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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肖蓉兰之死


应阳夏

        芳菲逝去,何须烦恼,夏日阴阴,正是可人。

        一入夏,穗穗便在家招待楠枝来家中小住,等着夏收再回庄子。因着前些日子宜室又受伤,除了茶茶,元娘也来照顾。

        “娘子。”

        元娘正和宜室说些家中趣事,这几日宜室脸色慢慢好转,有了血色,宜修更是各种补品,若不是大夫说娘子太小,不宜过度,怕是人参燕窝都一股脑的端来。

        见茶茶脸色不是很好,“这是怎么了?”

        “肖娘子过世了。”

        宜室一惊,前些日子她还来府上看过自己,怎会?

        “说是得了急症过世,匆匆下葬了,不敢在家停灵。”

        “急症?可说了是什么急症?”

        茶茶摇摇头,“郎君派人过去了,只是让我来跟娘子说一声。”

        宜室突然一口气吸不上来,感觉头晕晕的,元娘一把抱住,“快,快,快去。”她不敢用力拍,就怕伤口裂开。

        “娘子,娘子。”

        大夫说道:“不碍事,只是昏厥。扎几针便可。”

        几针下去,宜室悠悠转醒,“阿兄。”

        “这是怎么了?”

        “肖娘子死了,得急症死了。”宜室有些悲痛,“我原本想她死的,可听到她的死讯,我一点也不高兴,反而觉得恐慌。”她拉着宜修的手,“说是急症,我怕是向迈认出了肖蓉兰,她才惨遭毒手。”

        “没事,没事。”宜修安慰道,“她为傅平办事,害了你阿兄与轩辕军,有如此下场也是她的报应。”

        宜室沉默了会,说道:“向迈已离去,他若是在半路察觉已被掉包,必定还会回应阳,若到一路平安到京都,那便会惊动朝廷。因此,只能在途中无声除了他。这一路去有几个水匪也不足为奇。难得就是如何引他们入局。”

        “若是入京都,必经江城。江城乃水陆交通要塞,夜里偶尔有那么一两艘船不见,不是难事。”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是处世之道,何况运送货物的不是镖局便是私家船队,无人在意。在江中有几处暗礁,只能白日经过,夜晚忌行。向迈本身就被他们耽搁了半月有余,再加上货物沉重,定要赶路,以缩短行程。货物重一旦触了暗礁沉得也快。

        “那向迈可会游水?”

        “应不会。”

        “只需找人入此局便可。”宜修说着,“一定要确保无生还可能。”

        “只怕这一次折损,大伤傅平。”

        宜修笑道:“大伤不了,但也够他喝一壶的。向迈一死,肖堂因会有所动作。”说完,他摆正面孔对宜室说道,“那一日你完全可以避开那刀,为何非要往上凑!”

        那刀根本伤不着自己,这小丫头不知从哪里冲出来挡在他面前。他接住她时,血湿了他半只袖子。

        “不这般怎么能显得真呢?”她笑笑,“这点伤在军中并不算什么?”

        “留疤便不好看了。”宜修说的一本正经。

        “我当年有一道伤在后背,即便是用了上好的金疮药也留下了一道痕。”那一次是为了救傅平,那刀狠狠地嵌在背上,她为他做到如此地步,最后竟然还要她死?她真的不懂。

        宜修看着这个丫头,那时他整个人都抽疼起来,恨不得一刀斩了那个家伙。

        “香积寺也毁了,看来傅平此次是要毁尸灭迹了。”

        京都

        傅平扔了一地的奏折,最上面的是那封信,向迈已死,货物遗失。

        林晨昱在下面跪着,无人敢吱声。

        “在江城遇到漩涡?夜间行船?为何会在应阳城中耽搁那么久?”

        王昆回道:“臣寒食节到应阳,嘱咐在清明搬完最后一批货物,后交代三月三汜水节把货物运回京。挑了最热闹的日子不会太过引起注意。向郎君领命,臣便回来复命。”

        “知情人一个都不留?!”

        不都是您的吩咐,连香枳寺都毁了,客栈也毁了,所有暗桩都连根拔除。哪里还有知情的人?

        王昆呈上一封信,“这是向郎君给臣的书信。”

        傅平打开,上面写着几日出发,还有应阳城暗桩及肖蓉兰处置情况。他狠狠地将纸一扔,他不该将此事交于这么一个蠢人。当年军中就该把他了结。

        他平复心情,“你们都退下。”

        若不是当年肖堂力保,他也不会将向迈放在一个重要的位置,他不聪慧,但绝对服从,即便让他作为叛国者都无怨言。只是他一死,怕肖堂那关难过。

        宜室依旧是坐在楼台上,想着暗桩的事情,按照傅平原本的性子就是比较多疑,定不会平白无故地增加目标,更何况肖蓉兰都知道的事情。

        或是,她一时忘了自己在高台之上,再想用力之时,后背一阵疼痛。

        宜修提力接住了她,幸好宜室瘦弱,接住并不困难。

        只是,他摸到宜室后背的黏湿感。

        “长本事了?”他板着脸,转过宜室的身子,见外衫有了隐隐的血迹。

        宜室低声回道:“一时忘了。”她见宜修脸色难看,“方才我想起为何暗桩增多的事情。”

        “为何?”

