半空中截下！
瘦子这才看清楚那是什么东西：长约半米，尖尖嘴巴，耳朵竖起，外表泛着冰冷的光泽，甩着一条金属相连接的尾巴。
是一只机械狐。
“这就是所谓的猎物？”格兰握住它的后颈，好奇地放在眼前，进入赛场这么久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瘦子不动声色向后退了一步，严肃提醒：“小心点，它的爪子十分锋利！”
他们曾逮过一只，还是因为机械狐莫名撞到树干上，才被躲藏在草丛中的两人捡漏。
否则根本没有下手的机会！
就这种程度它还差点挠出胖子一脸血。
是吗？格兰将信将疑地打量着手中的机械动物，不太相信瘦子的话。
机械狐在手中不停挣扎，尖锐的牙齿泛着寒光，格兰躲开爪子，徒手撬开狐狸胸前的芯块。
失去芯块后，原本挣扎的机械物停止动作，两眼瞬间失去光亮。
看来芯块就是它们的动力装置，格兰低下头，价值三分的芯块此时正安静躺在掌心。
很漂亮，很别致，不过有一说一，老抠学校能不能把这些东西修一修？
望着机械狐屁股上寒酸的补丁和芯块上没有五年磨损不出来的划痕，格兰属实黄豆滴汗蚌埠住了。
穷死它算了！
瘦子和胖子眼睁睁看见格兰暴力拆卸机械狐，尤其是她脸上如常，可手却硬生生把芯块从槽里拔出，飞溅的碎沫差点蹦到瘦子的脸上。
目睹这一幕后，两人彻底歇下想要报仇雪恨的心思。
他们错了，真的错了，他们不该自以为是，不该以貌取人，大错特错！
胖子也不闹了，他怀疑自己再喊一声，下一个飞溅的就是他！
“那个……夏普克在附近吗？”看着格兰若有所思的脸，胖子小心翼翼开口。
他生怕自己声音大了，格兰一巴掌削他。
格兰正在点芯块算积分，加上最新的一块，总共九分到手。听到胖子的话，她疑惑皱眉：“不知道，你找他干什么？”
瘦子悄悄捣了他一肘，赔笑道：“没什么，没什么！”
格兰将他们的小动作看得一清二楚，乐道：“谁跟他们一块，你们想去自己去。”没想到夏普克居然还成了抢手货。
明确目标以后，格兰结束休息，准备投入夺取积分大战。
目前，她还差十一分分，时间很宝贵，容不得她浪费。
她想到实训开始时老师说的话；有一个价值十分的猎物。
一分是兔子，三分狐狸，“十分是什么？”讲话时格兰没仔细听，所以她叫胖子和瘦子前来仔细询问。
冯博倘若在场，就能告诉她，十分的是什么——
是熊；
是一只两条腿行走、会捶胸、会喷气的机械熊；
特殊情形还会触发怒吼buff的机械熊。
至于他为什么会知道。
冯博擦了擦脸，咬牙地朝周围人喊：“不能再搞了，立马撤退！”
前方的机械熊仿佛捕捉到他的话，向天发出一声愤怒的吼叫，随之一股喷气从它的胸前喷出。
有人不小心嗅了一口，立马腿脚发软，双腿的骨头像被抽出似的，狼狈跪倒在地上。
冯博额头上开始冒出冷汗。
机械熊之所以分值巨高，是因为其富有极强的攻击力，尤其是胸前的喷气，含有微量的毒素，吸入后虽不会对人体造成损害，但会暂时麻痹双腿，令人动弹不得。
往年的实训都有人员死亡发生，一部分是学生间的争夺，另一部分则是吸入喷气后被机械熊践踏而死。
因为践踏的死亡率过高，学校把机械熊的系统调整一下，设为沉睡模式来放在赛场上，供想自愿挑战的学生自行启动，但启动后直到考试结束才会停止。
冯博这人，自从上学后便在短时间内靠忽悠拉拢一群跟班。由于人数占优，在配合中截下不少人的东西。
他虽争强好胜，但并不傻。在发现赛场内部有一个沉睡的机械熊时，他发现自己对付它并不划算，立马决定绕路走。
可谁知自己的跟班被地下的苔藓绊倒，一不小心碰到机械熊的启动键。
这下出大事了。
他们围攻了半个小时，始终无法触碰机械熊胸前的芯块，甚至投掷的匕首也因其移动速度快始终无法得手。
时间过得越来越快，消耗越来越多，不能再继续了，有可能会全军覆灭！冯博当机立断，与其他人一起准备将它引向别处。
他们跌跌撞撞地向前跑，正当即将筋疲力竭、绝望降临时，蓦然间一条河流出现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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