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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各怀心事啦


布莱克书店书架间通道拥挤曲折,更别提肖恩肩上挂着个大累赘,但声音并不因此受阻,他听见罗米的声音,看见的却是红发的格兰芬多坐在收银台的木桌上,半侧的上半身挡住了真正的店主。

        他停止脚步。

        “你现在就要走吗?”他听见罗米故意用幼稚的口吻问道,尾音拖得很长,到最后自己都忍不住笑起来,笑声清脆。

        “我想是的——”弗雷德学着她的语气回答。

        肖恩知道那是为什么,凤凰社最近为了即将成年的救世主焦头烂额,转移计划接连废弃,前些天穆迪和金斯莱似乎拍板定案,为了保密,即便在凤凰社内部也划分出参与和不参与的两拨人,后者是少数,而肖恩正是在后者之中。老疯眼谨慎至极,所组织的会议只允许相关人员参加,肖恩对自己被排除在外并不意外,或者说他早就习惯如此。

        从小到大,他被排除在外的理由数不胜数,天赋,血统,出身,时机,无一不是理由。

        我早该习惯如此,肖恩想。

        啪地一声脆响,罗米似乎在弗雷德胳膊上拍了一下,两个人一起笑出声,再开口时罗米换回了肖恩很久没听过的语气,“再留一会儿。”她说,“十分钟?”

        “你在撒娇吗?”弗雷德问。

        “没用?”

        “有用。”格兰芬多很是受用地落地,两个人隔着桌子短暂地接吻,弗雷德说着转过身,“我去买些晚饭,你想吃——”

        一直被他挡住的黑发女巫在这个突兀的停顿中站了起来,肖恩毫无防备地和这两人对上目光,罗米叫了声他的名字走过来,弗雷德似乎想拉住她,被她轻轻甩开。不过几步距离,罗米的洗衣粉香味已经先一步抵达,紧接着她伸出左手,肖恩下意识后退一步。两个人同时愣住。

        他垂下眼睛,绿宝石在罗米手指上闪烁。

        “还没祝贺你订婚。”肖恩说。

        罗米突然发现自己的眼镜片上有块污渍,她收回想要搀扶的手,又在衣服上蹭了两下,弗雷德在她身边停下,将尴尬的左手牵住。

        她看向肖恩搀着的一堆破布打结似的男巫,和那人肩上巨大的包裹。

        “那……这是我的订婚礼物?”

        他肩上的男人像为了表达不满般地咳嗽起来。

        “这是蒙顿格斯。”肖恩说,“和一只冥想盆。”

        如果有一天你的初恋男孩带着一个满身是血的小偷和一只冥想盆闯进你的书店,并告诉你可以通过后者查看一段与你相关但又对你现在的生活没有影响的记忆,鉴于他是个不会把别人的头按进水里的好人,此时选择权就落到了你的手上。

        看还是不看?

        当然不看。罗米盘腿坐在仓库的地板上,对着冥想盆边缘的如尼文刻印和古老宝石想道。门外肖恩和弗雷德正合力把蒙顿格斯挪到二楼,争论不休,她听了一会儿,当话题蔓延到1992年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谁更应该获得学院杯时,罗米一头扎进冥想盆散发的银光中。

        像是被卷进冰凉的漩涡,罗米下坠了一会儿,直到恢复对手脚的控制,她发现自己坐在邓布利多办公室的角落,校长身穿生前最爱的那件缀满星星的长袍,蓝眼睛在半月形镜片后闪烁,罗米走过去,站到他对面——那位背对着他的访客身边,身穿藏蓝色长袍的男巫在此时转过身,她猛地后退一步。

        这是过去的记忆。她在心里默念,而笼罩在淡黄色烟雾里的一切和年轻了十几岁的约瑟夫也在强调这一点,罗米顺着约瑟夫的目光看去,发现他只是侧身叹了一口气,随即又像个被教授斥责的学生一样转过去面对邓布利多。

        这可不太常见。罗米心想,将双臂抱在胸前等待他们的下文。

        “这是真的吗,先生,准入之书上出现了罗米的名字?可过去几十年,我的家族中还未曾有人在霍格沃茨就读。”约瑟夫急切地说道,几乎是没什么铺垫地——至少罗米看到的是这样——亮出了底牌。

        “您认为……”他咽了口口水,“这和那件事有关系吗?”

        “准入之书的决定不为外物所左右。”邓布利多温和而简洁地否认道,“说起这个,罗齐尔小姐最近怎么样?”

