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山那边是什么

万在发刚回到家，就感受到社会的紧张气氛，恐惧心理在每个人之间互相感染，很多人开始节衣缩食，准备度过这段因金融引发的危机。

�0�2�0�2�0�2�0�2�0�2�0�2�0�2  恐惧是从沿海传进内地的，有世界工厂之称的东莞倒闭了很多家工厂，很多人从那边回来了，没有回来的，只要能给口饭吃，不要工资也行。

�0�2�0�2�0�2�0�2�0�2�0�2�0�2�0�2  万在发没有恐慌，任凭外面的世界风起云涌，这时候的他，还在家庭的庇护之下，丝毫感受不到这场危机对个人命运的影响。大家都在谈论自己在这场危机中的遭遇和感受。虽说初生牛犊不怕虎，但听得多了，心里有点发慌了，他想，在外面闯荡多年的人，应该是临危不惧，会寻找出新的出路，看到他们在这场危机中只能被动应对，除了悲叹，等待，似乎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他感觉自己很倒霉，还未正式踏入社会，无处安放的身体，只能待在家里，无书可读，能做的就是学上网，看世界现在的形势，思考问题出现的原因，因为涉世不深，啥门道也没有看出。这场危机打击了他的自信心，原本很清楚自己要做什么，现在突然感觉自己无路可走了。

�0�2�0�2�0�2�0�2�0�2�0�2�0�2�0�2  快过年了，万在发不必出去找工作，待业在家两三个月，父母担心，自己心急，父亲怪他不该读大学，母亲怪他退学。他不后悔，自己选择的路自己走，他想过做生意，但不知道做什么生意，父母的生意是不会做的，又脏又累  ，现在经济不景气，早听很多人说生意不好做了。还没有找工作，现实中的困境就让他多了一些不安，但没有恐惧，走出校门那一刻，他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只是没有想到情况会如此糟糕，书本上的东西完全用不上，这是他没有想到的。

�0�2�0�2�0�2�0�2�0�2�0�2�0�2�0�2  一个人心中有忧愁，就会到处走一走，看一看。对于目前的情况，他是毫无头绪的，一时不知道怎么应对，他不知道沿海什么情况，人还没有出去闯，想什么都是瞎想，现在最重要的事是，我要怎样才能走出去，在外面生存下来，家里那情况，不容他长久停留，人在家蹲火坑的时间长了，就没有办法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很可能被家人逼着相亲，或者做他们那让人抵触的生意。

�0�2�0�2�0�2�0�2�0�2�0�2�0�2�0�2�0�2  退学了，万在发通过手机发短信告诉了程乾通和李平先，希望他们能提供一点求职的经验。

�0�2�0�2�0�2�0�2�0�2�0�2�0�2�0�2�0�2  程乾通只读两年，现在已经毕业，在某饮料公司已经上了近一年的班，在公园相见老友，心情舒畅，开始谈论目前的困境和出路。

�0�2�0�2�0�2�0�2�0�2�0�2�0�2�0�2�0�2  在发兄，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0�2�0�2�0�2�0�2�0�2�0�2�0�2�0�2�0�2  没有打算，原本出来做生意当老板，现在反不知道做什么生意，手里没有资金，也没有经验，只想在家做一些准备，等过完年去沿海大干一场。

�0�2�0�2�0�2�0�2�0�2�0�2�0�2�0�2�0�2�0�2  现在的工不好打，沿海人才济济，竞争激烈，你没有经验和技术，去了也是白跑一趟，不如在家做点小生意。

�0�2�0�2�0�2�0�2�0�2�0�2�0�2�0�2�0�2�0�2  我心早不在家里，只想离开这里，不到外面去闯一闯，见见世面，我心是不会安的。

�0�2�0�2�0�2�0�2�0�2�0�2�0�2�0�2�0�2�0�2�0�2  沿海太遥远，受苦受累不说，开销太大，没有足够的钱出去，很可能钱花光了被迫回来，不如在本省干，离家也不远，没有语言障碍，很容易沟通，听很多在外面打工的人回来说，那边的话很难听懂，先在本省积累经验，再出去不迟。从另一方面来讲，现在是危机时期，不宜远行。

