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热闹的大街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停下手中正在忙碌的活，齐刷刷的扭头盯着从布庄门口跑出来的阿善。
场景异常诡异。
阿善注意到，不少人的手中还偷偷藏着武器。
僵持中，刚刚的那道声音再次自远方传来，声音更加急切，大声叫着“阿善！”
一瞬间，所有人的脸色扭曲了起来，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阿善焦急起来，眼神更加冰冷，但没有动手，她希望这些人能自己识相的让开。
有人想要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强行挂上一张慈善的笑脸，打着圆场：“姑娘，你这是作甚，来大娘这里吃份白玉豆腐吧，大娘不收你钱。”
阿善依旧冷冷的在那里站着。
人群渐渐安静下来，一双双眼直愣愣的盯着阿善，眼珠一点点变白直至全白，有鬼影在脸上显现，面上逐渐露出恶意。
天色黯淡下来，色相俱全的食物由原本的各种诱人颜色变得只剩黑白。
要露出真面目了吗。
阿善心里默默想。
身后有动静传来，是布庄掌柜挣扎着从地上爬起的声音。
看见阿善背对着他站在门前，掌柜勾起阴冷的笑，眼白占据整个眼眶，狞笑着向阿善扑去，整张脸瞬间扭曲。
阿善侧头，灵力在右掌心凝成一道长鞭，紧紧握住，反手狠狠甩在向她扑来的掌柜身上。
掌柜腾在半空中的身子瞬间碎成两半。
掌柜不可置信的看向神色冰冷的女人，怨恨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再也没有了开口的机会。
阿善凌空跃到了布庄门口的空地上，左手也化出一道长鞭，她要速战速决。
四面八方的人瞬间冲了过来，无论是街边小摊的摊主，还是店铺里的伙计，亦或者路边蜷缩着的乞丐，男人，女人，孩童，老人，此刻全部化为一道道鬼影，尖啸着向阿善扑来。
鬼气四起，阿善在两条鞭子上注入浓厚的灵力，鞭子暴涨到数十米，一个利落的旋转，发丝在空中飞扬，鞭子裹挟着呼啸的风声狠狠的抽向即将扑上来的鬼影，瞬间，一道道尖锐刺耳的鬼啸声响起，须臾间，浓雾再次笼罩。
“阿善，快醒醒！”
阿善猛然睁眼，莲生焦急又有些狼狈的脸映入眼帘。
许多鬼影横在她和莲生之间，莲生浑身泛着淡淡的金光，鬼影明知伤不了他却还是拼了命的往他身上冲，决心要阻拦他。
莲生挥舞着龙泉剑不断阻挡，可龙泉剑批散的鬼魂却瞬息间又再次重新聚集，然后拼了命的阻止他。
还有许多鬼影竭力往莲生身上缠，一只消散又有另一只补上，渐渐的，竟真在莲生的腿上缠了一圈，使莲生动弹不得。
龙泉剑舞出残影，有汗滴自莲生额头滑落，可鬼影越来越多，在莲生身边来回盘旋，斩也斩不完。
阿善看得焦急，想要上前去帮忙，却发现自己也动弹不得。
仔细一看，发现自己也被重重的鬼影紧紧包围着，整个树林里阴气大起，浓郁的阴气笼罩在树林上头连一丝阳光都透不出来。
原来，自她们一进来树林就陷入了幻境。
莲生身上的金光变得很淡，眼看着就要消失，这时数道鬼影凝成一道，竭力向莲生袭来，莲生举剑反抗，身后却悄无声息出现另一道鬼影，中计了！
鬼影狞笑着向莲生心口处攻击，竟是想要将莲生一击毙命。
莲生察觉，猛然向一侧倒去，那鬼影失了方向，擦着莲生左臂呼啸而过。
有血自莲生肩膀滴落，很快就染湿了大半条手臂。
来不及查看伤势，莲生继续挥舞着龙泉剑，不断有鬼影在龙泉剑下消散，但很快又重新聚集。
红色的血刺痛了阿善的眼，她心中发了狠，浓郁的灵力化为一条比之前长上几倍的鞭子，狠狠向周围席卷去。
