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习惯
林满迈步走入同样简洁的电梯间，里面的装潢与外面大厅保持了高度一致的极简主义。
“抱歉先生，这里只有香槟、琴酒、清酒这三种酒类，您喜欢喝哪一种？”接待员相当熟练地从电梯顶上拉下一列正冒着寒气的简约酒柜。
“不必了。”林满摆了摆手，在大战来临之际，他还是习惯保持头脑清醒。
两人闲聊之际，电梯已经到了第一百八十六层。
“叮~”
电梯门开了，接待员小姐率先走了出去，伸手向右边一引，微笑着说道：“这边请先生。”
林满跟着走了出去，看着机器人一般恭敬的接待员，不由得心里升起了一丝好奇：“我可以问一个冒昧的问题吗？”没有安装眼部义体或识别装置的林满，并不能看出这位五官端正的接待员的名字。
“您请说，林满先生。但如果是关于其他客户的消息的话，请原谅我不能回答您的提问。”走在前面的接待员小姐身形微微一滞，随后便恢复了之前的步伐匀速前进。
“不是不是，是关于你们接待员的问题。”
“您请说。”
“这栋楼里向你们这样的工作人员都是聘请的吗？”林满十分好奇。
“是的，我们在入职之前都经历过一年左右的培训，在每次有新客户入驻的时候，还会录入他们的喜恶数据，避免他们感到不适。”
林满皱了皱眉。
“那为什么不直接用ai呢？不累吗？”
“我们都习惯了。因为有些客户不喜欢智能机器人的服务，所以虽然这栋大楼有不少智能机器人，但基本都是我们来对接前来拜访的客人。”
“明白了，多谢。”
“不客气先生，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
不久，林满跟着接待员走到了卡尔维因的办公室前。
“先生，我就在外面等您，结束以后我们会派车带您离开的，请不用担心。”
“好。”林满走了进去，回手关掉了卡尔维因办公室的门。
首先进入林满眼帘的是一张硕大的纯木材质办公桌，上面还摆着些文件档案之类的东西，正后方是一墙的纯木书柜，摆满了各类纸质书籍，书架上的一格还摆满了奖杯。办公桌的对面是一套用于招待来客的简式沙发，旁边的客桌上还放着一套茶具装饰，墙上还挂着几幅画。
这无比平常的办公室布置却给林满带来了十分怪异的感觉，但他一时又无法说出到底哪里不对劲。
林满只能先抛下这个念头，走到书架前，凑近奖杯仔细观察。
“2990年新兴集团科技进步奖”“2991年新兴集团创新奖”“3012年新兴集团杰出贡献奖”
看着这整整一排从2990年到今年每年一座的奖杯，林满感叹道:“这人好像有点厉害啊。”
在仔细观察之后，林满在“2990年新兴集团科技进步奖”奖杯的后面发现了一枚骰子，是那种普通的六面骰子，准确地说，是带着骰子装饰的钥匙扣。
林满心里升起了一股莫名的感觉，他将这枚骰子收入了口袋中，走到招待来客的沙发旁，端详起了那几幅挂上的画，画的右下角还标注有几个时间，分别是：2910年5月、2920年6月、2930年9月。
要不用精神力探查一下算了？
正当林满闭目准备运转精神力的时候，却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他瞬间感到头皮发麻浑身不适，就像是有人在暗处偷偷盯着自己似的。
不行！有人！
这种从未有过的被窥视感，让他明白了这次的调查绝不简单，可能在他们的心中，调查自己比解决事件更加重要。
打消了这种念头的林满，装作毫不知觉的模样压制住了疯狂预警的精神力，转身走向了门口。
“咚咚。”
正在闭目养神的山梨瑠美，被一阵敲门声惊醒，随后她看见面前的办公室门打开了，刚进去不久的林满探出头来。
她好奇地问道：“林满先生，请问有什么事吗？”
“emmmmm，接待员小姐”
“山梨瑠美，您可以这么叫我。”
“好的，山梨小姐，可以请你帮个忙吗？”
“什么？”
在山梨还处于疑惑阶段的时候，她就被林满请进了卡尔维因的办公室内。
