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因为我有了他

地上的碎玻璃杯四分五裂，一旁的垃圾桶内，散满了七七八八的药物包装袋和擦拭化妆品的湿巾，刺眼的颜色杂糅，透露着破败的气息。

        女人微微佝偻的脊背背对着林倾颓，她对着破碎的老式化妆镜，像是完全没听见身后的响动。

        镜面曲折，将死气沉沉的面庞扭曲，正如沈媛早已腐蚀的心理。

        林倾颓一步一步走近，面无表情，走到沈媛身边，他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她，眼底是简棠从未见过的晦暗。

        他嘲讽一笑，开口打碎静默："沈媛，谁给你的脸？"

        听闻林倾颓冷淡似冰锥般的声音，沈媛慢悠悠地转过身来。

        几道无规则的浅淡抓痕布在她的脸颊之上。

        沈媛丝毫没有察觉林倾颓的不对，反而笑眯眯地盯着他。

        她像是在欣赏着什么，狭长的桃花眼眯起，眼底闪烁着奇异的光芒："林倾颓，你这是来兴师问罪吗？"

        林倾颓看着她不减魅惑的脸，眼神越加深邃，语调却平静得没有任何波澜："你说呢。"

        "哈哈哈~"沈媛忽然大笑起来。

        那笑容阴毒诡谲，充斥着令人作呕的意味，她笑得停不下来，笑得眼泪都流下来了。

        林倾颓懒得和这疯女人周旋，他伸手提起她的衣领，一把将她摔倒了冰冷的地板上。

        沈媛似是完全没有痛觉，她停下了笑声，一反常态，轻柔地开口：“还从没见过你有在乎的人呢。”

        她停顿一刻，微微抬头，原本痴狂的眼神一下变为得意。

        林倾颓一向聪明，他自然知道沈媛的言外之意。

        “你有了弱点，我自然可以毁掉你。”

        他神色不变，曲起修长的腿，踩到地下女人的纤弱的手腕上。

        “是右手吧。”林倾颓淡淡，原本该用疑问的话语却用了陈述的语气。

        沈媛看着此时的情景，微微一顿，不予回应。

        散落的黑发垂下，掩盖了林倾颓深渊似的眼眸，也遮住了阴霾。

        黑裤下坚实有力的肌肉摹地绷起，训练有度的力量迸发，狠狠地踩了下去。

        沈媛右手传来刺骨的疼痛，忍不住想要蜷缩身体。

        她用尽全身仅剩的力量，偏过头去，想去咬林倾颓的小腿。

        林倾颓看见她的动作，扯了扯唇角，意味不明。

        他借力继续施行脚下的动作，冷心又无情。

        做这些事来说，对林倾颓来说，好像也就是如在平地上漫步一样简单容易。

        “不想活了就继续。”清冷的声音判处沈媛的罪行，“知道什么该碰，什么不该碰。”

        “我们不过是一种人，”沈媛从剧痛中挤出声音，原本磁性的嗓音变得嘶哑无比，“你又有什么资格指责我？”

        苍老的木门框摇摇欲坠，一个小小的身影缩在后边。

        走廊的光源实施着自己的职责，客观地将每个物体投射出漆黑的影子。

        因此，自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的简棠，早已经暴露无遗了。

        以林倾颓良好的视力，从他踹进屋子后不久，就注意到了某只小猫的存在。

        他有意无意地向门口望去，几乎是立刻，那个影子就往后缩了缩。

        破天荒地，林倾颓认真回答了沈媛的反问：“以前是一种人，但现在不一样。”

        他现在找到了为之活下去的理由。

        林倾颓抬眼，笑了。

        他笑得真心实意，不同与和沈媛对峙时任何一刻的冷笑。

        消融所有冰雪，驱散一切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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