        约瑟夫使劲抓了下额发,把垂下来的棕发捋到脑后,看上去并没因这个回答轻松多少,露出的微笑更多是因为礼貌。

        “还不错。”他说,“刚过完四岁生日……像其他孩子一样调皮,一个被食死徒的诅咒击中的孩子——”

        “你说什么?”罗米问道,完全忘了自己并不属于这里。约瑟夫当然没有看她,而是自顾自地说了下去,罗米突然意识到他真正忧心的并不是自己将要到霍格沃茨而不是他和他哥哥毕业的德姆斯特朗去上学,而是需要一个倾诉的出口。

        “——我没有选择,先生,那是我哥哥唯一的孩子,伊曼纽尔又是那么绝望……”约瑟夫深吸一口气,脸上的肌肉不自然地抖动着,再开口时说起了另一件事,“格林德沃的馈赠?哈,我的祖父倒是拿这个由头在几十年前混得如鱼得水——”

        邓布利多看着他,“据我所知,格林德沃确实曾试图复刻过复活石。”老者说道,双手在桌面上交叉,神态像在回忆往事,“馈赠虽然言过其实,但也不算是完全的谎言。”

        “那是个失败的试验品。”约瑟夫冷笑一声,显然是想起祖父和父亲把它奉为珍宝并任凭流言肆虐,以此抬高身价的可笑姿态,但那咄咄逼人的尖刻只维持了很短的时间,他脸上又浮现出自嘲来,“笑我不识抬举吧,先生,即便是被格林德沃弃如敝履的试验品,到最后竟然还能治愈一个连圣芒戈的治疗师也束手无策的孩子——”

        “比起被一个家族供奉的传说,这也是我能想到的它最好的归属。”邓布利多温和地说,召来热气腾腾的红茶,琥珀色的茶液缓缓流出填满了两只瓷杯,他将其中一只递给约瑟夫,“如我许诺的那样,一旦它给罗齐尔小姐带来任何不良影响,我都会尽我所能帮助她,你在担心什么呢——只因为她即将成为你们这一支中第一个入学霍格沃茨的罗齐尔?”

        约瑟夫接过红茶啜饮了一小口,骨瓷杯被放回桌面,罗米还没从刚才的对话中回过神,此刻也忍不住皱起眉头——正如邓布利多所说,这还不至于让他如此慌乱。

        “伊曼纽尔的祖先中曾有一位不出名的先知。”约瑟夫说道。

        他这话说得没头没尾,连邓布利多都短暂地露出了迷茫的神色,罗米吸了口气,紧盯着约瑟夫的面容,震惊之余感到一阵不可名状的滑稽。

        求你别再说了,她在心中默念道,到此为止。

        约瑟夫抬起眼睛,直视邓布利多。

        “我认为她继承了这种天赋。”

        有那么一会儿,办公室里没有人说话,只剩起伏的呼吸声,罗米看向自己的手,对手心的疤痕和掌纹感到无比陌生。

        这是我吗,还是只是一个被拼凑起来的人偶?

        她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古怪的人形,一半是萦绕着黑色烟雾的石雕,另一半是半个酷似特里劳妮装扮的女人,却又长着伊曼纽尔的脸,特里劳妮最喜爱的那半张大披肩裹在她身上,怕人认不出来似的,金属胸牌别在上面,用古老的字体写着自己的名字。

        “……我不清楚格林德沃的——”约瑟夫斟酌着换了个词,才继续说道,“半成品——它的力量会给罗米造成什么影响,但就目前看来,我认为罗米从她母亲家族中继承来的天赋正在压制这种力量。”

        “血缘的潜能总是强大得超出我们的想象。”邓布利多中肯地评价,随即发现约瑟夫正一动不动地盯着他,半月形镜片后的蓝眼睛眨了眨,“哦。”校长轻轻说道,“我能为你做什么,约瑟夫?”

        “请指点我,先生。”约瑟夫缓缓说道,“我们该怎么维持这种平衡?”

        邓布利多曲起指节规律地叩击着桌面,他沉吟片刻,“恕我直言,刻意地寻求平衡往往会导致预期之外的失衡,而真正的平衡——”他蘸着桌面上的茶渍画出一个圆圈,“往往是在流动中达成的。”

        “请告诉我,先生。”约瑟夫不为所动。

        这倒是有罗米熟悉的约瑟夫的样子了,放低姿态,看上去谦卑,实际固执得令人生厌,但邓布利多似乎并没有被他的态度冒犯,校长垂下眼睛,面容在银发长须的掩盖中不甚清晰。

        “如果你对此有所了解,那么,约瑟夫,回答我一个问题——”邓布利多轻声说道,“为什么魔法史中有记载的先知少之又少?”

