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了解
走出门后，傅君阳拦下了文雪琴：“文老师，我能问你点事吗？”
文雪琴点了点头：“去咨询室说。”
走进文雪琴的心理咨询室，文雪琴转身关上门：“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贺灵泽一定患有ptsd。”
他给傅君阳倒了杯水，坐下继续道：“不过这也不奇怪，在那种情况下患ptsd太正常了。但贺灵泽在叙述当时场景的时候都表现得很平静，因此关键点就不在对抗丧尸这件事上。现在问题在于那些他没有说出来的事情中，哪件让他刻骨铭心。”
文雪琴喝了口水继续道：“这些天短暂的接触可以看出：贺灵泽相当聪明坚韧，他可以让任何人只看到他表演出来的情绪，他并不需要心理医生。但如果你想让他讲述他不想告诉你的事情，就很难。而勇于分享则是解决心理问题的最好方法。”说到这，文雪琴看着傅君阳微微一笑，不再继续。
傅君阳捧着水半响没动，思考许久才站起来道：“谢谢老师。”
文雪琴看着傅君阳离去的背影。心想：两个都是好孩子，如果不是末日……也不对，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这样的事，说起好坏，谁又知道呢？
l国一个小镇，清晨山间云雾缭绕，排列整齐的一行车行进在山间的小路上。远处是一个农场，深红色瓦片的屋顶，浅红色的墙，圆顶的塔尖上有着长长的避雷针。
靠近之后，听到小女孩与牧羊犬嬉笑玩闹的声音，鲍里斯和他的夫人站在门口。
鲍里斯与贺灵泽上次见到他相比简直年轻到认不出来，比起之前不修边幅的状态，如今三十多岁的大叔完全是意气风发，搂着妻子看着自家的女儿，脸上的笑意就没下过脸。
鲍里斯热情的邀请所有人进入家里，看到贺灵泽时笑着点点头，贺灵泽没进房子，反而留在外面去找鲍里斯女儿拉伊莎玩。傅君阳看了一眼贺灵泽，跟着众人走进了屋子。
屋内，待众人落座，带上翻译耳机。鲍里斯夫人端上了茶和甜点，亚历山大便直接提问：“我们需要了解之前的事情。”
屋外，贺灵泽拎着手机走到拉伊莎身边，打开翻译器，问道：“你就是拉伊莎吗？”
女孩接过手机：“是的。”用同样的语气问道：“你就是贺吗？”
贺灵泽笑着问道：“你怎么猜到的呀？”
女孩认真的说：“你和爸爸身上都有相同的味道。”拉伊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起初有是悲伤和后悔的味道，现在开心的味道多一些。”
贺灵泽愣了一下，没说话，静静的看向远处。
拉伊莎跑过来抱住他，翻译器的机械音翻译出：“爸爸给我讲过，说是因为爸爸的原因没保护好我和妈妈，可我和妈妈就算没有记忆也不会怪他。因为我们知道他很爱我们，他一定已经倾尽全力了，如今的我们也同样爱着经历过许多的他。”
伴随着机械音的翻译，拉伊莎继续说道：“我觉得爱是没有条件的。”
拉伊莎松开贺灵泽笑道：“那个跟你一起来的哥哥就很爱你。”
“你知道什么是爱吗？”贺灵泽看着小女孩一脸认真的谈论“爱”，有些忍俊不禁。
“我当然知道！”拉伊莎不服道：“他盯着你的眼神和我的爸爸妈妈互相看着对方的眼神是一样的。”
拉伊莎看着再一次愣住的贺灵泽继续得意洋洋的说道：“其实你看他的眼神也是一样的，只不过不明显，还带着愧疚和不自信。”
贺灵泽这时才慢慢回忆着前几天被自己忽略的细节，爸爸妈妈的小心翼翼，傅君阳的担忧，身边人偶然开的玩笑……他们都知道自己经过那一段黑暗的时光，他们都想让自己相信这一次会比之前更好，一直控制不住保持紧绷的人是自己。
良久，贺灵泽叹了一口气，露出了真心地笑容：“你说得对，我居然还没你看的通透。”
“那是！”拉伊莎骄傲的说“爸爸几天前的秘密还是我问出来的呢！”
屋中的谈话一直持续到下午，l国的官员在得到两次确定结果以后脸色发黑。亚历山大对鲍里斯说道：“谢谢配合，过一段时间要来接你们一家搬家。”随即驱车离开，准备迎接接下来的考验。
鲍里斯看向傅君阳他们问道：“留下吃个晚饭吧，也算谢谢贺。”
鲍里斯妻子在厨房中准备晚饭，贺灵泽在山中温度降低后，果断进入房子客厅坐在落地窗后，身旁是燃着柴火的壁炉。贺灵泽就抱着花色的猫看向远处的山林。
