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伊世大学。
教室里，一位同学目光扫过腕表问：“现金融学，还是左教授上么？”
木眠回过神来，抿了抿嘴唇：“是的。”
“那考核要求应该没变吧，我听说左教授接手这门课程前，问云老师要走了的全部课件和教学大纲。”
“基本没变。”木眠声音有气无力，“就是去年教务处要求所有课程必须要有平时作业，多加了任选授课中的三个模型做三个数据分析的小作业。最后和期末论文一起交上去。”
“你目前完成了多少？”那同学问。
木眠像是被戳破了的皮球，底气格外不足：“还……还没开始。”
左瑾知上完课，木眠照例到办公室去。
左瑾知垂眸，推了下鼻梁上的无框眼镜，拿着今天木眠写的随堂测，似笑非笑抬眸看向木眠：“你其他课程也是这么上的？真的只挂了这一门？”
金融学算是伊世大学要求最严的专业，但到双学位上，就宽松很多。大部分课程都是写写论文，即使考试内容难度也不算高，只要态度认真，通过没太大问题，很少有人修双学位还能挂科的。但木眠那篇论文，半点经济学思维都没有，态度也散漫，以至于左瑾知开始怀疑，木眠这样的水平，到底是怎么考进伊世大学，又是怎么通过的其他课程。
木眠总觉得左瑾知的目光里有对她这个学渣的王之蔑视，脸涨得通红：“真的只挂了这一门。金融我之前没有接触过，其他还好。”
她内心暗暗祈祷左瑾知千万别问课程分数，她那全部课程60分出头低分飘过的成绩，说出来，实在有些丢人，全然忘了左瑾知已经看过她的平均成绩。
左瑾知喝了口茶，将都到嘴边有些刻薄的话顺着茶水咽下去，揉了揉额角。
“双学位结课时间晚，七月底，算下来接近两个月的时间，从零开始教，也是没问题的。”
“那就麻烦左老师了。”
即使有几年没回学校任教，左瑾知的气场依旧强，一问一答，木眠不自觉将手放在膝盖上，坐的笔直。
“左老师，您的茶。”此时一个助理老师端着茶盘前门进来。
左瑾知没有叫人送茶。
木眠松了口气，总算从被老师训话的氛围中抽离出来。
可看这位助理老师平时就没干过端茶送水的活儿，一手端着托盘，一手拿着有些高的玻璃杯晃晃悠悠，杯子放在桌面时，手抖了抖，杯中的茶洒出一些到桌面上。
木眠抽了张纸，擦溅出的茶水，偷偷睨了她一眼。对上左瑾知戏谑的目光，她心里突然明白，自己频繁的来左瑾知的办公室，一来就待上两个小时，早就引起了众人的关注，这助理老师就是以送茶为由，来看热闹。
“课程的事先到这里，接下来，来谈一下我们以后的婚事。”助理老师离开后，左瑾知开口道。
“咳咳……”，听到婚事二字，饶是做了心理建设，木眠还是受到不小的惊吓，刚喝了一口茶就呛着了。
木眠捂着嘴，硬生生将咳嗽声憋回去，眼睛因此有些红：“您说。”
“这些时日你与我相处，大概的情况你也了解了。”
“嗯，你和我结婚，主要看家里老人家的意思嘛。”木眠说的直白。
左瑾知点点头，也不绕弯子，开始说具体内容：“主要是我们俩一起，同爷爷奶奶一块吃个饭，聊聊天，一定要表现恩爱。不需要麻烦你太久……。”左瑾知眸光闪烁，眼神有些复杂，“我爷爷心脏一直就有问题，这一年来身体状况越来越不好，医生说，可能也就是今年的事情了。”
“啊——”，木眠轻呼一声，握着杯子的手颤了一下，低声安慰，“你别难过……”
“我奶奶对于这桩婚事没有什么执念，她看到你爱我就好。时间最快到你毕业那年，平常你也不会受到影响。”
“我这边没什么问题。”从左瑾知提到他爷爷身体状况时，木眠就心软了。父母早逝的原因，使她听到爷爷身体状况心里有些不落忍。“我很擅长哄老人家，只要我在，爷爷肯定都乐呵呵的。”
“那就麻烦你了。”左瑾知继续明确两人责任和义务，“最近我在和鲸云合作，具体合约还没定下，这期间我可能会忙一些，至于你的成绩，我也会负责你的课程通过。不过只此一次，下学期你要自己努力，除了你的课程，我不会干预你的其他事情。”
“我也不会在除了课程以外的方面麻烦您。”木眠飞快接嘴。
一对一补课已经够可怕了，她可不想再和有“挂科千人斩”威名的左瑾知有什么其他接触了，还是在别墅的那个左瑾知温柔。
“如果爷爷问起来，我们在一起的原因。”左瑾知话语间有些迟疑。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和木眠不搭，之前他爷爷也是看好了别的姑娘，年龄合适，事业方面也能互帮互助。
“那就说，我上过您的课，有过接触，之前就……倾慕您，没想到还能跟您有这样一段情分。”木眠反应颇快，声音脆生生的。
左瑾知总算觉得木眠还是有些可取之处，小姑娘反应还算快，真演起来，不至于穿帮。
“我之后会把一些我的基本信息和喜好传给你，你收到后，同样写一份你的给我。补课计划，我整理一下，也会发给你。这周末你和我一块回家吃个饭。”
“好的。”
“那今天就先这样吧。”左瑾知起身，“周末我来接你。”
两人一块起身，走下楼，左瑾知目光扫过木眠身上白底撞色设计t恤，饱和度强，在阳光下，他觉得有些晃眼睛。眉头微微一皱，犹豫几秒，叫住木眠：“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
“虽然说评价女士的穿着打扮不是很合适，但是，既然是要结婚，我就说话直接些。”左瑾知小心措辞，一本正经，“爷爷奶奶比较喜欢文静的女孩，下次见面时，希望你能遵照一下基本的搭配准则，从头到脚的颜色不要超过三个，而且要长袖长裤长裙，不要暴露着装。”
木眠低头看看自己，十分尴尬，她万万没想到，今天除了学业被蔑视，还能在穿着打扮上再受到一次教育，不过她今天基本已经习惯这种受教育状态，从小到大老师训话的条件反射回答还在：“我会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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