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起床气
梵音脑子清醒了过来，有些震惊，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手足相残的事情。同时又有些心疼，一个如花般明朗地少年，变得如今这般模样。
“那还有其他后遗症吗？”梵音关心道。
陆言蹊笑着摇摇头。
“那伤害你们的人呢？”
“还活着。”陆言蹊说着云淡风轻，心中却从未将那些人放下，将来定会加倍偿还。
“陆公子，我有一件事情尚不明白，为何太子要将我软禁在这里？”梵音想了许久，未曾明白，如今有个相对信任的说话人，自然希望可以了解更多。
陆言蹊也轻酩了一杯酒，淡淡地说道：“至少说明你对太子还有用。”
“你说，我有什么用呢？当一个诱饵吗？”
“有可能。”陆言蹊顿了顿，似是瞧出梵音眼中的担心，“不过你放心，目前来看没有危险。”
梵音点点头，心中也安心了下来。
“你以后还会来这里吗？”梵音弱弱地问道。
陆言蹊笑上眉梢，故作沉默，似是故意逗弄人儿。
梵音心中有些压抑，桌上的糕点也就动了一半，二人陷入了某种沉默的气氛。
“今晚夜色正好，要不去院中喝酒吧。”梵音提议道。
“我怕冷。”
梵音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再次对上陆言蹊的表情，方才确信自己耳朵没有问题。是因为被人下毒吗？
“我去给你找件衣服。”梵音说着，便起身去找衣服去了。
梵音从东宫出来时，并未带多少衣服，翻来覆去，方才找到一件狐狸毛领白色披风，看上去够遮住陆言蹊了。
陆言蹊见到此景，突然觉得搞笑，“你就那么想去院中吗？”
梵音点点头，将披风搭在陆言蹊的肩上。
“如何？暖和些吗？”
陆言蹊淡淡地笑道，“暖和了。”
“那走吧。”梵音不喜欢待在局促的地方，可能自己忘掉的记忆中有入狱的经历，不会是自己做了罪大恶极的事情，如今忘掉了，方才心安理得的生活下去吧。梵音摇了摇头，自己虽不至于善良，但也绝对不会做些出格的事情，怎么可能会发生。
陆言蹊率先站了起来，方才发现那披风对于陆言蹊确实是小了些，勉强可以遮到膝盖。陆言蹊紧了紧衣领，向外走去。
“你怕冷也是因为下毒吗？”
“不是，你对我挺感兴趣的？”
梵音斜眼瞅了一眼陆言蹊表情，悻悻道：“你收留我一段日子，我自是很感激的，所以关心一下也是理所当然嘛。”
春日的夜晚有些微凉，月亮虽不似昨日那般亮，却也将院中景色照亮了。
梵音坐在陆言蹊的旁边，挡住了部分微风。
梵音对于这个世界，除了天上的星辰日月，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很陌生，一种自己不属于这里的陌生感。
侧望着陆言蹊，本就苍白的脸庞，在月光的映衬下竟是有些许阴森感，一种隐藏于黑暗中的力量载体。
“你来北魏多久了呢？”梵音有些好奇。
“十年，那年来时正是冬天，漫天大雪，寒风凌烈，让我非常讨厌这个地方。如今十年过去了，我倒是习惯这里的寒冷了。”陆言蹊淡淡地说道，过去的一切恍若昨日，“你呢，你喜欢这座城吗？”
“你也知道，我不是待在你的府邸，便是待在东宫，唯一出来的一次，还被抓走了。对这座城，了解甚少，也谈不上喜欢不喜欢。”梵音吐槽道，自己来这里也有两个月了，竟是还没有正经出过城，“你说这城中可有什么好玩的？”
陆言蹊想了一会儿，方才回道：“郸城西边有一个陈寨，里面有各地稀奇的小玩意儿，或许那里有你想要的东西；若是你无聊，也可以去戏楼听戏，梨园戏苑是个不错的选择。”
“那你可知道有哪些祈愿之地？”
“你会信这些？”陆言蹊有些不可思议，大约是之前她说从不信这些。
梵音点点头，她不准备过多解释。
“我只知道城隍庙，还是听别人提及的。”陆言蹊回道。
“谢啦。敬你一杯”
“不必。”
外边是剑风呼呼声，就像是有人在练武，感觉剑一道又一道划破空气，带着些许暴躁。之后，就是一堆东西落地的噼里啪啦声。
梵音醒了一会儿，只是有些头疼，昨夜自己似乎在院中睡着了，此刻在自己的床上，陆言蹊没有任何来过的痕迹，若不是头疼，她只会觉得这一切都是梦。
