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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13章


张良生在哽咽中说完了最后一句话。

        一片静默。

        莲生听完了朝歌城发生的一切,内心波涛汹涌,十分震惊,想开口说点什么,可看见张良生那张早已布满泪痕的脸,便觉千言万语都被堵在了喉咙中。

        良久,莲生站起身,想着张良生的方向恭敬的行了一礼“阿弥陀佛,这些时日你辛苦了。”

        张良生的眼泪瞬间汹涌而出,一时竟止不住。

        莲生静静站立着,等着这个无名的英雄肆意宣泄着自己的情绪。

        阿善也静静看着他,眼前这人虽是在痛哭,可她却感受不到他的伤心,哭声中反而还带着释然和解脱。她不懂,但她却默默记在了心里:人类不只是在伤心的时候才哭。

        又过了一会,见两人还没有其他的动静,阿善不禁急了。她可是记得那名叫张良生的书生说过,这座城市可是有瘟疫横行,她虽不知什么是瘟疫,但从张良生所讲中来看,瘟疫可是很厉害的东西,它快要将整座的朝歌城的人都害死了。

        她有些心急的用尾巴拍了拍莲生的胳膊,却不见莲生有什么反应,她又用头蹭着莲生的手腕。

        终于,莲生回过了神,将手抬到面前,与她注视,声音温和的问“怎么了?”

        “莲生,这里有瘟疫,会伤害到你吗?”阿善略带焦急的问道。

        不想阿善只是为了说这个,莲生哑然失笑道:“按理说会,不过我出发前师父给我吃了一粒回春丸,这药世间难得,可保百毒不侵,想来师父是料到了我有今天这场劫难的。”

        “只可惜,这药丸只有一粒,不然”莲生看着张良生,惋惜道,不然他就可以救下他了。

        “如此我就放心了。”阿善松了一口气。

        那边,张良生好不容易止住了眼泪,正努力平复自己情绪的时候,却听见莲生好似在和谁说着话。他抬头看去,莲生手腕上竟缠着一条通体银白的小蛇!

        更令他没想到的是,在莲生说完话后,那小蛇竟然开了口,“如此我就放心了”,他听见那小蛇这样说。

        他震惊的看着那小蛇,手指颤颤巍巍的指向她,会说话的蛇,那不就是“蛇妖!”,他听见自己大声说出了这两个字。

        那小蛇回头看他,一瞬间,他还以为自己要命丧在此。他颤抖着收回了指向那小蛇的手。

        阿善回过头,疑惑地看向莲生“他为何要叫我?”

        莲生听罢不禁笑出了生,温柔的摸了摸阿善的头,“许是他没见过你这样特别的妖吧,如今一见,太过欢喜了吧。”

        莲生善意的对着这小蛇撒了谎。

        阿善信以为真,想着莲生第一次见到她时的表现,只觉得莲生真是见多识广,连她这样特别的妖都见过。可是,她哪里特别呢,是身上的鳞片特别亮吗?阿善有些不解的想。

        莲生动作轻柔的将阿善从手腕处取下,放在了手掌上。然后向张良生走去,到了近前,向张良生介绍道:“张兄,容我为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同伴,阿善。”

        张良生看着眼前盯着他的小蛇妖,神色复杂,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莲生便又接着道:“正如你所见,她并非人类,只是她虽是妖却是从未伤过人,妖亦有善恶,望张兄莫要惊慌。”

        半晌,张良生才长长的叹了口气,“你说的不错,大多人有的时候还不如妖,”不知想到什么,他的眼眶有些湿润“倒是我见识狭隘了,还请阿善姑娘莫要见怪。”

        阿善看着这人对自己的态度瞬间转变,心中感到好奇,人类的情绪怎么会转变的如此之快。

        她既想不懂,便也不去较真,只将这些全部默默记在心中,她日后要是想扮成人类,这些应该可以帮到她。

        就这样,莲生与阿善在张良生这里歇息了一晚。

        第二日正午,粮铺外传来了些许声响,张良生打开了门锁,门锁是他某一日外出无意间找到的,虽不甚牢固,但好歹能锁住门。

        门打开,七八个人涌了进来,这些人眼珠带着一层浅红,面色微微红润,只是细看却能看出红润的皮肤之下,浮现着一抹极淡的青色。他们一进来,空气中的臭味明显加重。

        莲生不动声色的站在一旁,这些人状态很不对劲,联想起张良生说的吃尸体能延缓死期,莲生的眼神暗了下来。

        张良生领着人来到了角落里的暗门处,打开了暗门,莲生视力很好,他个头又高,越过人群,他看见了暗门里的情况。

        情况很不容乐观,里面只有两三袋的袋子里装着大米,剩下的袋子大多干瘪的堆在一边,显然是空了。

        只剩最后两袋半的粮食,他们撑不了多久了。

        这些人沉默的掏出准备好的布袋等在旁边,张良生走到米袋前小心翼翼的用木瓢出一舀出一瓢米,装在最前面的人的袋子里。

        一瓢又一瓢,一个又一个,好似在进行一个庄严的仪式。期间,若不小心有一粒米撒出来便会立即有人上前捡起,大米,一粒都不能浪费。

        路上变数太多,他们不敢装太多的米,若是运气不好遇上了恶人,一番打斗难免不说,他们的米还很有可能被浪费。

        一切准备妥当后,张良生在门口仔细观察了一下外面的情况,确定安全后,便带着一群人出发了。

        莲生也带着阿善默默地跟在了后面。

        走出大门,莲生就注意到门口躺着的人已经没有了,只剩下地上干涸的大片血迹。莲生眼神晦暗,想到了什么。

        张良生注意到了莲生的表情,开口低声说:“莲生,还有人在等着我们,我们总得继续活下去。”

        说完,也不看莲生,只沉默着向前走。

        察觉到张良生情绪的变化,阿善动了动身体,对莲生说道:“他好像有点伤心,为什么?”

