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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死而复生(3)


  这可不能怪她多想,实在是有个操作太溜的木芝兰在前,让她对这类死而复生的把戏都生出阴影来了。

  玉三郎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长长的叹了一声。

  他将许琅摇醒,询问他姜宁出了什么事,岂料许琅却生气的将他赶出了清竹苑。尤其是当听到他说姜宁已经死了的时候,许琅的脸上出现了癫狂的神色,好似疯了一般向的将他推开,嘴里不停的叫嚷着:“阿宁没死!阿宁没有死!你们都是坏人,你们滚!都给我滚!”

  许琅将玉三郎赶出清竹苑后,便又回到了竹屋内,一个人抱着姜宁,嘴里不停的轻声唤着:“阿宁……阿宁……”

  玉三郎静静的站在窗外,透过洞开的窗纸看着屋内的情形,听着许琅压抑的低泣声,面色越发的凝重。

  他派流墨出去打探消息,自己独自一人守在清竹苑内。不过半个时辰,流墨便带着许琅的老管家过来了。

  原来在十日前许琅带着姜宁去游湖,姜宁不慎落入湖中,虽然及时被许琅救上了岸,但还是大病了一场,一连几日高烧不退。请了大夫过来瞧过,都说无力回天,只能看姜宁自己的造化。

  姜宁一直昏迷不醒,直至三日前终于还是走了。

  一众奴仆很是难过,姜宁是极好的主子,性子温婉,待他们这些下人极为宽厚,他们都极为喜欢这样的主子,总觉得这样美好的女子不应如此早逝。

  可即便再难过,他们也得接受这个事实。老管家吩咐其他几个奴仆去准备丧礼事宜,自个儿则进了主屋里,想劝许琅别太伤心了,让姜宁早点入土为安。

  岂料许琅根本无法接受姜宁已死的事,不管是什么人来,他都执着的抱着姜宁不停的说着她没有死,不让任何人靠近。到最后甚至将所有人都赶出了府。

  自从姜宁落水后,许琅也停了私塾里的课,几个学生都被送回了自己家中。此时他又将府中的奴仆都赶了出去,这偌大的许府就只剩下了他和姜宁。

  奴仆们也有偷偷回过府,但都被他发现再次赶出了府。老管家无奈,只好将众人安置到许琅在临渊镇上的一处空宅子中。每日里由厨娘做好饭菜,老管家再带着一个家仆送回许府主院中。这也是为何只有主院比较干净的原因。

  许琅对此貌似也是默认了,但只许他们白天进入主院,且不得靠近清竹苑半步。

  流墨出去打探消息的时候,正巧碰上了前来送饭打扫的老管家和丫鬟,于是便将老管家领了过来。

  老管家见到玉三郎,顿时老泪纵横,抓着他衣摆将这些时日来许府里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统统都说了出来,说到最后已是泣不成声,跪了下来:“三公子,求求你帮帮我家老爷吧,夫人已经走了,他再这么下去,身体会吃不消的。老爷与你关系甚笃,你说的话,他一定能听进去的,求求你帮忙劝劝他吧。夫人……夫人再不下葬,就该发臭了……”

  玉三郎将老管家扶了起来,又细细的问了一番许琅这几日的情况,得到的都是许琅只允许他们在未时到申时之间回到许府送餐和打扫,并且只能在主院内活动,决不允许他们靠近清竹苑半步。

  而他们只需打扫好主院后,将吃食和新买的酒摆放在主屋里,许琅自会将吃食取走。

  一连几日都是如此,他们虽然也很担心,但也不敢违背主子的命令,从未靠近过清竹苑。只是老管家也知道,这样的日子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无论是因为什么,玉三郎都不会放任许琅不管。他应下了老管家的请求,让流墨将他送了出去,自己则依旧站在清竹苑中,目光深沉的凝视着那扇紧闭的门。

