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是谁杀了他？
陆言蹊第二天早上醒来，昨晚似乎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境异常真实，亦如小时候那般。
起身方才发现此刻竟是在书房，自己正坐在书案旁，书案上，是一幅没有容貌的双人画，这是他特意从东陌带过来的，纸张已有些发黄。数年前他曾见过这二人，出于好奇心想记录下来，可是当下笔时，却是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二者的容貌，只记得大致身形与名字，梵音。
“梵音，果然，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吗？”陆言蹊心中早已知道答案，苦笑道。
一弦听见书房有动静，问道：“公子，你醒啦？”
“嗯，昨夜有人来过吗？”陆言蹊一边整理衣服，一边问道。
“四殿下离开后，就没人来过。”
“嗯，那你托穆叔了解这世界上有哪些顶级的功法，知名的我都知道,就不用说了。”
公子一直对功法不感兴趣，若非是当年下毒，身体出现严重的问题，穆叔让他修行，方才学会了些许。
公子不喜多问，一弦应诺。
“公子，早膳已经备好了，是否需要现在用膳？”
“嗯，你去忙吧。”
陆言蹊将一弦打发后，再次来到那副画旁，注视了好一会儿，终提笔，补上了那位少女的脸。小时候的画略显粗糙，此刻加上精致的五官，着实像两个人的画工。至于那位白衣仙子，他的脑海中仍旧一片模糊。
梵音也不知道在这个山洞中过了多久，日日修行，却也没有感觉那么枯燥。只有在洞口看到盘旋在上空的雄鹰，方才想要离开这个山洞，前往郸城。也不知道这几个月，郸城怎么样了？
“梵音，这几日你好好稳固一下控制之术，五日凌晨正是月圆之夜，我们离开山洞。”卫程长长呼出一口气，面色也红润了不少。
“真的？”梵音有些不可置信，之前好几次问他，他都没有给出确定答复，后面便渐渐也就不问了。
“自然。”卫程捋了捋胡子，略显得意。
梵音嘴角上扬，望向山洞外面大喊道：“我要离开啦～”
声音在山洞中回响，梵音开心地蹦蹦跳跳起来，一不小心，体内的那股能量又变得欢脱了起来，梵音赶紧盘坐起来，静心凝神。
卫程摇摇头，若出去后还会如此，他们迟早会出事的，看来，无论如何，都要在她旁边，直到一切彻底稳定下来。
相比于之前，梵音觉得这几日过得格外的慢，大师兄也变得唠叨了起来，不过以她的性格，交代的事情自然是稳妥的。
夜里，梵音看着山洞外的一轮明月。卫程一脸严肃地收拾东西，布置阵法。
“梵音，出去后就是到我的家中，你需要待到完全稳定后才可离开。”
“嗯。师兄会元气大伤吗？”梵音想到上次师兄施法后，直接昏睡了，担忧道。
“出去后，师兄方便传授我一些算命的技艺吗？我这样也可以在郸城自力更生了。”梵音弱弱地问道。
“自是可以。”卫程笑了笑，眼睛眯成一条缝。
卫程在洞的正中央画了一个阵法，四周放着几块特制的蜡烛，蓝色的火焰摇曳，阵法周围是血色的符纸。
“梵音，过来。”
“好。”梵音快步走了过去，站在阵法中央。此时竟有一种阴冷之感，四周的蓝色火焰，就像幽蓝色的鸟，守护着阵中人。
“梵音，准备好。不要放松，出错，我们就功亏一篑了。”
“师兄，请相信我。”
卫程点头，却是丝毫不敢放松。嘴中喃喃细语，只听大喝一声，手中符咒自燃，似乎化作一条银龙，下一刻，星光流转，他们出现在了一间破旧的院内。
院中杂草丛生，小径上布满青苔，似乎荒废许久。
梵音望向月光，再打量了一下四周，虽然有些荒凉，但总算出去了。深吸了一口气，伸展着身体，感受自由的呼吸。
“砰”身后传来落地的声音，梵音立马转身去看，发现师兄直接晕倒在地，她赶紧将师兄扶起来，不过着实有些重了，费了很大的劲，方才将师兄移到凉亭旁。
不是说无碍吗，为什么还那么严重？梵音心中有些担忧，是不是师兄隔了没多久就二次施法，所以才如此严重？都是自己的问题，若不是师兄为了救我，才不会如此下场。
“师兄？”梵音轻轻地喊道，只是师兄毫无回应。
梵音垂头，首要之事需要将师兄移到屋内，让他好些休息。借着微弱的月光，梵音从屋中找到一张被子，抱着盖在师兄身上。
梵音靠着凉亭，院外的传来打更人的声音，“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自从上次师父带着自己穿越，便对这个世界产生了很深的疑惑。这是否说明，过去或者未来是可以改变的吗？
