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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再议


  “苏沫!你们几乎屠了整个南蛮,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苏慕容容几乎咆哮。

  “是你们先动手的,不是么?”苏沫眉头一挑,“若不是你们先起了冒犯的心思,何至于有今日?”

  又面露嘲讽,说道:“既有前日因,必有今日果,自作自受是没有谁肯怜悯的。”

  下一刻,玉女剑便已经在苏慕容容身上留下了一道深可见骨的印记。

  苏慕容容亦中了“极乐散”,原靠内力压制着倒也无事,但此刻身体受损,便再也压制不住,直接爆发出来,整个人嘴唇瞬间变得乌青。

  “你竟还中了毒?真是天助我也!”苏沫秉持着“乘你病要你命”的原则,一剑狠狠刺了出去。

  仓促之下,苏慕容容只好扬起天罡劈水扇,可天罡劈水扇说到底也不过是一把扇子,哪比得过玉女剑和玄铁剑呢?

  当下就被苏沫一剑劈成了两截,而后苏沫挺身而进,手中玄铁剑直接没入苏慕容容的月匈膛。

  公孙珠见此情形,忙冲大供奉和苏星河说道:“敌方大宗师已死,快快发兵,一举杀入南蛮,灭了三大门派!”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要想真正灭了南蛮,必须剿灭了南蛮三大门派。

  苏星河显然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当即下令发兵,又冲大供奉道:“为防万一,咱们兵分三路,就请大供奉领一路赶往其中之一。”

  大供奉自然应下。

  待苏沫折转,苏星河便冲苏沫说道:“大小姐,咱们兵分三路剿灭三大门派,不知大小姐谷欠往哪一派?”

  苏沫想也不想即说道:“我就往沧海派吧。”

  “事端虽是苏慕容容挑起,然孟儿却是死于沧海派的莫无忌之手。”

  “也不必旁的人跟,我一人即可,孟儿的仇,我替他报。”

  说完,不待旁的人回话,已是径直去了。

  公孙珠亦说道:“那秘宗就由我和大供奉去吧,也不必旁的人了。”

  “将军这一路无至强者,又无精通旁门者,还是多带些人手较好。”

  反正她和大供奉组队,一封毒药下去再由大供奉出手收个尾也就差不多了,带上旁的人反倒是费事儿。

  苏星河本不打算答应,想起这姑娘那一身毒术,顿时扭转话风答应了下来。

  三日之后。

  众人再聚首,互相报战绩。

  苏星河:“幸不辱命”

  苏沫:“沧海派已无活物,其派往南蛮各地弟子的已悉数伏诛。”

  公孙珠:“秘宗地界内,已化为一片毒泽,三百年内毒障环绕。”

  苏星河一阵无语,他还以为自己带那么多人去杀了个片甲不留算狠的了,没想到这两个女的一个比一个狠。

  大供奉适时道:“南蛮已灭,我等也该回京复命去,还要有劳将军守好这南蛮之地,莫叫他人窃取了这胜利果实。”

  公孙珠主动提出自己留下来,并说道:“苏将军虽强,但并没有强到不可匹敌,恐怕在南蛮这样大片土地的诱惑下难免有人动心来犯...”

  “不如我留下来助将军一臂之力,保管叫那些来的人有来无回。”

  苏星河倒是想答应,但是大供奉哪敢让公孙珠留下?当日出来时唐上便对大供奉进行了一番叮嘱,叫他回京时务必将公孙珠一并带走。

  也无怪唐上如此,公孙珠这漠视一切,将众生用作游戏的性子和行径,到哪里都算得上是个祸害。

  苏沫亦是觉得这人忒恐怖了一些,苏星河怕是看管不住,因说道:“我看公孙姑娘还是同我们一同回京为好,做个伴也妥当些。”

  而且灭了南蛮以后,她仿佛看开了许多事情,打算把这边初一、苏方的亲事了结,再把苏珞安排妥当就回归原世界了,可不能留下这么个隐患在外头。

  公孙珠没得法子,只好答应下来,语气颇为遗憾。

  但也仅一下子的不开心罢了,她能得这次机会出来游戏这一回,已经很是满足了,此刻就算回去也只是少一些游戏的玩具罢了,并没有什么要紧的。

  而且她如今所修习的毒功进展极快,最晚十年她就能荣登先天境界,届时凭借毒术加武功,天下间再无人能够拦得住她,想去哪里都大可以去得。

  战报传至京城,满京城是有喜有悲。

  喜的是大敌南蛮于今终于破灭,悲的是他们的武王殿下再也回不来了。

  而在此次行动中大放异彩的公孙珠,也在论功行赏时前尘尽洗,获封“妙手郡主”,更有百姓为之立生祠以颂功德。

  正应了那句“彼之梦魇,我之英雄”。

  而另外两名大功臣苏沫和大供奉却显得极为低调,朝廷也没有进行封赏,甚至还压下了他们的功绩。

  这当然不是朝廷嫉贤妒能,而是这两个人自己主动提出,对此朝廷虽有些看不明白,但出于对强者的尊敬还是答应了下来。

  之后大供奉便继续隐居太庙修习,苏沫也是在与皇后拟定了初一与纳兰清、苏方与纳兰莲这两对鸳鸯的大婚仪制后出了京城。

  她想着如今唐孟死了,她又即将离去,还是将苏珞从谷中接出来,交由皇家抚养更为妥当,相信皇家不会不尽心,而且在京中也有苏方和初一能够照料。

  当然,如果以后苏珞还是想回到谷中生活,那也由得他自己,反正谷中有成彪在,安全上也有保障。

  而今为难的是,该如何启齿唐孟离世这件事情。

  她的珞儿虽然早慧,可到底是个孩子,如何承受得住生父逝世这样的打击?

