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四尾鱼
阴森昏暗的楼道间，廊灯忽明忽灭，诡异清脆的“咔哒”声没有任何规律，缓慢而悠闲的脚步声忽然停下，东方若背后冒出一层冷汗。
难道我暴露了？
一只在清浅月色下格外苍白的手落在她鬼鬼祟祟的脑袋上，身后传来微不可查的吸气声。
“找～到～你～了！”
头顶着“生命不可承受之重”的东方若狠狠咽了咽口水，斜着眼睛僵硬转过身。
只见一张翻着白眼的大脸就横在距自己不到五厘米的地方，空气中似乎弥漫着阴暗雾气。
是传说中的“楼道鬼”！
这我能忍吗，我训练了那么久，等的就是这一天！
“恶灵退散！莫挨老子！中也救我！”
中原中也被吵得脑仁儿疼，把一旁的应急开关打开，楼道恢复明亮，黑暗中比划的太宰治和东方若痛苦地嗷嗷大叫着捂住了眼睛。
“两人都发出了声音，平局。”
还在做鬼脸躲东方若拳头的太宰治提出异议，
“我可没有被吓得哇哇大叫，怎么看都该比小若妹妹更胜一筹吧，偏心～中也真偏心～再也不让中也做裁判了～”
身为被偏心照顾的一方，东方若十分骄傲地昂着脑袋，拉着中原中也朝首领办公室走去。
“中也才没有偏心，就是平局，认输吧你，手下败将！”
“嗯……？”
一向知道该怎么止住东方若话头的中原中也将“平局哪来的手下败将？”的吐槽默默按下不表，伸手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办公室内空空荡荡，一个人影缩在高背椅后瑟瑟发抖，
“好可怕～，从刚才起灯就一直忽明忽灭，听说最近港口mafia有一些灵异传闻，难道是……”
森鸥外从椅背后探出头，哭丧着脸，对上三人漠然的眼神，东方若拉拉身边两人的衣袖，三个人大声说着悄悄话。
“不会吧，首领办公室的灯也和楼道灯同一个开关吗？”
“我记得不是。”
“森先生是被忽明忽暗的门缝吓坏了也说不定啊。”
“原来如此。”
对于自家首领偶尔心血来潮的幼稚行为，东方若向来是毫不留情地戳破，这次也一样，森鸥外十分厚脸皮的装作听不见，坐回椅子上又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身为首领，我很乐意看见自己的优秀部下们相处融洽，
“不过刻意从上午等到晚上才一起过来的行为，似乎不是‘关系好想同行’就能解释得过去的。”
他说的是太宰治和东方若，太宰治在早餐后接到部下通知，而东方若接到通知的时间是午饭前。
那时候他们俩正拉着中原中也玩“不能大叫”的游戏，中也是裁判，太宰治和东方若的争斗从互殴变成讲鬼故事后互殴，最后天色渐暗，他们开始捉迷藏扮鬼后互殴，规则就是谁大叫出声谁就输。
直到屡次判定两人平局的中原中也接到首领面谈的通知，三人才边走边玩挪向首领办公室。
“其实叫中也君过来也没什么事，辛苦你把这两人带来了。”
对着守时好部下和颜悦色的森鸥外将目光移到心虚乱瞟的东方若身上时，瞬间面目狰狞，后者心道不妙，连忙认错。
“我错了！首领大人！别扣我工资！别让我加班！”
“悠闲假期结束了，若酱。”
作西子捧心状、两眼闪着泪光的东方若难以置信地摇摇头，
“我不信，不，你在胡说，我哪有悠闲假期，我明明每天都在陪久作弟弟训练！”
将东方若狠狠拿捏住的森鸥外不接她话茬，朝着太宰治说话时虽然不算和颜悦色，却也没有面对东方若那般恶声恶气，
“异能者失踪的事，有什么进展吗，太宰君。”
“什么异能者失踪事件，我咋不知道？”
东方若不一定是最让人省心的部下，但她一定是最活跃的那个，好奇的脸庞朝房间里其他三人都凑了凑，轮到与中原中也对视时，后者用拳抵住嘴角，轻咳了一声后解释道，
“最近横滨多次出现有人消失在暗处的事件，情报部调查后确认消失的大部分是异能者，
“一周前这样的事件开始在港口mafia发生，目前已知消失的条件有‘身在暗处’和‘离开旁人视线’”
“就像……”
一边点头一边朝门边踱步的太宰治伸手按下房间电源开关，“啪嗒”一声，办公室内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这样，‘身处暗处’满足了，接下来大家都闭上眼睛，谁会消失不见呢～”