鲍里斯出去抱住拉伊莎，在回来路上被傅君阳拦下来。
“很抱歉打扰你，我能问问你和贺第一次见面的情景吗？”傅君阳语气温和问道。“我想多了解一点之前的情况，多做些对未来的心理准备。”
鲍里斯抱着女儿开始回忆道：“第一次与贺见面是在最后战争结束，我拿到晶核后……”
鲍里斯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莫名奇妙到了一片薄雾构成的地方，他只记得自己和队友以及众多有坚定决心的同志好不容易打赢了最终的丧尸，取出了晶核。
鲍里斯看到眼前的迷雾散开，露出一条路，正对是一张木质圆桌，有三张椅子，但目前只有一个浑身上下散发着死寂气息的黑发青年坐在桌前。
鲍里斯也选了一张椅子坐下，常年对抗丧尸的生活让鲍里斯时刻充满警惕，浑身紧绷却没有吭声。
不知等待了多久，一个金发蓝眼的男人走了进来，这时候机械音才给与双选项。
“等等，你是说还有一个有记忆的人回来的？”傅君阳露出震惊的神色，身边的h国官员也同样被这个新消息惊到了。
却不想鲍里斯更加震惊：“不是，等等，你们不知道？贺没告诉你们？”
一同出访的官员脸色变得有点难看：“能详细给我们讲讲吗？”
鲍里斯托了托女儿：“不是什么重要的事，贺没说也无所谓，你们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们。”
“两个选项分别是选项一：地球文明直接进阶为e级，拥有最终晶石的你们会比其他人拥有更强的能量和更悠久的生命。”
“选项二：你们三人带有全部记忆回归丧尸出现前半年，能力退回0级。”
机械音貌似幸灾乐祸的提醒道：“e级文明在进阶后真是第二弱的文明了，除了你们三个以外，其余地球人可能会被其他文明玩死。”
“当然，根据我们的算法。选重来的晶核持有者，敢告诉本文明政府的，十有八九不被自身文明领导者信任，最终比第一次更惨；当然也有自己私下准备的，但他的文明并未进阶，也就他自己过得好点，还又经历生死关头，真惨。只有极小概率回去以后让自己的文明进阶了呢。”
在场的听众都没吭声，这些话贺灵泽都没有告诉他们。或许是不想带给他们更大的压力，尽管知道这一次是地球文明进阶的希望，知道接下来面临的所有难题。
贺灵泽带给所有人的更多是解决方法，是面对未来的勇气。
傅君阳想着自己何德何能喜欢上这样一个人，义无反顾赌上信任，赌上概率，也要回来尝试拯救更多的人。
其实贺灵泽倒也没那么伟大，爱自己的人全部葬身于此，往后一想实在不能自己面对看不见归途的未来，漫长的生命不过是更加痛苦的旅程罢了。当时是决然，真回来之后也是自己的国家给了坦白一切，再来一次的勇气。
“那另一个人是想选选项一吗？”傅君阳问道。
“是的”鲍里斯毫不犹豫的答道：“贺当场杀了他，所以只有我和贺回来了。”
鲍里斯看着自己面前的众人：“你们也不能怪贺，在那两个选择面前，贺的举动倒是坚定了我回来的勇气。”
一旁的官员喃喃说：“是的，我们只是没想到事情居然还有这一段。”
“开饭了。”鲍里斯的妻子在门口提醒道。
鲍里斯领着众人进屋，拉伊莎却从父亲怀里跳了下来，把傅君阳拉到一个角落。
傅君阳半蹲在拉伊莎面前问：“你有什么想告诉我的吗？”
拉伊莎俏皮的说：“你喜欢贺，但还没追上他对吧？”
傅君阳笑了笑：“是呀，你有什么办法吗？”
拉伊莎一噘嘴：“你现在慢慢等他走出来是不对哒，你要勇敢闯入他的世界。就像爸爸回来之后他老做噩梦，我天天粘着他，才让他告诉我们心事，爸爸脸上笑容才变多啦。”
傅君阳挑了挑眉：“你说的很有道理，我也打算回去试一试。”
“那你们要幸福呀！”拉伊莎转了个圈，“感觉贺心事太重了，他这样很累的。”
傅君阳笑意增大：“你现在就知道心事重是什么意思了？”
拉伊莎翻了个白眼：“我什么都知道！”随后跑向餐厅。
热气腾腾的美食端上餐桌，美味的食物让所有人拥有短暂放松的时间，短暂逃离面对未来的急迫。
晚饭后，一众人婉拒了鲍里斯留宿的请求，坐上专机返回国内。
星空闪烁，前路漫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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