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且平安

清晨雪停，潘念君醒来只剩下了卢潼趴在桌子上，戎狄应该很早就回去了。

        昨夜三人喝到后半夜，潘念君便钻进了房间，只剩下了卢潼还在和李戎狄喝酒，不出意外，卢潼又被喝趴了。

        潘念君收拾了收拾便准备出门拜年，这么多年也多亏小镇上的乡亲们照顾，才不至于让三人真的露宿街头，所以每年念君都要挨家挨户的拜年带去祝福，该感谢的就应该感谢一辈子。

        一上午就在一声声的过年好，身体健康，万事如意这种话中过去了。

        最后一家便是书院中那位秦先生家了，念君敲了敲门，一位身着白衣的年轻读书人便开门出现在了眼前。

        嬉笑开口道：“原来是小念君啊，来来来，快来屋里坐。”

        走进屋子秦先生还在忙活着念君突然问道：“秦先生要走了吗，去哪里，还回来吗？”

        还在准备茶水的白衣读书人身子一顿，随即装作有些悲伤样子的说道：“是啊，要走了，咋？你是舍不得秦先生了？”怎么会问起这个来。先喝茶我慢慢和你讲。”

        两人对坐，桌上的茶水冒着热气，念君先开口到：“秦先生我想知道我父母怎么死的。也想知道那个接替你的那位先生为何当年要那么做？我不知道我的父母做了什么？可我心里那道坎很多年了始终过不去。我想秦先生多少知道一些吧。可以方便告诉我吗？”

        对面的读书人有些沉默，轻轻叹了口气便开口说道：“当年的事我不算太清楚，只知道有位姓卢的老先生从那个地方回了这方天下，得到了一些秘闻，进而来到这方小镇不知要做些什么。

        不过当时你的父母也是知道了此事，同时拉上了李戎狄的父亲。

        有些事情你该知道的，你的父母不是寻常人，在外面的时候，你父亲的名声那也是响当当的。

        但很遗憾，最后确实是那位姓离的夫子亲自动的手，

        我赶到的时候，已经迟了。

        念君眼眶有些微红，其实早知道就不知道了，知道一些此事的原委远比不知道要难过。

        白衣秦先生见念君只是坐那眼眶湿润不说话，拍了拍少年肩膀说：“小念君，我站在你的立场来看这件事，我也难受，会不理解。可是有些事情，真的可以得到双全法吗？”

        秦先生望着外面，自顾自的继续说道：“就像有些人懂得的东西多了，就要担起更重要的责任。或是家庭，或是自己，或是对自己很重要的人，可是担起责任就意味着要失去一些东西。有得就有舍，是这个世道的一种规则。”

        可是站在离夫子的立场来看，当时一定是什么迫不得已的情况，才让他选择了动手。

        你的父母也不算等闲之辈，再加上还有李戎狄的父亲，平常情况肯定不会任人宰割的。是绝对能撑到我到的。

        之所以选择赴死，肯定也有他们的想法

        立场不同，所以对错不同，我道理说的再好，都是空谈。”

        少年只是抬头，向那个白衣读书人轻轻的问了一句：“可是我能不恨离夫子吗？”

        随即继续说道：“对不起秦先生我认为你说的对，可我也是我父母的儿子，我也做不到自欺欺人。”

        少年抹了抹眼泪，挤出来了一个笑脸，说道：“秦先生我先走了，不然秦先生今天要管饭的。”

        白衣读书人点了点头，少年转身离去，望着门外少年渐行渐远的身影，好像想起了什么，坏了，离渊歌此时就在书院，他回去还不给碰上吗？

        随即又自顾自的摇了摇头，罢了罢了，此事都是缘分，又何必强求呢？

        抬头望着满天风雪，白衣读书人自言自语的喃喃道：“春至风起，冬去雪散，少年岁岁长清欢，岁岁无忧且平安。”

        好像除了祝福白衣读书人再也送不了少年什么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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