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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一文


邬似秋从茶楼出来后,就直奔皇宫。

        回皇宫,会经过一条比较繁荣的街市,邬似秋一路无言的往回走,荣喜一队人跟着,经历了刚刚的事,自然也不敢再说什么。

        突然街角的一个衣着单薄的身影引起了邬似秋的注意。

        是一个小男孩,头发乱糟糟的,小脸也无漆麻黑,脚上也没有穿鞋子,头上插着一根草,就那么低着头站在街角。

        邬似秋回宫的脚步一顿,转向那个小男孩那边走去。

        那孩子看着出现在他眼前的一双锦绣的鞋子,瑟缩地左脚踩了踩右脚,没有开口说话。

        邬似秋低头看了看眼前孩子乱糟糟的头发,开口问:“多少钱?”

        荣喜偷瞄了一眼邬似秋的表情,低头没有说话。

        那小男孩伸出手,比了一个一。

        邬似秋:“一两?”

        小男孩停顿了一下,点了点头。

        邬似秋笑了一声:“我给你二两,你给我一文怎么样?”

        小男孩诧异地抬头,一双圆溜溜的眼睛里,倒映出邬似秋拿张英气的脸。

        “荣喜给钱。”邬似秋依旧笑着道。

        荣喜从怀里掏出了钱袋子,然后从里面拿出了碎银子,交给了那孩子。

        那孩子愣愣地接过银子,然后手忙脚乱地从高怀里掏出两文钱。

        邬似秋将手伸到他的面前,那孩子讲两文一起放在她的手心,邬似秋开口:“只要一文。”

        犹豫了一下,那孩子捡起了其中的一文钱。

        邬似秋将那一文钱握住,然后开口:“拿着那二两银子,做你自己的事,我不会要你。”

        说完,邬似秋转身就走了,荣喜看着手握成拳的,一言不发的邬似秋很是不解,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孩子,那孩子呆愣了片刻,转身跑了。

        一直到了书房,邬似秋才将那一文钱放在了桌上。

        荣喜还未来得及问,外面就有人急忙走到他身边,对着他耳语了几句话,荣喜一听,连忙进书房。

        “陛下,落言归与武息峰失踪了。”

        邬似秋珉了珉唇,微眯着眼睛,手重新拿起了那一文钱。

        “怎么回事?”

        荣喜连忙说:“落公子与武公子用空车做赈灾款先行,赈灾款悄声走的水路,所以赈灾款无事,但是先行的一队人都失踪了。”

        邬似秋一下握紧了手中的铜钱。

        荣喜略带焦急得说:“陛下,要不让绣衣大人再去一趟?”

        握在手心的铜钱将她的手硌得疼,邬似秋将手松开,看着手中的铜钱,说到:“不用,他自有办法。”

        荣喜有些不解,人都已经失踪了,还能有什么办法?

        邬似秋将丢在荣喜的面前:“先不要管那边,先看看我们的处境吧。”

        荣喜低头,将那一文钱捡起来,不解地问:“那个孩子有什么问题么?要不要奴才将他捉回来。”

        “他的问题到是不大,只是过于巧合了。”邬似秋看了一眼那枚硬币:“今天的一切都过于巧合了,像是被人设计好的。”

        “可是今日陛下出宫没有提前通传下去,他们怎么得知?”

        荣喜这么一想更是心头一惊。

        “朕先是去廷尉,遇到敲鼓人,你知道邑青县的县令是谁的学生么?”

        邬似秋起身,去旁边书架上,将她去年做的关系图拿了出来。

        荣喜皱眉,县令?他京中的关系,他还能说出个一二来,但是京外的就不行了。

        “奴才不知。”

        邬似秋将其中一张纸抽出来,仔细看了勾唇一笑:“朕果然没有记错,是御史大夫的学生,前脚丞相侄子出事,后脚御史学生出事。”

        听到是这样,荣喜一脸凝重:“难道有人在背后讲两位大人都陷害了?”

        邬似秋呵的一声笑了:“谁敢陷害他们啊,这是他们两个互相戳刀子呢,马上就要考试选官了,丞相应该是想到了,然后给了御史一刀。”

        荣喜还是有点不懂:“如果是这样,那两位大人都不能接手,那给谁?”

        “除了他们谁还能接手,他是逼着朕让他们两个一起接手。”邬似秋将张纸放回去:“章岭那件事应该是个误会,所以朕让廷尉与御史两方联手,尽快查出来。”

        荣喜开始激动:“好哇,那章岭居然告假状。”

        “告假状到是不至于,中间某个环节肯定是出了一些的问题到是真的,朕唯一期望的是,这件事尽快查清楚。”邬似秋看着桌上的折子:“不出朕所料,明日丞相会大义灭亲,如此他还是那个高风亮节的宰相。”

        “明日朝会,且与朕一起看一场大义灭亲的戏。”

        果然,第二日,她刚做好,丞相就在大殿之上跪了下来。

        丞相将头上的帽子取下,放在地上,跪在大殿之上,一向一丝不苟的头发,此刻却有几丝白发飘落。

        “臣有罪!”

        刚坐下的邬似秋只能站起来,连忙下去,虚抬着手,想将跪下的丞相扶起:“相国何罪之有啊?何至于此,快起来,快起来。”

        丞相执拗地不起身:“臣侄子、贵朐崖郡守苏宗楷,贪污枉法,与贵朐崖的盗匪勾结,犯下了滔天大罪。”

        邬似秋听到此话,将手收了回来,皱眉疑惑道:“怎会如此,刘绣衣不是已经查清楚了么?”

        听到帝王点名,刘绣衣站出来,低头等着吩咐。

        丞相用颤巍巍地手从衣袖中取出一本账本,和很多的信件,随后举过头顶,颤着手奉到邬似秋的面前。

        邬似秋看着抖个不停的手,面上是怜惜的情,但是心里却想着前天上朝时,丞相那一副老当益壮的样子。

        从丞相手中接过东西,边看边回到上位,坐下慢慢看。

        丞相:?不扶我起来了?

        邬似秋:您老还是跪一会儿吧。

        一株香的时间,邬似秋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将手里的信件与账本,一下摔在大殿上。

        “混账东西!刘绣衣你查的什么!”

        刘绣衣赶忙跪下,也不敢说话,孙御史连忙捡起地上的账本以及信件,越看越心惊,贵朐崖是通向南方几个郡县的必经之路,所有经过贵朐崖的物资都刮下五成,之所以没有暴露,就是因为郡守苏宗楷伪造文书,不能伪造的,就用盗匪给抢了。

        账本之上,累计金额竟然达到了七百万两白银,而且这还是刮的那五成,还不要说那盗匪抢的。

        邬似秋坐在龙椅上,心里面在滴血,她国库去年一年的财政收入才三百万两白银,那个贪官居然贪了个两年多财政,她在看账本之前,她确实是有心理准备的,但是最后她还是真的发火了。

        自她开始理政后,正好遇到水患,地方收上来的,全部已经还回去了,已经开始啃以前的老本了,现在她看到这账本,上面的数额,快跟国库相当了。

        大邬也才和平了十多年,十多年的连连征战,战争结束的那年,国库是分文不剩,经过十多年的政策,才终于有了起色,那也是起色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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