        --

        弗雷德和肖恩还在为某件小事争论不休,罗米推开二楼的木门,蒙顿格斯看起来一时半会儿死不了,正躺在旧床垫上哼哼,罗米靠着墙坐下,粗糙的木刺和冰冷的地板终于给了她回到现实世界的实感。

        “你怎么还在这儿?”罗米问。

        弗雷德立即露出大为受伤的表情。

        “我是说,”罗米无奈地放缓了语气,“你不是要参加凤凰社的会议吗?”

        “迟到一会儿也没事。”弗雷德说。

        罗米和肖恩对视一眼。

        “在聊什么?”她换个了话题问。

        “邓布利多时刻。”肖恩抢先答道。

        弗雷德露出迷茫的表情。

        “邓布利多时刻。”罗米笑了一声,“对每个斯莱特林来说都够印象深刻的。”

        “那是什么?”弗雷德拧着眉头,不太高兴地问,“我们明明在说三年级时的学院杯到底该给哪个学院。”

        “那就是邓布利多时刻,记得吗,那年离校宴会上他给格兰芬多加了一百七十分,斯莱特林没能拿到学院杯。”罗米耸了耸肩,“我们管那叫邓布利多时刻——其实没什么不好,我是说,当时大家都伤心坏了,可后来也就还行,毕竟——”

        “斯莱特林一连几年都没拿到学院杯,你们也就习惯了?”弗雷德说。

        “注意你的语言!”罗米叫道。

        “毕竟那教会了我们要等别人把话说完。”肖恩说,罗米探身和他击个了掌。

        弗雷德还想说点什么,蒙顿格斯突然大声哎呦起来,打断了他未出口的话,罗米吃了一惊,却发现小偷傻笑了几声,砰地倒回原位。

        “我给他吃了点你的止痛药。”弗雷德说,同时蒙顿格斯开始唱歌,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可能不止一点。”

        “他确实需要止痛。”肖恩说道,“我在翻倒巷遇见他的时候,他的腿几乎要被一个男巫打断了——我猜是因为他们在黑市上的生意没有谈拢。”

        他尽量把话说得中肯,但就罗米认为肖恩的意思其实是说蒙顿格斯诓了别人的钱。

        “你怎么会在翻倒巷?”弗雷德问,“难道魔法部职员下班后都喜欢去那儿喝一杯——哦,难怪我从没在破釜酒吧看见过珀西——”

        罗米扯着弗雷德的袖子试图提醒他。

        “我辞职了。”肖恩说,“在翻倒巷找了份工作。”

        格兰芬多脸上浮现出滑稽的神色,像是半颗没磨碎的黑胡椒卡在了他的舌头上。

        “这可真是……”

        罗米抓住弗雷德绕过来戳她的手。“还不错,是吧,虽然让人意想不到。”她说,“我刚知道时也很吃惊,但不用早起上班,薪水又差不了太多……”

        “你知道?”弗雷德低声问,“什么时候?”

        “这就是你的感激我的方式吗?”罗米反问。

        一瓶火焰威士忌从楼梯上蹦蹦跳跳地飞进来,肖恩皱眉,善意地提醒道,“我不认为蒙顿格斯现在的状态适合……哦,是你要喝。”

        罗米点了点头。

        “她对顿格够好啦。”弗雷德说,“我还以为顿格会被扔进仓库。”

        “他会把仓库里的新书弄脏。”

        弗雷德像是被一块果冻噎住了。

        “……而且这里显然更适合伤员。”她补充道,“毕竟蒙顿格斯帮我偷来了一只冥想盆——”罗米看向肖恩,“笑什么?”

        “现在英国公开去向的冥想盆不超过十个,霍格沃茨一个,神秘事务司有两个,其余是几个古老纯血家族的私人收藏……老克劳奇去世之后,他的遗产被拍卖,其中就有一只冥想盆……”罗米掰着指头数,“他只能是偷来的,对吧——你们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弗雷德笑了笑,“因为你刚才很迷人。”

        “而且你不觉得我会知道这些。”罗米凑近蒙顿格斯查看情况,以此来掩饰自己的脸红,顺便揭穿他过于直白的奉承,“我又不是送了古灵阁妖精一座金山才拿到的面试申请。”

        “就像你说的那样,它来自一个古老巫师家族的私人收藏。”肖恩说。

        罗米愣了一下,“布莱克?”

        另一个斯莱特林认可地点了点头,对蒙顿格斯扬起下巴,“布莱克让他帮忙送过来——”

        “结果他中途跑去和人做生意,还挨了顿打?”