梵音就这样发着呆，等身体感觉好些了，便借着被子，费力地将师兄拖到屋内。梵音一边摸着头上的汗，一边气喘吁吁地坐在地上。
将大师兄安顿好后，梵音在一旁直接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梵音第一时间查看大师兄的情况，这才发觉大师兄似乎憔悴苍老了些。
“大师兄，你好了吗？”梵音问道。
床上人依旧是昏睡中，完全没有回复。
梵音心中有不好的预感，莫非真的是因为这两次时间间隔太短，要不还是先找个大夫？一想到那日追杀自己的人，如果冒然前往，说不定再次惹上麻烦。忽然想起一个人，说不定他有办法。
白色帷帽下梵音一脸严肃，海棠树上郁郁葱葱，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斑驳的光斑。
那是一个她曾经想要逃离的院墙，如今，她再次来到这座熟悉的门前。
轻叩门环三声，门才缓缓打开，来人有些惊讶，“姑娘，快进来。”
“我有事想找你家公子。”梵音请求道，他已经帮她多次，可自己在郸城也没有其他可靠的人了。
“请随我来。”
“多谢。”梵音感激道。
夏日的院子多了几分绿意，偶有几声蝉鸣。
“你家公子最近还好吗？”梵音打听道。
“一会儿就见到公子了，可以亲自问他。”一弦顿了顿，“这些日子，公子常打听你的讯息，只是你就像凭空消失了般。”
梵音倒是有些没有想到，陆言蹊会担心她，也是，毕竟自己还没有还钱？
“我之前有些急事，离开了郸城。”梵音并不打算过多解释。
很快二人便来到书房门口，一弦轻扣门，“公子，梵音姑娘来了。”
房内的陆言蹊正在整理穆叔给的一些书卷，听见两个人步伐逐渐靠近，原本波澜不惊的内心此刻有些波动，“进来。”
书房打开，阳光正好照在陆言蹊的脸上，这张冰冷的脸终于有些许温度。
“好久不见，陆公子。”梵音抢先开口道。
一弦退了出去，关上门。
陆言蹊嘴角微微上扬，“好久不见，你这段时间去哪里了？山洞？”
梵音将帏帽放在一旁，“嗯，你怎么知道？”
“我梦见了，也可能是真实发生了。”陆言蹊的眼神一直落在梵音脸上，似乎想要看出什么。
梵音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确告诉他了。
“和你一起的是谁？”陆言蹊有些好奇。
梵音低着头，“是我师父，就是我之前提到过有人隔空传音问我掌握世间奥义之人。”
陆言蹊心中有些不悦，走到梵音面前，“什么时候的事情？我竟是一点也不知道。”
梵音有些莫名其妙，“跟你提到那个人的时候。”
“他是谁？伦伯？”
梵音点头，“我也只是在梦中见到他，没有在现实中见到。不过他应该是个超级厉害的人。”
“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陆言蹊问道。
梵音心中充满疑惑，这个问题，是因为师父太过与众不同吗？
“我也不知道。”梵音回道，“对了，你可知前段时间我被追杀了？”
陆言蹊点头，“是比丘世家的人，当初认为你杀了若谷，不过现在真相大白，你也不必担忧。”
“我杀了若谷？若谷死了？”梵音心中诧异，她依旧记得那个晚上，若谷不在院内，她以为他有事，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上次离死亡很近的时候，还是花朝节被绑架。若谷不是说逃跑超厉害的吗？怎么会被杀？
“我没有杀他，谁动手的？”梵音垂眸，眼神暗了下来，语气也低了许多。
陆言蹊倒了一杯茶，递给梵音，见梵音毫无动作，安慰道：“冷静些。”
梵音无力地接过茶杯，“是谁杀了他？”
“外邦人，已经交给比丘世家了。”陆言蹊回道，“这里发生的很多事情，并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也未必如我们的意。”
“为什么？”梵音低着头，眼神注视着茶杯，手中紧握着茶杯，想要发泄情绪。
“这是郸城，北魏的权力中心，有些时候，他们并没有那么多的选择。”陆言蹊早已见惯了世间的险恶，安慰道。
梵音手中的杯子应声而碎，鲜红的血液顺着碎片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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