  一个如此优秀的男人甘愿为了一个女人隐居于乡野之地,并且从来只专情与她,即便玉三郎再不懂男女之情,也能看出许琅对姜宁的爱意有多深厚。

  以前他一直很羡慕他们之间的这种感情,可如今却觉得可怕。

  到底是怎样深厚的感情,才能让一个人因为爱人的离去,连心也跟着一块儿死去。

  他一直在清竹苑中等到了日落也未见许琅再出来,直到将近酉时,竹屋里终于传出了些动静。

  玉三郎原本以为是许琅终于愿意离开竹屋了,谁知却听到了一个他万万没想到的声音从屋内传来:“夫君,轻点儿,阿宁疼。”

  “咳咳……”不度正吃着一块儿糯米糕,却听到他学着那姜宁说了这么一句,顿时惊得被噎住猛咳不止。好不容易喘过了气,她没好气的瞪了玉三郎一眼,“说事儿就说事儿,好好的你学说什么话?”

  玉三郎脸上滑过一抹窘态,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回道:“我这不是想让你切身体会一下,当时的我到底受到了多大的惊吓嘛。”

  “……”不度很想告诉他,她并不是很想了解他到底受到了多大的惊吓。她默默的将糯米糕放下,坐直了身子,“所以那姜宁真的又活了过来?”

  “我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活了过来。”玉三郎沉吟片刻,还是摇头回到。

  他那夜听到了姜宁的声音,心里也是十分的不敢置信,遂上前想透过窗洞查看里边的情况,谁知刚走近竹屋,就听到里边传来了十分暧昧的声响。

  玉三郎的身子顿时僵住,也不知是该继续上前,还是退后。最后他还是选择了离开,让流墨留下来继续监视。

  “……真不知流墨遇上你这主子,到底是幸还是不幸了。”不度听到他说让流墨监视了一夜清竹苑内的情况,默默的为流墨点了根蜡烛。

  玉三郎眼一眯,抬高了声量问了一句:“流墨,我可有苛待过你?”

  驾着马车的流墨手一僵,声线里有抹不自然的回答到:“公子待流墨极好。”

  玉三郎冷哼了一声,瞟了眼不度,意思不言而喻。

  不度呵呵一笑,不想再与他探讨这个话题,转了话头:“你单凭那句话就断定是姜宁,是否有些草率了?指不定是许琅糊弄你的呢?”

  “我原先也觉得那女人不是姜宁。但竹屋内并无密道机关,根本不可能有第二个女子躲过我和流墨的注意进到屋内,二则许琅也并不会腹语。”玉三郎的手搭在马车内的矮茶几上,食指无意识的轻扣着桌面,“最关键的是,在昨天夜里,我见到了她。”

  “哦?这么说来,原来这几日你一直在许琅那守着?”

  “嗯。流墨说那夜屋里的声响直到天快亮才停歇,而后约摸过了一个多时辰,许琅才脚步虚浮的从竹屋内出来,前往主院取食。趁着他离开,流墨入屋查探了一番,发现屋内只有姜宁一人,依旧是如同一个死人一般气息全无。”玉三郎停下了扣桌的动作,眉头紧皱,脸色也再度沉了一分,“后来我也去看过姜宁的尸体,发现除了没有气息外,她身上的死气……似乎弱了几分,脸色也不似前一日那般惨白。”

  最为重要的是,尽管许琅为她重新穿好了衣衫,可她脖颈处露出的痕迹,还有屋子里那浓郁得散不去的味道,都说明了夜里的那个女人确实就是姜宁。

  这几日来他和流墨轮流守着清竹苑,白日里他也与许琅见过几次,只要他不提起姜宁已死的事,许琅便不会赶他走,还与他说了些话,两人也一同喝了几杯酒,但很快许琅便以身子不便为由下了逐客令,回到了竹屋内休息。

  而流墨也有察觉,夜里他们屋里的动静时间越来越短,尤其是在这两日,到了后半夜屋里就重新归于宁静了。

  昨天夜里屋内的声音停下不久,姜宁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一个人静静的在院中踱步,晦暗的夜色下也看不清她脸上的神色,过了好一会儿,她停下了脚步,对着院外说了一句:“这几日有劳公子在苑外守护了,还请公子转告你家主人,明夜阿宁请三公子一叙。”

  “你去了?”不度好奇的睁大了眼,直直的看着他,“那人真是姜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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