        “这倒是合理了不少。”弗雷德说。

        蒙顿格斯咳嗽了两声,看上去清醒许多,他坐起来拍了拍自己污渍斑斑的长袍,汗味和白鲜香精的气味从他打结的头发里散发出来,小偷嘟哝着骂了几句脏话,掺杂着大概是和他做生意的人的名字。罗米递给他一杯温水,回想着艾迪还没搬走时,她说过的那个卖好价床垫商人地址。

        “别这么瞧不起我呀,弗雷德。”蒙顿格斯咧嘴一笑,带出点烟叶的臭味,他喝了一大口水,喉咙里发出咕噜声,“罗齐尔小姐要是真想让我偷一只冥想盆,我说什么也要给她偷过来——”

        “别对我未婚妻这样油嘴滑舌!”弗雷德笑着嚷嚷,罗米怀疑他另有所指,“我要提防的人可够多了!”

        罗米伸出手在小偷不聚焦的小眼睛前挥了挥,“药效还没过,别管他,弗雷德,不过是几句胡话——”

        “胡话?”蒙顿格斯大声道,语气里有种荒诞的真诚,“哪里是胡话,这些都是应该的,是我对不起你哪——我是说,当初我真不该为了做生意跟人宣扬自己认识些富有的体面人……不然约瑟夫也就不至于被人盯上……”

        罗米喉咙一阵发紧,她用古怪的音调问道:“你说什么?”

        “也不是一定因为我……小姐……”他似乎感觉到了阁楼里压抑的气氛,又为自己辩白道,“和我做生意的人都可靠着哪!那两年我可没少做成一些大生意,记得我那些坩埚吗,弗雷德,我给你和你兄弟讲了好几遍……”

        蒙顿格斯浑浑噩噩地换了话题,开始讲那些高价倒卖的癞□□和来路不明的坩埚。在令人麻痹的药效下,生与死,忠诚与背叛,贫穷与富有,掺杂在一名毛贼,小偷,男巫神智昏聩的叙述中,磨灭了本身庄重深沉的意义,呈现出一种轻佻的平等,罗米试图从这人的表情中找到一丝真正的愧色,但意识飘忽的人所展露出的情感仿佛半空中缺少根基的楼阁,根本不能作数。

        “罗米?”

        弗雷德的声音像是从远处传来,她的手腕被人握住,罗米低下头,目光顺着衬衫袖口爬上去,直到和格兰芬多对上眼神。

        “你的手为什么这么烫?”罗米疑惑地问,感觉到弗雷德的手滑下去,试着抽走她手里的魔杖——我又是何时拿出了魔杖?她想。收紧手指的同时任由弗雷德把她拉到身后,这才发现肖恩站在他们对面,握着魔杖的手臂横举着,突然一偏——

        蒙顿格斯被从魔杖中射出的绳索缚住,脑袋重重摔在木地板上,发出咚的一声,又一次不省人事。

        肖恩抖了抖魔杖,像是为了甩掉燃烧到头的烟花棒尾端的余烬。

        “还愣着不动手?”他看着罗米问。

        没等她开口,弗雷德说:“把蒙顿格斯交给疯眼汉,等他清醒了,我们再好好问他这是怎么一回事。我带蒙顿格斯去,罗米,你没必要——”

        “现在理智又是你的优点了?”肖恩讥讽道。

        “伤害别人对自己也是种折磨,罗米,别用这种方式解决问题。”弗雷德没理他,“而且我们也不能保证蒙顿格斯现在说的都是真话……”

        “真希望你对沙菲克有一半宽容,怎么,就因为他是斯莱特林——”

        肖恩的尾音滑稽地拔高了声调,他的魔杖飞到空中,被罗米接住。

        “你们还真是喜欢教别人该怎么做,是不是?”罗米轻轻地说。

        她低着头走到昏迷的小偷身旁踹了他一脚,昏死在破布堆里的男巫没什么反应,罗米把魔杖还给肖恩,“你带他先走,冥想盆……在楼下,别忘了拿——”

        “罗米!”