        “怕是傅平将那件事所有的知情人都聚到一块,一道解决了。”

        宜修抿着嘴,将宜室拉着往前走,又怕疼她,不敢用上力道,“茶茶,茶茶。”

        圣人近来性情反复无常,后宫亦不好过,各宫妃子都不闹到台面上来,连肖贵妃都安安静静的。皇后更是差了人天天给圣人各种补品,有些还是从娘家送来的珍稀补品。

        这后宫最闲的莫过于顾昭仪和黄美人,两人天天一处,绣花看书,春日时顾昭仪在后院栽种了一些牡丹,据说是顾家在外花了高价卖得,送进宫来,这顾昭仪便天天顾花,其他都不在心上。

        肖贵妃来过几次,与这顾昭仪说过几句话。这顾昭仪性子柔,又没什么主见,说起皇后,那唯唯诺诺的样子肖贵妃看了都嫌弃。原本还想着和她联手对付皇后,人家不光没这心思,还一副以皇后马首是瞻的样子,气得她不行,至于那个与顾昭仪在一个殿的黄美人更是不行,话都说不好。

        圣人去仙居殿不多,一月下来在皇后那里六次,肖贵妃五次,其余的都只有一两次,只是大婚也四五个月了,也没见哪位妃嫔身怀龙种。

        “顾姊姊,下次你种些果树,这些花花草草不能吃,只能观赏。”黄美人陪着顾昭仪把焉了的花一一剪下。

        “对了,姊姊,东宫那边有几株极美的牡丹。”

        顾昭仪手中的剪子顿了一下,她又继续剪着,“陛下不是不准我们去那边,你是如何得知的?”

        “月初,皇后打理宫务时,打开东宫过,我就远远地看了一眼,里面都是杂草,但开着几株极好看的牡丹。”

        东宫在魏梁之变后一直锁着,未过一年,圣人在旧历十三年春退位成了太上皇,如今的圣人就成了新皇。

        对于当今圣人来说,怕是东宫是他的心中的刺,他终究不是从东宫光明正大的成为继承者。顾昭仪继续剪着枯死的枝桠,“以后啊,你离那里远远地。”

        “是的,顾姊姊。”黄美人笑着应下,她是一个没有心计的孩子,顾姊姊喜欢什么,她就看着,跟着注意着。

        傅平丢了奏折,这几日心绪不宁,他是觉得江城一案有蹊跷,却又说不上哪里,或许在应阳就发生了什么。

        夏日的太液池垂柳依依,小洲绿意葱茏,清波荡漾,前朝便将此地为皇家花园,大业建国后也曾将此修缮,廊桥栈道,曲径通幽,只是当年太上皇修建时,囊中羞涩,未能全部恢复,原本想着这一批金条入库能充实一些国库,只是没料到…

        他有些愤恨地摘下一朵牡丹,这牡丹开得瘦小,毫无雍容华贵之气。

        “顾昭仪那里倒是有几株牡丹,开得正好。”

        傅平看了一眼四喜,他向来不多话。顾昭仪的确生得极美,顾侍郎也生得俊美,据说顾氏一门皆是俊美人物。只可惜那顾昭仪名门教养,以礼自持,更甚于皇后,少了些生趣。那肖贵妃虽骄纵,但生动许多。

        “那去仙居殿坐坐。”

        “是。”四喜身后的内侍退了下去,传膳仙居殿。

        仙居殿临太液池居,还未入殿,清风便送来一阵香,黄美人最先见到圣驾,拉着还在修剪枝桠的顾昭仪,恭迎圣驾。

        倒是傅平看着顾昭仪有些出神,他未细细看过她,适才她低头剪花枝时,露出一截白皙的后脖,“手如柔夷,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昭仪,你可有小名?”

        “小名绵绵。”

        傅平拉着她的手,进了门。见她桌边放着几本书,都是一些杂记,他笑道,“你这是想着出游?”

        “妾自幼长在闺阁,不曾见过山川大江,便想着看看书也好的。”

        “你在家中读什么书?”

        “妾在吴郡长大,家中有一处大书房,无论男女,老幼皆可读,妾不才不爱读四书五经,只爱一些杂记话本子。”

        “你家姊妹兄弟可多?”

        “有四个弟弟,五个妹妹。”

        “见你如此,你的妹妹应都是绝色。”

        顾昭仪笑道:“妾的姊妹只是比常人长得好看些罢了,称不上绝色。若说起绝色,妾在幼时见过聂家妹妹,那小时便是个美人坯子,长大才不知是如何倾国倾城呢?”

        “聂家?”

        “是富户家孩子,家中无人在朝为官。”

        傅平没有再继续,两人静静地用膳,用完膳之后圣人在此小憩一会才回了甘露殿。

        “圣人与她谈了许久的书。”

        “一顿饭倒是吃出个深度来了。”

        “肖贵妃太蠢,我还以为顾昭仪是个锯嘴葫芦,结果未想到这会咬人的狗是不会叫的。”她捻了一块点心,“这宫中皇后最小家子气,肖贵妃最愚蠢,还有一个有心机的,真是有场好戏看看。”

        圣人在仙居殿用膳,大概圣人还未吃完后宫都知道了,皇后只是没有吃多少,肖贵妃又砸了一套瓷器罢了。只有黄美人午膳吃了一碗肉。幸好她天性吃不胖。

        原本想着好戏开锣的后宫因着一场大业未有的制举而歇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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