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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八章:女为悦己者容


  当看见那道高大颀长的背影时,我的鼻子一酸,差点落下泪来。

  我静静地立在门口不敢靠近,近两个月里,我思之如狂,比在徐陵时更为刻骨。明明可以见他,却不敢见他,怕惹叶子柔不高兴了不救他。不敢探听一点关于他的消息,就怕得到不好的消息。

  为了转移注意力,我日夜不停地为疫情奔走,可只要一停下来,眼里心里脑子里都是他的影子。如今,他就真真实实站在我面前,内心激动,欣喜,感动,还有害怕。

  是的,害怕!

  怕什么呢?

  北堂翊说得没错,我付出那么多可能就是吃力不讨好,我了解他,他是个自尊心比谁都强的人。

  尤其说是自尊,不如说是自卑。世界上有两种人,一种人用童年治愈一生,另一种人用一生治愈童年,毫无疑问,他就是后者。他的童年实在悲惨,爹妈不疼,姥姥不爱,正因为缺失,他比谁都渴望;正因为缺失,他比谁都自卑,所以他比谁都要强。

  我知道他并非对权力有多痴迷,他一心想征服天下,不过是想向世人证明他不是个弱者。而征服天下的过程,他不会喜欢得到一个女人的帮助,尤其是他爱的人,这只会让他觉得挫败。

  正因为太了解他,所以此时更不敢面对他,更不敢询问金一一的事情。

  似乎感觉到我的注视,他回过头来。没有言语,连表情都没有,只是那样看着我,平静平淡得让人心碎。

  良久,我鼓起勇气不管不顾地向他飞奔过去,他却冷冷地往后退,让我硬生生止住脚步。

  “北堂胤。”我含泪看着他,声音哽咽,“我想你,你不想我吗?”

  他有些动容,性感的喉结滑动了下,终是不发一言地别过脸去。

  我向前走了两步,见他没有再退,便再也忍不住投进他的怀抱,“你也想我对不对?我知道你一定也想我,不然你不会来这里。”

  他僵直着身体,冷冷道:“我不该来。”

  我愣住,心绞痛的无法呼吸,我哭着道:“我错了,我不该跑出去,不该让你担心。”抱住他的劲腰的手臂紧了紧,我恳求道,“北堂胤,抱抱我,你抱抱我好不好?”

  他沉默着没有回应,良久,他残忍地扯下我的手,转身离开。

  “为什么?”我冲他喊道,“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

  他顿住脚步,仍然没有回头,只冷冷地扔下一句话,“我给你见金大最后一面的机会,希望你别再让我失望。”

  我蹲在地上抱住自己哭起来,或许一开始我便错了,我爱的那么小心翼翼,小心地爱护他那颗敏感的自尊心,我以为时间长了,我可以治愈他曾经的痛,我可以让他变得更明朗,更美好。我如今才知道,能改变他的,永远只有他自己!

  寂静的夜,我正伏案疾书,盈盈在一旁犹豫良久,终于开口,“娘娘不去看金姑娘吗?”

  我摇摇头,没有回答她。

  北堂胤既然说了给我一次见金一一的机会,就一定不会在我见她之前杀她,我不去看她就是在保她的性命。而今,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救她,他让我不要让他失望,不过是暗示我不要妄图救金一一,而我,并没有勇气因为金一一让我和他之间的关系变得更僵。

  翻看了下诗集,只剩最后两首没有注解和编辑故事了,今夜我再熬半宿把它写好,可以拿它做敲门砖,争取让他见一见我。这都七八天了,他的气也该消了,只要我放低姿态,与他重修旧好应该不是问题,到时候再提金一一的事,让他把人放了便是水到渠成。

  这样想着,我心情宽慰不少,回想以前在一起的美好时光,尤其觉得来日可期。

  次日一大早,我顶着熊猫眼从桌子上醒来,盈盈和其他几个近身伺候我的宫女一脸心疼。

  我不经意咳嗽了两声,盈盈吓得要哭,“娘娘连续熬了好几个晚上,原本身子就弱,受不得寒,这怕不是又要得病?”转头对一个宫女道,“快去请许太医!”

  我摆手道:“不必了,没有那么娇贵。”

  今年的冬天虽冷,但前期一直忙碌,活动了筋骨反而没觉得寒,后期日日呆在这暖如春日的未央宫也不觉得冷,虽然偶感晕眩,到底还撑得住。

  快速梳洗好,我又让盈盈好生帮我打扮打扮。盈盈奇道:“娘娘素来不喜打扮,今日怎么想起这事来?”

  我调皮一笑,“人老喽,再不打扮可见不得人了!”

  盈盈捂嘴笑道:“娘娘净会说笑,哪有您这样的年纪就说老的。”

  后面的宫女见我心情好,也大着胆子打趣,“奴婢听说过一句俗语,叫‘女为悦己者容’,想来娘娘今日是要见陛下的。”

  “啊,原是这样!”盈盈恍然大悟,眉眼含笑,姿态暧昧,“那奴婢可就得帮娘娘好好打扮一番,娘娘本就天香国色,到时候陛下见了,定然要被娘娘迷住。”

  “坏人!”我做出娇羞的模样,惹得众宫女笑得花枝乱颤,东倒西歪。

  梳妆后,我随便吃了点早餐,让盈盈帮我挑了个很是精美的盒子,把曾毅德整理的诗集和我自己编写的故事注解郑重地装在里面。

  正要出门,张佩佩来了。

  我含笑问她,“今日怎么有空进宫?莫不是疫情已经结束?”

  “差不多了。”张佩佩胡乱应着,看了眼盈盈等宫女,盈盈会意,立刻带着人出去了。张佩佩这才道,“之前你叫我查的已经有眉目了。”说着递给我几封信,解说道,“这些是我的人搜集来的证据。”

  看完后,我把纸条紧紧捏在手里,努力平复心情,但胸膛仍止不住起伏。我稳着声问:“可信吗?”

  张佩佩反问:“你觉得我可信吗?”

  我没有应她,走到窗前负手而立,外面的世界一片银白,洁净透亮,可冰雪融化后,污泥依然会暴露出来。

  “你回去吧。”我淡淡说道。

  张佩佩皱眉,“你这是又打算姑息?”

  见我不说话,她暴怒起来,声线拔高,“林沐歌你到底怎么回事?从前的你不是这样的!你可还记得你曾经对北堂莉说的话?你说这世界上的恶都是善良惹出来的,所以最可恨的不是恶,是无底线的善!你如今却……”

  “阿七。”

  张佩佩愣住。

  我回头看她,更加坚定自己的猜测,“阿七,我不想过问你为什么要以张佩佩的身份来到我身边,但既然我认出了你,就没必要再掩饰了。”

  老七收功回骨,撕下面具,苦笑道:“你早就知道我是谁了对吗?”

  我摇头,“不久前才知道,之前只是怀疑。”

  老七和张佩佩的性格很像,而且都很排斥男人。另外,张佩佩的年纪不该有那样的老成,若非金一一教我缩骨功和口技,我绝不会把身形和声音完全不相同的两个人联系在一起。

  “你回去吧。”我闭上眼,终是下了决心,“召集附近的金卫,明日卯时去廷尉牢狱救人。”

  老七露出满意的笑,又疑惑地问:“为何是卯时?”

  “老娘若想救人,不会在乎是白天还是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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