        “滚出我的书店。”罗米说,“现在。”

        弗雷德把蒙顿格斯提起来扔给肖恩,后者不敢置信地看

        了她一眼,比起惊讶更多是失望,但她似乎被地上的一圈香烟的焦痕吸引了注意,拿鞋尖绕着它打转,楼下传来风铃和店门开合的声响,弗雷德松了口气,想抱一抱罗米,手臂却被推开。

        “你也出去。”罗米疲惫地说完,没等弗雷德的反应,先一步踩在了吱呀作响的木楼梯上,罗米甩了甩头,冒出个可笑的念头,想像小动物甩水那样把突然的耳鸣声甩出去,脚下一空,一楼墙上的海报开始旋转,等她反应过来时已经狼狈地坐在一楼的地板上,手掌按着一个潮湿的鞋印。

        罗米下意识抬头数了数自己滚了几层台阶。

        弗雷德的脚步声像是要把楼梯踩塌了,格兰芬多在她面前蹲下,想要撩起她刘海的手又被拍下去,弗雷德局促地交叉着双手问道:“我抱你起来吧,有没有磕到头?”

        承你吉言,罗米在心里想,揉着额头连连嘶声。

        “我不喜欢你这样。”她说。

        弗雷德一愣。

        “我明明说过我不会再喜欢肖恩,但你对他的态度总是很奇怪,有时候你连想都不想就否定他的观点,只是为了和肖恩作对。”罗米把左手伸给弗雷德,让他帮忙处理手心的破皮,“你甚至没关心我的感受,也没问我的意见,就为了反驳他,让我按你的心意做事——我很讨厌这样,让我感觉你把我当成所有物。”

        “绝对没有。”弗雷德立即说道。

        “那你在担心什么?”

        绿眼睛紧盯着他,看样子是坚决要弗雷德立刻给出答案,他叹了口气。

        “你们认识的时间比我久。”弗雷德说,罗米嗯了一声。

        “你们俩都是斯莱特林,也更有默契——就像那个奇怪的自组词,你们有眼神交流的时候,我会很烦躁……”

        “你觉得我会背叛你?”罗米问。

        “从没这么想过。”弗雷德说,“但我感觉很糟糕。”

        “对不起。”罗米说,弗雷德吃惊地看了她一眼,斯莱特林扬了扬眉毛,“轮到你了。”

        “我很抱歉……忽视了你的感受。”弗雷德说,于是获得了撩起她刘海的权利,发现额头上只是青了一块时松了口气,“我抱你起来好吗,你可能扭到了脚踝——”

        “出去。”罗米说。

        弗雷德愣住,“我以为我们没事了?”

        “但我还是很生气,这是两码事。”罗米活动了两下手腕,没感觉到什么不适,“从我的店里滚出去,现在。”

        --

        “结果我确实扭伤了,那天我单腿跳上五楼。”罗米抱着一只巨大的沙拉碗说道,“不要牛奶,我想喝橘子汽水。”

        德米提雅翻着白眼去冰箱里换了只易拉罐,伴着拖鞋的啪嗒声走了回来。

        “轻点,不然楼下又要投诉。”罗米接过汽水说。

        “我不明白,都过去三天了——我的潜台词是这个故事你已经讲了快十遍了。”德米提雅揉着太阳穴,“说真的,罗米,你是我见过最能逃避问题的人——”

        “谢谢。”

        “这不是夸奖!”德米提雅烦躁地说,“你是我见过最能逃避问题的人,但即使这样,你也试着面对了其中一个,还解决了它——现在你该道谢了。”

        滋啦一声,罗米把拉环朝垃圾桶扔过去,小铁片撞到桶缘掉在地板上,德米提雅唉声叹气地走过去把它扔进垃圾桶。

        “谢谢。”罗米微笑着说。

        “那你还在气什么?”德米提雅终于把这句话说完了。

        罗米的脸色变了几变,易拉罐在地上重重一墩,汽水被震出来洒到地板上。

        “是我每天擦地!”德米提雅叫道。

        “三天!”罗米怒气冲冲,“我三天没下楼开店,弗雷德竟然没在第一天来继续哄我!”

        “往好处想,万一他死了呢——”德米提雅灵活地躲开一只抱枕,门铃声响起时伤员正费力地从地上把自己支起来追打室友,德米提雅连忙过去开门,“有人来哄你了,赶紧放过我——”

        肖恩·斯考特站在门外。

        “别看了,不是你想要的那个。”德米提雅转手把门关上,下一秒门锁咔哒一声弹开,肖恩收起魔杖,走进旧公寓窄小的玄关,另一只抱枕飞了过来,德米提雅往他身后一躲,探出半个脑袋。

        抱枕被肖恩抓在手里。

        “我说了不许对我家的门用开锁咒。”罗米臭着脸说。

        “你什么时候说过?”肖恩问。

        “刚才。”

        “去洗把脸。”肖恩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他对罗米说,“带你出去散心。”

        “求之不得。”德米提雅欣喜地说。

        “你疯了吧?”罗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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