轻飘飘的语气像是有回声似的，夹杂在东方若“嘭嘭”乱撞的心跳声中，眼睛适应了黑暗后，开始能看见人形轮廓。
左边办公桌后的是首领，面前的是中也……
太宰治这家伙绕到大家身后关灯，该不会因为没人注视而消失了吧！
“喂！太宰！你还在不？回个话！”
看着中原中也逐渐凝重的表情，东方若越发确定太宰治这家伙作死把自己给作没了。
真是邪门，我得先把灯打开。
她慢吞吞向墙壁退去，丝毫不敢移开看向中原中也的视线。
“你们等等啊，先别眨眼，让我开个灯。”
退到无路可退后，东方若在墙上胡乱抹了几下，摸到开关后打开灯，干涩的眼睛被恍得睁不开。
森鸥外看向太宰治原本站立的位置，喃喃低语，
“哎呀哎呀，在我的面前带走了太宰君，是挑衅吗？”
中原中也不信邪，翻了翻沙发垫又看了看桌子下方，
“肯定躲在什么地方了吧？”
东方若挠挠头，压下心中的担忧后，想起【人间失格】的作用，她也觉得太宰治肯定是躲起来了，趁机溜走了也说不定。
“没准他是溜出去了……”
毕竟开关离门不远，趁着大家眼前一黑的时候偷偷跑出去是完全有可能的，说起来刚才太宰是最后一个进来的，他有关上门吗？
一边想着一边求证，东方若拧动门把手，果然没关。她扭过头朝房内两人喊道，
“果然是耍我们的，他跑了！
“我去把他捉……
“乌拉！！！”
“哎呀妈呀！”
正想打着找回“逃犯”的旗号溜走，免得森鸥外又给自己安排个什么任务的东方若开门猛冲，一头撞上了蛰伏在门口的太宰治，遭受了精神和□□的双重打击。
“你躲这干嘛啊，哎呦白瞎了这么好的逃跑机会！”
东方若恨铁不成钢，把比着胜利手势的太宰治揪进办公室，回头对上森鸥外看破一切的眼神，顿时觉得自己逃不过加班的命运了。
“异能者的消失不止是简单满足两个条件就能产生的效果，传出这种流言的人一定是不想让别人关灯睡觉的加班狂魔吧？
“难道你们刚才认为我消失了吗？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不可能的吧～”
闭嘴崽种，我们根本没有上当！
东方若冷哼一声，看了眼额角青筋直跳的中原中也和食指有节奏敲击桌面的森鸥外。
果然，想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见众人身遭弥漫着怒气，太宰治的语气一秒变正经，顺手弹了弹东方若头上的的弹簧小蝴蝶。
“‘身处无人注视的黑暗’实在是太过常见，它不是异能发动的条件，或者说不全是。”
被东方若锁上的门在三人身后轻轻颤动，门外传来力道不小的敲击声，惊慌的声音传来，像是某个熟悉却一下子想不起是谁的人在呼喊，
“不好了，梦野久作那孩子，他消失了！”
啥？！
这些天一直和梦野久作“互相折磨”的东方若觉得自己也算是他的朋友了，一听这话就急着要开门。
“你们仔细找过了吗？定制小饰品那家店呢？找过了吗？”
门外的声音逐渐镇定，像是在阐述既定的事实。
“报告大人，所有的地方都找过了，梦野久作已经确认……”
后面的话东方若没听清，因为太宰治捂住了她的耳朵。
中原中也凑近门板听了听，低声笃定说道，
“门外没有人。”
说罢拧动把手，门被猛然拉开，楼道上果然空无一人，惨白的灯光涌进几人眼里，东方若觉得有一股冷意自下而上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是，真的撞鬼了？”
“那久作弟弟真的消失了吗？鬼在骗人吧？”
她茫然环顾一圈，看见森鸥外揉了揉眉心后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去看看吧，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应该是‘消失’了。”
“这次竟然刻意前来通知，为的是引起谁的注意呢……”
察觉到头顶有重量传来，东方若楞楞的抬起头，仍旧有些难以置信。
“骗人的吧，怎么能这么轻易就让一个人消失掉呢，怎么做到呢？”
中原中也按下帽檐，避开了她没什么焦距的眼神。
“不用担心，你不会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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