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女儿心里苦哉
话说苏臻风急火燎地赶到了皇宫，却发现皇帝唐上和朝臣们一派和谐，朝堂之上尽是欢声笑语。
他愣了愣，说好的陛下最宠爱的皇子失踪整个京城都鸡犬不宁呢？朝堂之上怎么还如此和谐？这一点儿都不合常理。
唐上看见他发呆，亲切地向他招了招手，道:“苏爱卿来得正好，今儿无甚么事情，朕正与大臣们讨论小十七这小子到哪里顽去了，苏卿不妨也猜猜。”
苏臻听了，十分震撼:“陛下，十七皇子已失踪多日，您就不担心殿下的安全么？”
“这有什么的？”唐上不耐烦地摆摆手说，“小十七虽然看起来羸弱，但有一颗崇尚武道的心，而今年纪不大，却已入了二流之境界，放在江湖上也是一把好手啊。”
况是那小子仗着自己身手尚可，没少祸害朕的宝贝，合该在外头吃些苦头。
至于安全问题...朕相信那小子身为二流高手就算打不过，跑应该还是不成问题的！
苏臻嘴角直抽抽，内心十分凌乱:合着您老前几日的震怒只是摆摆样子、威风威风？
不过到底是君臣有别，这话也只能心底里想想，嘴上是万万不能这般说的。
所以苏臻沉默了一会儿，试探着说:“陛下，微臣以为...十七皇子殿下也许不曾离开京城。”
“哦？”皇帝眼中的光闪了闪，微笑说:“如此说来，爱卿许是知道小十七在哪里么？既如此，便不要卖关子了，越性是说上一说。”
另有几个大臣纷纷发言——
“是啊，苏公有何猜测不妨直白些说出来，即便是说得不对，陛下也不会怪罪的。”
“不错不错，是这个理儿。苏公瞧瞧我等，不正是在议此事么，现下还不是好好地站在这里？”
苏臻无奈笑了笑，他心里明白自己不说是不行了。
再者，自己此行本就是要与陛下说此事的，因而狠狠心咬咬牙道:“陛下，十七皇子现在正在微臣府上，说来也是惭愧，都是微臣那个不成器的闺女...”
“苏爱卿！”唐上突然道，“莫非是苏沫姑娘看上小十七了？”
“是，是，微臣也是刚刚才知道小女做了这样的事，请陛下责罚！”苏臻冷汗直冒。
却不料唐上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大笑说:“甚好甚好！这样，就让小十七在爱卿府上多住些时日，倘或是合适，朕不日便为他们赐婚。”
群臣:“......”
苏臻:“......”
十七皇子是陛下的儿子吧？怎生出了这样的事情陛下还这样高兴？
陛下这可不像是假笑，不应该啊！
他们不知道，他们这位陛下可是一直想给苏臻这个镇国公施恩，奈何一直没有机会，而今好不容易有这样的机会，那是万万不能放过的，焉有怪罪之理？
甚至唐上还觉得此事应该直接拍板定下来，否则要是夜长梦多便不大好了。
他也是没办法，皇朝目前能调动的先天宗师也不过三位。
如此情况下，拉拢镇国公势在必行。
乃至于唐上下朝后到坤宁宫见皇后时，还宽解公孙皇后:“小十七并不是真的失踪，而是被镇国公家那位小姐请去做客，青雎当可放心。”
公孙皇后本聪慧之人，一听这话当即便说:“神威将军劳苦功高，陛下借其女苏沫施恩，臣妾明白。不过陛下不觉得这番那丫头委实过了些么？”
她明白陛下的顾虑，但她的皇儿，哪怕排名最末，也是嫡皇子！不是说谁想带走就能带走的。
——朝廷有顾虑，可是她没有。
公孙皇后背后乃是北朝七大家族之一的公孙家，公孙家传承八百年的底蕴便是她的底气！
“朝廷有所顾虑，可臣妾没有。有些事情如果陛下不方便大声，臣妾可以替陛下分忧。”这便是她的态度，亦是公孙家的态度。
唐上皱眉看去，是一双瑰丽而妩媚、又含着淡淡笑意的丹凤眼。
他想了想说:“青雎，莫要冲动。孟儿也是朕的孩子，朕焉能不心疼？”
“朕决定成全这两个孩子，也不全是看镇国公的面子...苏沫那孩子不过双十之年，便能剿灭马匪，将来前途未可量也。不论是从哪方面来说，与孟儿为个正妃都是绰绰有余...”
“再者，孟儿虽已至舞象之年，但生性洒脱，有个厉害的正妃治治他也是好的。”
一番话合情合理，公孙皇后听了倒也息了几分火气，叹道:“只是那苏家姑娘委实是大了些。”
唐上笑了笑:“青雎啊，孟儿今年虚岁十八，苏沫姑娘也不过二十，民间不还有一句老话么——‘女大三，抱金砖’，想来是有些道理的。况是作为正妃，合该是要年纪大一些的更加妥当。”
“这...”自家的孩子自家知道，公孙皇后彻底没了火气，颇有些无奈道:“即便是如此，陛下也该先把十七接回来，还未有名分十七便住到了苏家着实不成礼数。”
此时苏臻已回到国公府，只见苏沫笑嘻嘻冲他说:“父亲回来了，不知陛下可怎么说？”
苏臻白了她一眼，没好气道:“陛下允了。”又想到女儿的做法虽然叫他心里痛快，也十分豪迈，但到底是闯了祸，因说:“你这孩子胆子也忒大了些，幸而这回陛下未曾计较，不然可有你好果子吃的。”
这话听着有些重，苏沫却知道苏臻只是望自己不要太过张扬，并不是真的气愤，即应道:“胆子若不大，如何作父亲的女儿呢？不过父亲大可放心，女儿以后会多多注意一些。”
“甚好，这才是为父的好女儿！”苏臻点点头，忽然左右看了看，说:“对了，十七皇子现在何处？”
这...
说起十七皇子，苏沫真是有些头大。
——她是真拿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小迷弟没得办法。
“父亲，您不知道，就在您离开的两个时辰里，十七皇子殿下可是非得拉着女儿比武啊。”
“这也倒没什么，可最为要紧的是，这位殿下输了不认账，非逼着女儿再出手不可。女儿若放水，他又说是女儿瞧不起人...”
“父亲啊，女儿心里苦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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