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浴火”
贺灵泽顿时觉得反正已经被这个人看透了，干脆破罐子破摔躺平在床上摊牌：“当时最好的药效代价是一半概率死亡，会吗？”
“我没法给你答案，”傅君阳低头认真看着贺灵泽，“如果我没有异能，在之前混乱的末世中变成一个可能拖累队友的普通人。往大里说，我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国家，往小里讲，我无法护住我的队友，我的爱人，我的家人。这时，如果有人告诉我有概率可以拥有异能，哪怕另一半可能是死亡，我告诉你我的选择：我会考虑去尝试。”
贺灵泽听完开头就突然意识到自己问错问题，家国天下大难面前，个人的选择大多不会再出于己身。而身边这人和他的队友更注重国家，他们是挡在所有人面前的防线。这个前世的自己还明白的道理，在这一世居然不愿意再去考虑。
“我如果不去尝试，极有可能看着身边最亲近的人的死亡而无能为力；我如果去尝试，即便死亡，也可以为研究者提供更明确的思路，而一旦成功则拥有保护更多人的能力。”傅君阳继续说，“是否要做到赌概率拥有异能这份上将会是很多人的决定。“
“灵泽，你经历过，你也清楚所有的情况。你可以提供方法也可以不提供，如果你想提供，提供之后你也不需要再有任何压力。”
傅君阳轻轻在贺灵泽额头上落下一吻，轻声说：“晚安。”
半夜，贺灵泽猛地睁眼坐起身，整个人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贺灵泽靠着床头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昨晚讨论的那个话题在前一世留下的都是血腥和伤痕，因此这一夜的梦着实不算好。
上一世的自己了解国家的温暖以及所有保家卫国的人的勇敢正义，许久后才敢于迈出脚步把自己的异能贡献给所有人，让他们拥有更多的保障。
这一世有更先进的仪器，许多有才能的专家还未因为丧尸而离去。如今有着更多的可能，有些事情或许迟早还是会发生，这或许也是一条路，自己也的确不应当把这条路藏起来。
毕竟，物品不会伤人，会伤人的，是人啊
清晨，贺灵泽打通了齐海东的电话：“您好，齐教授，我想起一点事，我们见一面吧。”
“你是说，上一世还有能让普通人进化的药？”
实验室中，齐海东听到这句话后极其震惊。
至今为止所有专家根据之前贺灵泽关于丧尸病毒的说明，意见最终达成一致：那种能量通过每个人独特的基因使人拥有异能，能否拥有异能取决于个人基因的情况。
而现在的这个药则可以从无异能进阶到有异能，意味着要改变一个人的基因，听起来有点像个笑话。
贺灵泽摇摇头：“不是改变基因，而是通过药物使隐性基因序列接受这种特殊的能量，这种药有概率激活没有异能的人的特定基因的表达，从而使没有异能的人拥有异能。”
“所以这种药物同样有概率造成接受能量的隐形基因不是理想情况，从而激活某些不需要的基因而导致死亡对吗？死亡原因就好比辐射一类的物质激发了原癌基因是吗？”齐教授急切的问，“那变为丧尸之后可以通过类似的方法逆转吗？”
“前者是的”贺灵泽深深吸了一口气“后者并不是这样，据我所知，经过上一世多地实验室的解剖验证，变为丧尸后身体变化非常剧烈，基因也彻底改变，最初的变异并不可逆。不过现在这种药物的制造也没办法开始，有能量的植物还不存在，我整理好这个药的资料后发给您好了。
”毕竟，“贺灵泽露出一个无法形容的笑“这药不是完成品，您们还可以一起看看可以如何改进。”
“这没有任何问题，我们会仔细研究的。”齐教授温和的答道，"我能问问上一世取给这个药的名字吗？"
“浴火。”
齐教授有点感慨：“浴火重生吗？是个好名字。”
好名字？贺灵泽在心中想着，确实是个“好名字”，希望这一次真的有浴火重生之意。
“不过还有个不情之请，我们能要一部分你的身体数据做研究吗？我们想提前研究，为接下来的末世做准备。大家讨论结果依然是尊重你的想法。我本想过两天去找你的，如果你不……”
贺灵泽看着有陌生又熟悉的实验室，看着上一世曾给自己检查的齐教授，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上了齐海东未说完的话：“可以的，有哪些项目？”
傅君阳刚带着人训练完，收队回去吃午饭，就见科研部一个青年男子焦急的拦住了他：“是傅教官吗？请您跟我来一趟，贺先生出事了。”
