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三年寿命
候凌薇冲出房间，跑到周启面前，抓住他的胳膊，认真的打量周启的面容。
“周师弟，是不是你？”
周启神色复杂。
他看着候凌薇那憔悴的模样，心头一软，伸手摸在脸颊上，扯下一张人皮面具，露出十八岁的青涩面庞。
若非那双深邃的眼睛，猛的一看，还真是一个翩翩少年。
候凌薇愣住了。
望着这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青涩脸庞，她一脸的不敢置信。
“周师弟，你的模样……”
“哦，忘变了。”
周启估摸着自己的年龄，用百变真解拉展面容，让自己看起来像是一个四十四岁的中年。
顺便，他还找出一撇山羊胡，贴在下巴上。
看到这神奇的一幕，候凌薇不断后退。
“不，这不是真的，三十年过去，你不可能是十八岁的模样，你是周师弟的孩子？”
“是。”
周启没想到候凌薇会这么认为。
既然这样想，那他就顺水推舟，从此断了候凌薇的思念，也了却这段因果。
“小师伯，我叫周山，是父亲让我来这里看看你。”
“周师弟现在怎么样了。”
候凌薇眼神一黯，低着头，声音有些沙哑。
“父亲死了，两年前被仇人所杀，他死之前让我有机会过来看看你，顺便祭拜一下当年对他颇有照顾的侯爷爷以及韩奶奶。”
“死了？”
候凌薇一脸的不敢置信。
她嘴唇颤抖着，身躯一软，就要往地上倒去。
还好周启眼疾手快，急忙扶住她，来到椅子上坐下。
候凌薇眼里热泪盈眶。
她哽咽着，说道。
“可以变回原来的样子吗？”
“好。”
周启点点头。
他撤去了脸上的妆容，拉紧皮肤，恢复原本的模样。
“真像啊。”
候凌薇伸手摸着周启的面庞。
周启甚至都能感觉到她指尖的颤抖。
“是谁杀的你父亲？”
“仇已经报了。”
周启挤出一个微笑。
“我是报完仇，才来完成父亲的遗愿，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了师伯。”
“好孩子……好孩子。”
候凌薇又想起了周启，她再次忍不住的留下眼泪。
周启取出手帕，为她擦拭眼角泪水。
候凌薇问道：“他，葬在了什么地方？”
“北河，火葬。”
“父亲说，从小就生活在北河县里，喝了一辈子的北河河水，他死之前，交代我说，将他火化，骨灰撒在北河之中，也算落叶归根了。”
候凌薇听着，她起身，说道：“我想下山一趟。”
“去祭奠我父亲？”
周启内心觉得非常古怪。
我祭奠我自己，这算怎么回事？
候凌薇点点头：“我能做的就只有这么多了，我想再见他一面，可以吗？”
“……可以。”
周启暗叹一声。
你都这么问了，我能怎么办。
他搀扶着候凌薇，走下后山。
路上，候凌薇一直在说着以前的那些往事。
回忆着往事，她脸上的泪水也是止不住的往下流。
一直到北河边上。
候凌薇才跌坐在地上，整个人晕了过去。
周启十分无奈。
他只好抱起候凌薇，御剑，再次返回后山药园。
将她放在床上，搭脉为她查看病情的时候，周启的眉头忽然皱了起来。
“怎么伤势这么重？”
“心疾……不应如此啊。”
周启发现，候凌薇体内的气息杂乱无序。
很明显不是新伤，而是沉疴。
他尝试着往候凌薇体内渡一丝灵力，为其梳理伤势，可刚一接触这些沉疴症结，昏迷的候凌薇瞬间吐出一口鲜血。
周启不敢再继续查看下去了。
“按照这样下去，她也活不了几年了。”
望着候凌薇那苍白憔悴的脸庞。
周启为她拢了拢粘在脸上的头发。
“你现在多大了？”
“比我小八岁，也有三十六了。”
“你还真像当年的韩姨，不过韩姨是多么开朗的一个人啊，即便家道中落，只要有家人在身边也会觉得很开心，”
“不对，你好像跟韩姨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渴望着亲人爱人的陪伴。”
“可惜了，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周启在候凌薇身边守了一夜。
翌日清晨，候凌薇悠悠转醒。
她看到守在身边的周启，脸上露出幸福的表情。
旋即，她的眼神暗淡下来。
“我昨晚怎么了？”
周启端来一杯热茶，放在旁边。
“我检查过你的伤势，旧年沉疴积累，久伤不治，以成顽疾，加上心病，你……”
“我还能活多久？”
候凌薇露出坦然的微笑。
周启想了想，缓缓吐出两个字。
“三年。”
“那便三年。”
候凌薇握住周启的手。
说道：“山儿，你三年之后，你来为师伯收尸可好？”
“就将我葬在山顶，陪着我父母，一同望着北河。”
周启心情有些沉重。
沉默良久，他才缓缓点头。
“好。”
“你去吧。”
候凌薇摆了摆手。
“今日能见你一面，也了却我的心愿了，临死之前，能再次见到这张脸，我此生无憾。”
“小师伯……”
“去吧去吧，江湖儿女应当洒脱，不要学我，一个人一辈子就吊死在了这一棵树上。”
候凌薇把周启赶了出来。
周启无语，他留下一瓶丹药，随后走下后山，御剑而起。
来到临县的客栈。
陈娇容坐在房间里焦急等待。
看到周启回来，她才松了口气。
“公子回来了，妾身还以为公子把我丢下了呢。”
陈娇容的语气有些幽怨。
周启看着铜镜里这张二十六岁的脸，问道：“娇容，我很有魅力吗？”
“公子自然魅力无限。”
陈娇容调笑说道。
周启翻了个白眼：“严肃点，我很认真的。”
陈娇容掩嘴，轻笑两声，随后开口说道：“公子人很好，若世间真的有仙人，也必然是公子这般气质出尘，飘然若仙之人。”
“这就一张好人卡了。”
周启摇摇头。
“这里的事情办完了，我们可以走了。”
说完，他带上陈娇容，御剑而起，冲破云霄，朝着东海方向飞遁而去。
临县距离东海足有三万里。
而周启乘风御剑，只花费一日时间便到了。
看着脚下的苍茫大海，周启心中忽然豪情万丈。
“住海边多没意思，不如学那世间仙人，住海外孤岛，在人间留下仙人传说？”
“一切依公子决定。”
陈娇容对此并没有想法。
只要陪在周启身边，那就足够了。
周启颔首，再次飞出好远，看到一海岛上有人烟，眼睛忽然一亮。
“那就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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