        莲生却只温柔的摸了摸阿善的脑袋,轻声说“是我做错了事。”

        阿善还想继续追问,但见莲生不愿多说的样子,默默闭上了嘴。

        一行人继续谨慎的向前走去。城中幸存者虽然不多,却住得十分分散,他们自晌午开始出发,每次都要两个时辰左右才能全部送完。

        正午正是太阳最灿烂的时候,阳光不只对那些恶人有影响,对他们同样也有影响。

        可他们必须尽快行动,等到太阳不那么热烈时,那群人就会开始活动,那时他们的危险就会大大增加。

        他们向西出发,到达最南边的人家后再从东走,相当于绕了一个圈子,正好囊括了所有的幸存者。

        此时几人已来到一处小巷,往小巷里面走上一段路,在第一个岔路口向左转,一路数到第七户人家,他们停在了那里。

        张良生上前敲响了门,然后一行人远远地退开了一段距离,过了一会,大门微微打开了一道缝,一个七八岁男童的脸露了出来。

        他谨慎的向四周看了一下,见到张良生一行人后,稚气的小脸上扬起了笑容。

        “张叔叔,”他冲着为首的张良生唤道,语气里满是信任。

        张良生同样微笑着冲他点头,嘴里问候道:“最近怎么样?你母亲的身体好些了没有?”

        那男孩脸色黯淡了一些,“母亲还是老样子。”

        张良生听着男童失落的语气心里也十分不好受,现在朝歌城中没有大夫,就算生病了也只能自己硬撑着。

        “我们得快点了。”身后有人催促道。

        男童听罢立刻向门内退去,直到退到安全的位置。

        张良生提着米袋向前,将米倒在了男童刚刚放在门口的布袋上,确保一粒米也没有洒出来。

        阿善在莲生袖里好奇的看着这一切,她是没有想到只是送袋米,竟会这么麻烦。

        莲生感觉到她在袖中的动静,猜到了她的心思,轻声开口解答她的疑惑:“这样彼此之间不接触,便会大大降低被感染的风险。”

        阿善了然般点了点脑袋,当然,她隐在莲生袖中这一番动作自是没人看见。

        那边,张良生倒完米后又返身回到原位。接着,一行人便打算离开。

        他们不能再次久留,若是不小心被有心之人看见,那小孩一家可就危险了。

        现在城中可以用的尸体越来越少,那群恶人正到处搜寻幸存者呢。

        那小孩似是听到了他们要离开的动静,连忙跑到门口,露出半张小脸,对着张良生喊道:“张叔叔,我父亲我父亲他什么时候回来,我已经好几天没有见过他了,我和母亲都很想他。”

        听到小男孩的话,张良生站住了脚,他的眼眶有些红润,他强忍着眼泪不敢告诉那孩子,只背对着他故作镇定的说:”你好好照顾你的母亲,想必他很快就会回来了。”

        说罢,脚步匆匆的走了。

        身后,男孩失落的低下了头,他的父亲是不是再也回不来了?男孩心中隐隐藏着这个念头。

        他匆匆甩头,想要甩掉这个不吉利的想法,连忙伸手把地上装着米的布袋拎了起来,米袋有些沉,他拎得有些吃力。

        仔细关上门并锁好,他用劲的拎着布袋回到屋子里。这两日家中的大米剩的不多了,母亲总想偷偷省给他吃,已经好几顿没吃上饱饭了,他要赶紧给母亲做点饭吃才是。

        张良生一行人继续向南走着,一路上十分沉默。

        张良生有意的落在了后面,和莲生走在一起。

        “你应该猜到了吧,那孩子的父亲已近不在了。”张良生有些悲痛的对莲生说。

        “是,我猜到了。”莲生迟疑了一下,接着问道:“是昨天吗?”

        “不是,是前天。”

        “你不好奇是因为什么吗?”见莲生没了声音,张良生接着问。

        “因为什么?”

        “哼,因为晚上走了霉运碰上那群杀千刀的狗东西,趁他晚上休息的时候将他”张良生的声音染上了悲愤,还隐约的带了几分哭腔“第二天,有人经过一看,就只剩,就只剩一幅骨头了”

        莲生领悟了张良生未说出口的话,脸色沉了下去。

        张良生还在义愤填膺的说着:“可怜剩下那孩子和卧病在床的夫人,还在等着他回来。”

        张良生越说越难过,眼看要伸手抹眼泪,不想让人看见自己这幅哭哭啼啼的样子,忙止住话头,又快步走回了前头。

        有些事不能提,一提起来就觉得挖心挠肺的疼。

        莲生这边脸色已经彻底沉了下去,眼中晦暗,事到如今他已没有理由再袖手旁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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