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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三十章


漆面考究的圆桌上,吊灯的倒影清晰无比的印在中央,言家的家宴上,男人们端着酒杯相谈甚欢。

        “所以说,沙特这次的持续增产,价格战打到两败俱伤,美联储为了挽救经济大萧条不得不降息。”林今远一时兴起,高谈阔论地评议着国际油价。

        “然而还是改变不了道指期货暴跌的事实,不过仔细想想,倒有点像是联合俄罗斯一起干掉页岩油的意思。”言立恒举起酒杯与林今远碰了一杯。

        林今远与言立恒又小叙了片刻,走到玩得有些瞌睡的女儿身边,摸摸她的头温声说:“去跟阿诚告别吧,送他你准备的小礼物,给他留个纪念吧。”

        “哦。”林知予听话地跳下椅子,拿出爸爸递给她的小礼盒,走到一直幽怨地盯着她的言西诚身边:“喏,给你。”

        她一笑起来像是桃花一般,连空气似乎都是甜的。

        “”言西诚见到女生送来的礼物明明很惊喜,又有些不好意思伸手拿,迈开头假装看别处,一副小大人的样子。

        林今远见状嘱托女儿:“知予,快点哦。”

        “阿诚,爸爸要送我去美国读书啦,这个礼物送给你,希望你喜欢哦。”林知予听话地完成林今远的嘱咐。

        “你不是答应我了留在国内读书吗?为什么要走?”言西诚接过礼盒,清澈的眼睛里顿时蒙上了雾气,难以置信的红了眼眶。

        对于这位没见过大风大浪的小男孩来说,这件事完全是晴天霹雳。

        “我也没办法,可是都已经定好啦,你别担心,我以后还是会回来的。”林知予抿嘴笑了笑,把礼盒放在男生面前的餐桌上,脸颊粉嘟嘟像个诱人的糯米团子,弯弯的月牙眼可爱极了。

        小男生还没有从悲伤的情绪中恢复,大人之间就已经开始寒暄告别了,林今远牵起女儿的手同言父言母说再见,对于他们这些生意伙伴而言,搬家不过是业务的暂时转移而已,根本谈不上是什么大事。

        但是对于小学生的世界而言,分班、转校甚至出国,就像天人永隔一般悲壮凄惨。

        “我!不!要!”

        言西诚突兀的哭声响彻在大厅里,吓得守在门外的保姆不知是冲进来安慰少爷还是等在外面听太太调遣。

        林知予却被夸张的哭声逗得眯起眼睛笑起来,露出可爱的虎牙,指着言西诚抬起头对林今远说:“爸爸,哈哈,阿诚他鼻涕流出来了。”

        “儿子,你是不是不想知予去国外读书?”言母知晓儿子重感情,把好朋友看的重,牵起儿子的手指了指回头看着他的林知予:“但是不可以任性哦,去跟她saygoodbye,告诉她好好吃饭,好好长身体,有空你也会去看她,好吗?”

        “我!不!要!”那一声愈加凄厉的哀嚎响彻起来。

        言西诚用手擦着眼泪,哀怨地看了一眼那位漂亮的小女生,鼻头一酸,越看她越觉得漂亮,越觉得漂亮就越是心里难过,就那么惊鸿一瞥,哭声更重了,甩开言母的手就朝房间跑去。

        回忆里带着些许苦涩和酸楚,言西诚用手揉了揉眼角,有些疲惫地靠在沙发上。

        被保安从医院抓回家里,鞋子也懒得脱掉,看着满屋子的狼藉,他伸手拿起昨夜未喝完的酒瓶子,送到嘴边,犹豫着又放了下去。

        s市仿佛知道他要走似的,一连两日都阴雨连绵,今天一大早更是黑云压城,云层上还时不时电闪雷鸣,大面积的航班晚点最终致使本应出发前往纽约的行程耽搁于此。

        他还不喜欢林知予之前,像个忙碌的蜜蜂一样在一簇又一簇花丛流连忘返,可是某一天的某个时刻,心就像开窍了一样,突然就放任林知予闯了进来。

        他不怪林今远的凤附龙攀,可是却没想过自由浪漫的林知予竟然会听从“父母之言”,顺从地嫁给那个她根本就不熟悉的男人。

        婚前的单身派对上,她坐在吧台用手拨弄着酒杯上的柠檬,黑色长发如绸缎般披散着,白皙无暇的脸上漾开笑意,戴着灰色美瞳的眼,妩媚的像个妖精。

        她侧了侧身,姿态慵懒地望着他:“你会笑我吗,竟然这么听我爸的话。”

        “你知道吗?从小到大,我爸从没要求过我什么,但前些日子,他却突然对我说,他很需要周家的资源”

        她的唇边扬起一道惨淡的笑意,“反正都要嫁人,嫁给条件最好的,不是挺好吗?”