一进门，林满就指着墙上的画问道：“山梨小姐，你知道这些画是什么吗？”
她先是说道：“这应该是某些服装设计手稿。”通过眼部义体扫描后，山梨在流行网络中发现了点东西，“这些好像是一百多年前分别几次bcda服装设计大赛上的特等奖作品。”
“好，麻烦了。”林满低头沉思道。
“不客气先生。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就回到门口等您。”
“等等，”林满抬手阻止了山梨，说道：“你可以告诉我，你的感觉吗？”
随后他又补充了一句：“不只是这几幅画，而是整个办公室给了你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感觉？”山梨十分疑惑，不太清楚林满到底想要询问什么，但出于职业素养她又不能这么回答，只好勉强地说道：“感觉的话卡尔维因先生应该是个相当恋旧的人吧？”
“哦？”
“怎么说？”林满好像抓住了部分重点。
山梨指着设计图思索着说道：“这些服装设计图很像我平常看的那些时尚杂志上”说道此处时山梨先是一顿，随后瞟了一眼林满，见他依旧沉思着，山梨心里便松了口气般继续道：“很像那些复古造型的搭配和构造，还有就是，整个房间都感觉十分地具有年代感，感觉感觉”
“感觉不像是这个时代的对吗？”林满接着说道。
“对对对！我只在我的爷爷身上才看得见这样的老朽古朴的感觉。”
“我明白了。”林满点了点头，心里已经有了些许答案：卡尔维因选择身处于这样复古的环境中，绝不是因为只是单纯地恋旧，而是这样的环境给他带来了安全感，他需要处在这种环境下才能安心工作。
“一个科技公司的高层为什么要将办公室布置成这个样子呢？还有这些复古设计手稿、老钥匙扣以及他身上的黑胶唱片纹身代表了什么呢？如此多的老东西堆积在他身上，难道卡尔维因真的如此恋旧？”
看着林满喃喃自语，山梨也不好出声打扰，只得轻手轻脚地走向门外，想给林满留出更多的思考空间。
山梨在走过房门时，无意中碰了一下门框，她的id便突然从怀中跳出，山梨心里一惊，连忙伸手去接，但可惜差了一点，id卡还是掉在了地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山梨浑身一僵，生怕打断了林满的思索，不动声色地维持着一个半蹲的姿势偏头朝林满看去。
哪知林满也正看向她，准确地说，林满是在看着那掉在地上的卡。
“有什么问题吗？林满先生，我习惯随身带着卡，不喜欢把它放在休息室里。”山梨尴尬地说道。
“对了，习惯！卡尔维因的问题是他太老旧了，一个2970年代出生的卡尔维因怎么会给人如此老旧的感觉呢？”
“难道说？”山梨发出了适时的惊呼。
“有可能他就是这种人呢？也说不定。”林满话锋一转故作轻松地说道，但他的心里已经翻起了阵阵波涛：“他”习惯了这种状态！有个老家伙换掉了卡尔维因的脑子！
“感谢你的帮助，山梨小姐，我得离开了。”说着，林满快步跑出了办公室。
在卡尔·维因办公室的隔壁，一个研究员盯着大屏幕上林满奔跑的身影，以及身体的各项数据，皱着眉摇了摇头。
他身后的阴影里坐着个人，青色的烟雾在那人身边围绕，让人看不清他的真实面目，那人开口问道：
“是他吗？”
“应该不是，他体内没有任何异常，除了普通旧人类身上都具有一些特质以外，没我们要找的东西。”
“怎么会呢这人独立解决了超越他能力上限的四级‘秽物’啊”
“那我们直接把他抓回来研究研究？”研究员建议道。
“就先远距离观察吧，我们快没时间了，必须找到下一个替代品。”
“是！”
“再快一点的话，我们就不用经历那样的痛苦抉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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