瞬间，鬼叫四起，阴气猛然变得浓郁，然后渐渐消散不见。
阳光洒下，剩下的鬼影四散全部藏匿起来。
缠绕在莲生身旁的鬼影全部消失，莲生踉跄着，松了一口气，勉强站起身。
鲜血自指尖滴落，莲生却看着前方的阿善，扬起了一个笑容。
他说：“阿善，你醒了。”
语气轻松，就好像是平常的午后，一句再自然不过的问候，绝口不提自己刚才身处何样的险境。
如果不是为了救她的话，莲生可以安全离开的对吧。
莲生还在向她微笑，阿善向莲生爬去，嫌这样不方便，化为人身，然后奔向莲生。
莲生眼见着阿善从一条小蛇变成一位少女向他奔来，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后释然，以何种形态出现是阿善自己的选择，不管怎样他都会尊重她。
只是，莲生看着向他奔来的阿善，即使在这凌乱黯淡的树林间，也遮不住阿善身上的光辉，就好像从九天之上降落下来的神女。
阿善来到莲生身边，径直抓起莲生的胳膊，看着他的伤口，不禁皱起了眉头，眼中闪过一丝愠怒。
莲生温和的表示：“小伤而已，没有伤及筋骨，不碍事的。”
阿善不理，伸手覆在莲生胳膊上，有灵力自她修长纤细的手掌下溢出，莲生感觉到手臂上一阵温热传来，伤口已然完好。
“怎么会没事，要不是你及时往旁边躲了一下，就伤在你的心口处了。”阿善小声反驳道。
莲生听见阿善低声嘟嘟囔囔，不禁有些好笑，又有些稀奇，阿善向来沉默寡言，不关心任何事，
这还是她第一次出声反驳他。
这反而是一个好的现象。
莲生想像往前一样伸手摸摸阿善的头，手举起一半，看着阿善毛茸茸的头顶，又放下了手。
心中一愣，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和以前不一样了。
治好了莲生的伤，阿善便和莲生继续在树林里转悠。
她们从刚进来树林那一刻就已经陷入了幻境，所以她们之前来到树林中心也只是她们的幻觉，现实是她们其实一直只在这一片地方转悠。
现在幻境已经被破解，那群鬼影既想方设法不让她们去树林中心那就越说明树林中心有什么东西害怕被她们发现。
阿善又化作一条小蛇，缠在莲生手腕上，让莲生带着她在树林间飞跃，向着真正的树林中心而去。
途中，阿善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莲生，你是如何走出幻境的？”
阿善虽发现了自己身处幻境，可却没有发现走出幻境的方法，还是莲生的声音让那些人露出了真实面目，才使阿善下定决心斩杀这些人。
如果是莲生的话，阿善想，若是和她一样的幻境，且没有遇到意外，莲生断然不会对那些百姓下手的。
莲生总是对人类心存善念，尤其是普通的百姓，她以前一直不能理解，可现在，她好像有一点理解了。
“其实我”
话还没落，旁边猛然有一道鬼影袭来，莲生迅速挥剑斩向那道鬼影，鬼影消散，在即将又重新聚起的时候，一条灵鞭带着风声挥去，啪的一声，将那鬼影彻底打散。
接下来，越往中心去鬼影越多，不要命般前赴后继的向两人扑去，有些鬼影扑过来时还忍不住的颤抖，却还是义无反顾的扑过来。
阿善挥舞着灵鞭，一条鞭子舞得啪啪作响，鞭子所到之处一个鬼影不留。
莲生则负责在树林间穿梭，尽量避开鬼影多的地方。
很快，前方出现一大片空地，除了一棵粗壮的在冬天仍挂着稀疏树叶的大树之外再没有其他的树。
周围鬼影彻底消失，只间或传来几声幽幽的呜咽，像是及其伤心的抽泣。
莲生落了地，阿善也化为人身站在莲生身旁。
她们都被眼前的景象深深吸引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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