        如果是别人,他或许会觉得对方拜金,可是他太了解林知予了,他也太了解林今远了。

        从回忆里回过神来,言西诚不咸不淡地笑了笑,起身走上了楼梯。

        这么大的卧室自己一个人住,难怪言立恒会觉得太空,想给他添人进来。

        言西诚打开玻璃柜,拿出丝带已经松散开的礼盒,上次还打算重新拿给林知予让她把蝴蝶结系好,最近事情多,反倒忘记了。

        从礼盒里拿出那个用纸张做成的风车,他修长的手轻轻地摸了摸已经褪色的叶片,一笔一画涂上去的水彩一看就是那个当年要走的小女生临时赶制出的作品。

        他拿起杆子伸手晃了晃,叶片稳如泰山,毫不动摇,一点也没有迎风而动的迹象,果然是出自林小姐之手的劣质产品。

        -

        单身派对的酒越喝越让人清醒。

        言西诚坐在她身边,将她的酒杯移过来,伸出手掌盖在杯口,抬高了下巴,看似漫不经心道:“那他爱你吗?”

        林知予伸手要抢,还没够到杯子,就眼睁睁看他仰起头,喉结耸动着一饮而尽。

        “问你呢?周太太哑巴了?”言西诚放下酒杯,挑了挑眉,五官里最出色的眼睛清澈有神,看起来清醒无比。

        林知予面对追问睨了他一眼,转回了身子坐好,懒洋洋地伸伸胳膊:“周靳深爱不爱我,很重要吗?”

        听到这句话从她嘴里说出来,言西诚竟然觉得有些可笑,胃里一阵灼热,他呼出一口酒气,“周太太果然心态不错。”

        互不相爱,彼此不熟,却还能步入婚姻,周靳深和林知予,实乃良配。

        林知予放了一张小费给酒保,又点了一杯马天尼,手支在吧台上撑着腮,继续思考着他问的那个周靳深爱不爱她的问题,淡声笑了笑:“不然呢,你太抬举我了,拜托,他可是周靳深。”

        从回忆里回神,窗外的暴雨已渐渐偃旗息鼓,天空稍露出些许亮色。

        因为飞机晚点而暂时回来的住所,看来也要呆不下去了,给公司放了长假,匆匆了结了几桩在谈的生意,他的手机就开启了飞行模式,这样一来远去了短信电话的轰炸,反倒可以专注地思考人生。

        言西诚翘着腿躺在沙发上,把玩着手里的风车,打算一直躺到保镖敲门为止。

        其实他大概猜到,前几天言立恒抛下业务不惜从纽约亲自回来,是为了什么。

        即使林知予没有嫁给周靳深,言立恒也不会让他娶林今远的女儿。

        那次事情刚发生不久,言立恒的越洋电话就打了过来,言之凿凿笑谈道:“我说的没有错吧,老林这个人太刚愎自用、狂妄自大,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幸亏没让你娶他女儿啊,不然我们就要接手一个烂摊子了。”

        “这个节骨眼上,周家似乎还没什么动作,对外还装作无事发生,有点坐视不管的意思,不知是不是为了颜面没在这个时候把知予踢出去,这样也好,知予也算有个保障,她已经够可怜了,你就不许再招惹人家,听到没!”

        想到这里,言西诚用手揉了揉酸胀的眼眶,疲惫的将脸埋进沙发的靠枕里。

        他到现在还清晰记得,胃出血住院前几天,破天荒回国看他的言立恒,在酒桌上那副狰狞到面目发红的样子。

        ‘你要是再让我知道你花我的钱去泡已婚女人,我死了就把遗产捐给联合国难民署,一分都不会留给你,给我记住了!’平日里文质彬彬的传媒业大亨怒气冲冲拿着财务报告吹胡子瞪眼的样子,让他非常想拍下来发到网上去赚一波热度。

        果然能致使言大老板又一次撕破面具的,只有自己的亲儿子。

        “立恒君,你说什么一分都不留,你想让儿子女儿喝西北方吗?”后妈长泽铃子终于听到这里忍不住开口了,那个‘女儿’二字,说的格外急切。

        她转过头来,用那双温婉端庄的眼睛同情地看着言西诚,语重心长地缓缓说着:“西诚,听你父亲的话好吗?让你以前节省点,积攒些积蓄你也不听,你看现在这样受制于人”

        “什么叫受制于人?!我跟他在讲道理,你听听你在跟他说什么,现在是说这事的时候吗?”言立恒当即打断了长泽铃子的话,将方巾用力地丢在餐盘上,刀叉被震的晃了晃,险些掉到桌下。

        他看了眼这家餐厅,指了指桌上的菜品,脸气得通红:“很久没吃到这么贵的饭菜了是吧?你就接着作吧,你的证件总归在我保镖那里,你也哪都去不了,我就看看你能不能作到饿死的那一天。”