�0�2�0�2�0�2�0�2�0�2�0�2�0�2�0�2�0�2�0�2  他说的是实话，万在发一时找不到出远门打工的理由，思考片刻说，先去省城看看。你呢，现在干得怎么样。

�0�2�0�2�0�2�0�2�0�2�0�2�0�2�0�2�0�2  我开始的时候很艰难，底薪只有八百元，干了半年，就被调到一个县城做主管一个片区的销售代表。说完，眼看向远方，不愿多说自己的事情。万在发知道老友的顾虑，这么多年了，彼此之间还是了解的，他可以在别人面前吹嘘自己有多牛，在好朋友面前却不愿多说。万在发却是急于知道他是怎么做的，走过公园的林荫大道，对他说，那你是怎么进行销售的。

�0�2�0�2�0�2�0�2�0�2�0�2�0�2�0�2  我们有自己的销售点，一二级批发市场，超市，小卖部，网吧都是。我们负责地面的进攻，总部研发新产品，在各大媒体上大打广告进行空中轰炸，有了知名度，销售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刚开始接过这片区域，因前任负责人处理不好关系，各销售点对我很不友好，以为我跟上次那个人一样。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他们渐渐地发现我很好相处，缺货的时候不再绕到别处定，直接给我打电话下单，就这样把业绩搞上去了，轻松地完成了销售任务  。

�0�2�0�2�0�2�0�2�0�2�0�2�0�2�0�2�0�2  在高中的时候就知道你善交际，做业务很适合你，只是我没有学到你这一点。

�0�2�0�2�0�2�0�2�0�2�0�2�0�2�0�2�0�2�0�2  你不必学我，学也学不来的，每个人都有适合他的工作，只是你现在还不知道罢了。现在我在公司已经学会组织活动，也在台上唱歌，讲几句话，单位分了两个大学生让我带，只要你真对他们好，他们就服你，愿意跟你。

�0�2�0�2�0�2�0�2�0�2�0�2�0�2�0�2�0�2�0�2�0�2  说完，正走到一石凳旁，程乾通说坐会儿，走累了。

�0�2�0�2�0�2�0�2�0�2�0�2�0�2�0�2�0�2�0�2�0�2  谈话没有继续下去，各自看向远处。

�0�2�0�2�0�2�0�2�0�2�0�2�0�2�0�2�0�2�0�2�0�2  万在发知道老友的用意，给他思考的时间，是想让他去他那里做，帮他积累经验，怕他万在发放不下身段，又怕他来了混不好，不好主动说出来。万在发有自己的想法，正因为是好朋友，更不应该去他单位，平级还好，要是有一个人升了，那关系就变了，尽管他很喜欢这个工作。自己能与程乾通玩得好，到现在还保持初中那份纯真友谊，不容易，除了程乾通，他还有一个好朋友，但因对方过于热情，不能在疲惫之时借故离开，就有点强迫之意了，反而体会不到有朋友的乐趣  。程乾通不同，他知道适可而止，能察觉出对方的情绪变化。朋友之间，懂得距离，真诚相待，友谊就会常存。

�0�2�0�2�0�2�0�2�0�2�0�2�0�2�0�2�0�2  不再谈工作上的事情，两人游了公园，去矿山那边转了一圈已经是傍晚时分，尽性而归，各自回家了。

�0�2�0�2�0�2�0�2�0�2�0�2�0�2�0�2�0�2�0�2  玩了一天，心情舒畅，虽然仍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至少从程乾通那里得到一些社会上的情况，不知道下一步怎么走，至少可以有一个方向可以思考，那就是怎样干好销售。

�0�2�0�2�0�2�0�2�0�2�0�2�0�2�0�2�0�2�0�2  山那边是什么，程乾通不知道，万在发也不知道，要知道答案，那就是走过山那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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