在噼里啪啦声陆续传来后，梵音压下烦躁的性子终于爆发了，气冲冲地跳下床，急步走向门前，只听见啪的一声，门被重重的推开，还来回弹了几下，院中也突然安静下来。
梵音愤愤地盯着院中持剑的白衣少年，“你能安静一下吗？老娘要睡觉。”
白衣少年被吼的一愣，随即不甘示弱地回道：“如今都日上三竿了，正常人都起床了，只有你还睡觉，睡觉，天天就知道睡觉，若是有人来偷袭，那你就等着被杀吧。”
梵音本就未消的起床气，此刻更是火上浇油。
“你说我不是正常人了？我被杀，是你没有保护好我，到时候你也有责任。”
白衣少年不再理她，继续在院中练剑，出剑的速度和力道都更大了。
“喂，你能不能先别念了，咱们各退一步。”
“不能。”
梵音站在门口，心中恼怒，将门重重的关上，快步上了床上。
被子蒙着头，双手捂着耳朵，院中声音逐渐安静了下来。
梵音不知不觉竟然再次睡着了。
梵音感觉身体非常暖和，像是在秋日斜阳下的那般温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才发现已至正午。
心中的烦躁已经消除，梵音想起院中那位不可理喻的练剑少年。
推开门看见的是一个斜倚着柱子的若谷，正一脸鄙视的看着她。
“你在这里干嘛？”梵音问道。
“保护你。”若谷冷冷地说道，显然心情不好。
“这院中又不是外面，有什么需要保护的？”梵音并未理解。
“昨夜这院中有人闯进来了。”
梵音此刻方才理解了，昨晚被迷晕，醒来后不得生气。
“我又没事。”梵音安慰道。
若谷回道：“下次可说不好。我要一直跟在你身后。”
“那你会告诉太子殿下吗？”梵音问道，若是太子知道有人进来，会怀疑到陆言蹊吗？陆言蹊看上去弱不禁风，应该不会吧。
“不会。”这种事情告诉太子，自己不知道会受到什么责罚，说不定还会连累师父。
梵音松了口气。
之后梵音就着水，吃了两块冷冷的馍，便准备出门去。而在梵音不远处，一双眼睛正盯着她，让梵音很不自在。
“若谷，别盯着我了，不舒服。”梵音吐槽。
若谷并未理睬，梵音也只好试着不去注意落在身上的目光。
在来到院子中的第二天，梵音准备推开重重的木门，被若谷止住。
“你这样出去会被人发现。”若谷声音不再那般冰冷。
梵音倒是被提醒了，拍了拍若谷的肩膀，“多谢”。
转身去了屋内，找来一块黑色面巾，看上去有些违和，总比没有好。
出门后，除了身后多了一个人，恍惚间梵音觉得自己自由了。
没有在马车上高高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方才发现这里的人们如此真实，他们会为了点碎银吵架，会热情吆喝，有人神情严肃，有人嘻嘻哈哈，也有人在一旁哀哀戚戚。
街上是一家家商铺，包子铺中传来的香气让梵音驻足，梵音默默摸了摸钱袋里为数不多的碎银，吸了吸香气，便离开了。
看来，还是需要先攒些银子。
在街道拐角处，一个吆喝着“算卦了算卦了，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不灵不要钱”
梵音望着吆喝的人，一个灰衣蓝帽的白胡子老头，摊位上写着“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真有无所不知的人吗？是不是骗子？
当梵音路过摊位时，那人问道：“姑娘，我看你非寻常人家，是否要来算一卦？”
梵音在犹豫中，停了下来。
“当真是不灵不要钱？”
白胡子老头回道：“那是自然，你可以去问问这周围人，谁还不知道神算子的称号。”
“那如果灵的话，需要多少钱？”
“我与施主有缘，10文钱，不知道姑娘是要算什么呢？姻缘？”白胡子老头笑道，眼睛眯了起来。
“你就算我的过去，说对了便给你。”梵音说道。
“我看姑娘气质，与这芸芸众生有所不同，过去应该不在这片土地。至于在哪里，天机不可泄露，恕我不能直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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