        “立恒君,你不能这样说话,西诚是我们儿子,他在中国又没几个朋友,万一遇到事情连个接济的人都没,儿子花钱又如流水,你冻结他的账户,让他可怎么办啊,他在中国的生意才刚起步还没有多少盈利,难道一起破产吗?”长泽铃子一副快急哭的表情,连忙轻轻摇晃丈夫的胳膊,垂着头劝架。

        “花钱如流水?!亏你还知道!你这个后妈怎么当的!”言立恒却气得越发愤怒,枪口一转,把怨气发泄在长泽铃子身上。

        言西诚手里攥着叉子,打着旋玩吃剩下的意大利面,眼睛也不给他们二人身上瞟,那张与言立恒年轻时候几乎一模一样的面容上,满是事不关己的神情。

        言立恒看见儿子这幅吊儿郎当的样子,气得更厉害,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恨铁不成钢地转过头,瞪了一眼妻子:“正好就在这时候检验一下他在狐朋狗友身上的投资有没有回报,不是和周家走得近嘛,让他去找周靳深,看看周靳深愿不愿意带上他和林知予三个人一起过。”

        -

        “老爸,我可不可以去纽约玩几天啊。”周轻轻坐在衣帽间的椅子上看着老爸整理衣柜,慵懒地将双手搭在椅背上,翘着脚悄悄察言观色。

        老爸不苟言笑的将洗好晒干的衣服一件件挂进柜子里,推了推掉到鼻梁下的眼镜,回头问道:“你是去参加仪式?你表哥邀请你去的?”

        “不是,是我自己要去纽约玩的。”周轻轻右手卷着金棕色的长发打着旋,越说话气势越低。

        妈妈当初在大学校园认识了爸爸,不顾周家反对一意孤行嫁给爸爸时,肚子里已经怀了她,面对周家全方位的干预和经济封锁,妈妈不惜放话一尸两命才获得家族准许,破天荒得以下嫁。

        不过在周崇铂以遗嘱除名为要挟下,妈妈还是不得不同意将肚子里的孩子冠周姓。反正爸爸也很支持,说她是妈妈辛辛苦苦生的,就应该随母姓。

        所以她叫周轻轻不叫袁轻轻。

        如今周家那些家族联姻的上一辈们,即使没有闹到离婚,也少不了各玩各的开放式婚姻,反倒是最让亲友嗤之以鼻的父母,难得一生恩爱。

        袁远山看着一脸期待看向自己的女儿,笑了笑,催促周轻轻抽出来压在腿下的衣服,小声说:“这我得问问你妈妈。”

        -

        几小时前。

        由于雷暴天气导致航班大面积延误,从s市飞往纽约第一班飞机的商务舱里就那么几个座位,难免遇见熟人。

        周轻轻的朋友下了飞机就从前方发回偶遇言西诚的照片。

        当她反复确认过朋友发来那个仰头大睡的男人是言西诚后,才算是确认了这位,突然给公司放长假,只留给她‘我去纽约了’五个字短讯的老板还活着。

        从别人那里了解他的行踪,真是可恶!

        -

        s市国际机场的集团公务机上,男人的眉梢低垂,安静地翻阅着《华盛顿邮报》,阅读灯的光泽垂在象牙白色衬衫上,衬得英俊的五官多了一层柔光,好看的有些虚幻。

        高嘉行走进机舱,身后还跟着拎着粉红小包的高嘉柠,因为哥哥答应顺道带她一起回纽约,整个人从上翘的嘴角到凌乱的步伐都透露着喜悦,一看到那个清冷矜贵的男人,脸蛋就倏忽地红了起来。

        “靳深哥好!”高嘉柠手指紧紧捏着小包,眼神乱瞄着无处安放,脸上粉扑扑的腮红可爱极了。

        周靳深点点头,并没有注意到女生经过自己身旁时难以按耐的雀跃。

        高嘉行落座后身子往前凑了凑,张望着低声问:“知予不来了?”

        “应酬太多,没带她。”周靳深揉了揉太阳穴,合上了报纸,语调轻描淡写。

        坐在斜后方的高嘉柠心情倒是很自在,一放下小包包,就翻动起来,掏出一盒透明的点心盒,轻声说:“哥哥,你要不要吃我做的甜点。”

        高嘉行回头看了一眼,笑着接过几块黄油曲奇:“呦,在家的时候你不说,太阳可真是打西边出来了,竟然能吃到你做的东西。”

        高嘉柠送完自己亲哥,又捧着盒子,轻手轻脚来到坐在前面的男人身边,将手里的盒子郑重其事递过去,有些气息不稳地开口:“靳深哥,我亲手做的,你要不要尝一下?”

        周靳深垂眸瞧了一眼已经送到眼前的盒子,伸手拿了一块曲奇:“谢谢。”

        高嘉柠就像欣赏一件艺术品一样看着自己的曲奇被他修长的手拿起来,又送进嘴里,不紧不慢地吃下去,看到他喉结一动吞咽的动作,才心满意足的拿着点心盒坐在了位子上。

        烘培师傅说,如果在做甜点的时候倾注了心血,那么吃的人未必不会感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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