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蔷薇”
车祸发生的瞬间，久美子便失去了意识，紧接着当她下一次醒来的时候，便出现在了一处莫名其妙的地方。
这地方随处闪烁着扫描仪器的蓝色光芒，周围满是巨大的培养罐，黑紫色的肉块一样的东西漂浮在其中。
“久美子”只感觉自己正漂浮于真空之中，四周的强光照得她睁不开眼，眼前是一片黑暗。
她只能听见一些稀稀疏疏的声音，从她的四面八方传来。
“猪，我们现在的研究真能把我的久美子救回来吗？”一个令“久美子”无比熟悉地声音从她的左侧传来，那声音里充满了绝望和渴求。
“久美子”能听得出来，这是她那敬爱的父亲的声音。
“桐生大哥，”身穿白色大褂，被叫做猪的人放下了手里一段正在扭动着的黑紫色触手，道：“如果您同意我使用这项新的技术，那我保证您不需要担心这个问题。”
“不！不行！我们一旦使用了这项技术，ntpd里那群嗅觉灵敏的狗不可能发现不了！你休想拿我的久美子做实验品！”
“那就只能将久美小姐子全身义体化了...幸好她的脑部还未被‘那家伙’给吞下...”
“啪！”一声响亮的耳光在这手术室内回荡，紧接着是桐生慎悟的怒吼：“如果不是你这个混蛋说，这些玩意儿会让我们和荣胜登上巅峰，老子会失去妻子和女儿？！”
猪颤抖着从地上爬起，浑身上下满是恐惧的冷汗。
“要不是你那b猪脑子李还装着我需要的研究资料，我早tm把你宰了！”
“是...是...”猪用自己那油腻的衣领擦了擦脸上的汗。
一些黑紫色的汗渍出现在白色的研究服上，看上去特别的显眼。
“别tm拖延时间！赶紧给我操作！”
此时，一声机械的提示音冰冷地响起：“意识复制完成100%，未发现任何已知错误。”
“咕嘟——”
“久美子”感觉到了一阵摇晃，她感觉到自己像是大海里的一叶孤舟，像是完全没有一点牵挂一般，无根漂泊。
“久美子”很想睁开自己的双眼，但不管她怎么用力，都无法打开那通向外界的窗户。
她同样很想张开嘴大喊，但也依旧无法叫出声来。
“猪，你之前说，如果要让久美子拥有一个正常的成长环境，我需要付出什么代价来着？”
“如果想要久美子小姐和普通小孩那般生长的话，恐怕...恐怕...”猪浑身抖得更加厉害了，仿佛不敢说出接下来的话。
“你tm的赶紧给老子说！”
“咚——”一身闷响之后，猪又痛苦地跪倒在了地上。
“唔啊——咕咕——”猪无助肚子，脸上满是痛彻心扉的扭曲面容。ωωw..net
在他喘息了一阵之后，缓缓张开了口：“为了...为了防止...久美子小姐变成‘秽物’，恐怕不能经常进行意识转移手术...
“最保险的办法...是每次都将久美子小姐的意识数据复制一遍，降低...降低变成怪...变异的...风险...”
“也就是说...？”桐生慎悟心情复杂地问道。
猪看了看身前的桐生慎悟，害怕地往后躲了躲，接着说道：“也就是说...需要每次都将久美子小姐的原本意识清理掉...以防出现意识混乱...”
“......”桐生慎悟在良久的沉默之后，带着无比痛苦的腔调，说道：“我需要每次都...亲手‘杀死’自己的女儿......？”
猪不知道怎么开口了，他只能颤颤巍巍地将手中的培养罐递了过去。
“意识复制已经完成了...大哥...”
桐生慎悟感觉自己的心里从来没有如此地沉重过，无论是当初和洪拳帮争夺千叶区地盘，杀得昏天黑地的时候，还是与从废铁区来的流浪者们断手断脚的战斗时。
他的心都没有跳得这么快过，虽然血脉喷张，但是浑身冰冷。
颤抖着接过猪手里的培养罐，看着维生液内漂浮着的“久美子”的半个头颅。
看着那精致小脸上的牙印，看着那破碎的头盖骨...
桐生慎悟心里升起一丝丝后悔。
“如果当初我没有从神崎和典那个混蛋手里，弄到‘秽物’就好了......”
看着桐生慎悟迟迟没有动作，猪轻声地提醒了一两句：“大...大哥...”
“我知道了。”
桐生慎悟轻轻地摇动着培养罐，似乎生怕惊醒了自己那“熟睡的久美子”。
不知过了多久，他找到那个十分显眼的红色按钮。
“别犹豫了大哥...”猪调试着躺在冰冷手术台上的机械义体，准备在桐生慎悟按下按钮的第一时间就启动它。
“大哥，我们还需要将久美子小姐...的头...毁掉...”
“我知道了！”
桐生慎悟痛苦地用力摁下按钮。
“噼——啪——”培养罐的玻璃寸寸裂开，按钮处的机械装置，也暴露出了其下深埋的电线与电容。
随着最后一声脆响，“久美子”感觉自己彻底坠入了黑暗的深渊之中。
虽然身处黑暗与虚无，但她却发现自己能够说话了。
“爸爸！妈妈！你们在哪儿？！”
“爸爸！妈妈！”
声音在黑暗虚无中不断回荡，但“久美子”依旧没有受道任何回应。
甚至她都不记得了，自己刚刚到底有没有喊出那些话。
“爸爸！妈妈！你们在哪儿？！”
“爸爸！妈妈！”
...
终于，不知自己在黑暗中沉寂了多久的“久美子”听到了一点点来自虚无深渊的声音。
“嘶嘶——嘶——”
她也看到了一抹猩红色的竖瞳和分叉舌头。
那漆黑的黑色鳞片，竟然在虚无之中反射出七彩的炫光，危险又无比绚丽。
是黑蛇。
它围绕“久美子”盘旋着。
“你是...你是谁...？”久美子好奇地问道，话语里充满了纯真，她到现在都对身边发生的一切事物一知半解的。
她只知道自己一开始很痛，现在却毫无感觉。
他们这个时代的蛇，早在百年前便被灭绝了，久美子自然不知道，出现在她身前的东西是什么。
“嘶嘶...嘶嘶...”黑蛇依旧吐露着猩红的分叉舌头。
缓缓靠近了“久美子”。
一股温暖的感觉出现在了她身上，光明渐渐出现在她的视野里。
“久美子”看见了她自己。
“你是谁啊？嘿嘿，要和我做朋友吗？那我就叫你蔷薇吧。”
久美子亲切地张开了双手，将“久美子”抱在了怀中。
是啊，我是蔷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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