傅君阳神色一紧，加快步伐跟着男子进入实验室。
进门就看见实验室一派兵荒马乱，贺灵泽跪坐在地上，脸色惨白，浑身都湿透了，手控制不住的颤抖，扶着垃圾桶不断干呕。齐教授在一旁脸色难看，给贺灵泽递着淡盐水，但贺灵泽连喝一口的力气都没有。
周围空气的温度下降的极快，有些含有液体的试验品已经开始出现结晶，呈现出结晶特有的六边形的梦幻。
傅君阳快步上前接过齐教授手上的水，含了一口，抱住贺灵泽硬喂了一口。摸着贺灵泽几乎没有温度的手，把外衣脱下来披到贺灵泽身上，看向齐教授脸色变得严肃：“怎么回事？”
“没事”贺灵泽抬手拉住傅君阳，不断深呼吸后继续道：“能量冲突，一会就好了，是我忘了。”
房间中的寒气逐渐褪去，贺灵泽颤抖的接过淡盐水喝了一口继续道：“末世开始后的医疗检测仪器会改用新能源，不会出现冲突。而在体内能量大过现有仪器的检测能量时也不会有冲突，是我忘了我现在异能等级还没提升。”
“是我的疏忽。”齐教授有些自责道。
傅君阳听完后直接把贺灵泽抱回房间，一路无言。
贺灵泽偷偷瞄着傅君阳的神色，顿时觉得情况不妙，心想吾命休矣！
待傅君阳把自己放到床上，贺灵泽瞬间裹起被子把自己藏起来。傅君阳被他这迅速地动作气笑了，一把拉下贺灵泽的被子，抓住贺灵泽的手摁在头顶。
“忘了？”傅君阳紧紧盯着贺灵泽的眼睛，尾音上翘。
贺灵泽心中的警铃顿时响起，傅君阳上一次用这个音调说话，还是在他们救援g省幸存者的时候。
当时的自己仗着异能的驱散特性不会被病毒感染的本事甩开了傅君阳和队友，独自直面高两级的丧尸，尽管最后自己成功搞死了丧尸，但异能几乎透支，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傅君阳当时脸色难看的不行，回去一路上没和自己讲话，回到基地第一句就是“你很了不起啊？”，同样的尾调，紧接着自己好几天连床都下不去。
贺灵泽咽了一口唾沫，眼神下瞟道“嗯，不小心忘记了……”
“你不可能会忘记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不说呢？”傅君阳看着贺灵泽还想继续编的样子，这时才觉得一股怒火直冲头顶，“只要你说会出现冲突就不可能给你做这些检查，你在想什么？”
“异能冲突对我没什么害处，只是短暂的不适罢了。何况提前研究我的身体数据也对未来也有好处……”贺灵泽感觉到空气愈发压抑，声音渐渐低了下来。
房间里安静了许久，久的让贺灵泽越发发慌。
傅君阳俯下身，贺灵泽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傅君阳声音才在贺灵泽耳边响起：“可是，我心疼。”
简单的几个字让贺灵泽定住了，前世的傅君阳或许经历了太多，他会从各个方面照顾自己，但直接用语言表达情绪的时候极少。这一世自己回来的主要目的就是保护好想保护的人，其余一切在这个条件下都可以退让。
傅君阳松开抓住贺灵泽的手后，死死抱住贺灵泽：“我现在恨自己没和你一起回来，我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了解。你想隐瞒的任何一件事我都不一定看得出来。可是，现在所有人都在准备，跟之前毫无准备的情况不一样了！”
傅君阳松开手盯住贺灵泽：“你明不明白？这一次你带回来的信息意味着我们将拥有比之前更多的准备，我将比之前的我拥有更多能保护你的能力。这一次是全员的备战，你不需要付出你的全部来独自面对，我不知道上一世是什么情况。但这一次，我发誓一定会陪你活到最后。”
听到这熟悉的承诺，贺灵泽终于忍不住提高音量：“你前一世也是这么说的，结果呢？结果就是你，你们都死在我面前吗？”最后一个字时，贺灵泽眼泪直接落了下来。
“我就活该看着你们死在我面前？我就该一个人到最后面对一切吗？”贺灵泽声音愈发哽咽。“与其这样，还不如我们从来没见过面！从来不要开……唔。”
傅君阳狠狠吻住了贺灵泽，堵住了他接下来要说出口的话，两人分开时都气喘吁吁，这时的傅君阳才撕破他温文的面具，暴露出强势的一面：“我们一定会开始的，无论在什么情况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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