  但事实上苏珞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样脆弱,听到消息以后,虽也悲伤哀痛至不能自已,但仍在承受范围之内,路过一场之后,抽泣着问道:“母亲,死了,就是父亲不会再回来了吗?可是珞儿还想父亲再抱抱珞儿,跟珞儿说说话。”

  刷的一下。

  苏沫眼泪就下来了。

  她轻轻拍抚着儿子的后背,说道:“珞儿,你父亲累了...虽然已经不能跟珞儿说话,也不能再抱抱珞儿了,可是珞儿是个孝顺孩子,会体谅父亲的,对吗?”

  苏珞很认真的点了点头:“恩诺!珞儿会的,珞儿也会去看父亲的!”

  “好,那...珞儿去收拾自己的东西,和母亲去京城好不好?”

  珞儿的懂事让苏沫越发难受,只得强忍着自己不要情绪崩溃。

  但苏珞离开以后,苏沫便再也克制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一旁的成彪看着格外揪心,不由劝道:“姑娘,逝者已逝,还是保重自己的身子要紧,要是连你也保不重,那珞儿可怎么办?他还这么小。”

  “成前辈,道理我都明白的,可我这心里头真真是难受得紧,我一想到孟儿的死...我就恨不得一刀结果了自己。”苏沫已泪流满面。

  “都是我,要不是我拦着他,还提出比斗,他就不会受伤,也不会陷入虚弱期,更不会悄悄一个人跟在我后头...”

  “如果再来一次,我一定不会阻止他去了!前辈,我好悔,好恨!”

  成彪能说什么呢?唐孟的死他也感到惋惜,但这会子他也只能安慰了。

  “都已经过去了。”

  “姑娘,已经发生的事情,你就是心里头有一千分的恨一万分的悔,又能怎么样呢?”

  “武王对姑娘用情至深,能够为姑娘而死,相信他也是无憾了,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姑娘要自个儿保重身子,不然...我想武王他在天之灵也是不愿见到的。”

  句句都是肺腑之言,但苏沫显然是听不进去,只道:“若不是念着珞儿,我只盼随他而去,离开这个世界再也不回来才好。”

  成彪只得又耐下性子来细细劝了一回,好说歹说给劝住了。

  可巧苏珞也整理好了东西过来,苏沫忙擦干了眼泪,冲成彪说道:“成前辈,今儿我就领着珞儿走了,可能以后也不会再回来了,你若是想珞儿了只管到京中去。”

  成彪点点头,说道:“去外边也好,你们都还年轻,日后若有用得着我的地方,也只管来寻就是了。”

  苏沫点点头,又拉过苏珞道:“珞儿,和前辈道别。”

  “成伯伯再见,别想珞儿,以后珞儿会常来看伯伯的。”

  ......

  七八日后。

  苏沫母子便到了京城。

  赶路本一两日即可,但这几日即苏沫将自己所学未传授给苏珞的部分悉数传授。

  也是苏珞争气,或不能理解,但都认真记下,可以日后慢慢修习,或则有缘人再相传授。

  这也是苏沫离开前给孩子的馈赠。

  去了京城以后,苏沫直接就带着苏珞进了宫。

  ——听说太上皇和太后没了小儿子,忧思成疾,或许见到大孙子能够好受一些。

  再者,苏珞本是皇家人,也很该同皇家多多亲近的。

  将苏珞交给太上皇和太后以后,苏沫便直奔坤宁宫。

  这会子皇后正同纳兰家的老夫人商议二女出嫁事,听人通报是她来了,忙拉上老夫人去迎,一面走一面说道:“今儿也是瞧,母亲就随本宫去见见未来的亲家吧。”

  老夫人最是喜欢女儿家,对苏沫又素来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这会子自是愿意,都走到了纳兰皇后的前头。

  苏沫见了二人,先是一愣,而后便告罪道:“原不知皇嫂这里有客,真真是打搅了。”

  “不打搅不打搅!”老夫人抢在纳兰皇后前头道,“老身是纳兰家的当家夫人,今日可巧是撞上县主了。”

  听她这样子说,苏沫便反应了过来,忙笑说:“那可真是巧了,我正有些想法要同皇嫂商议再请皇嫂代为转达呢。”

  纳兰皇后即说道:“那快里边请,咱们坐下来慢慢聊。”

  一面说,一面引苏沫进去。

  三人坐毕,即有宫人奉上茶水点心。

  苏沫端起茶杯象征性的抿了一口,便说道:“我有意将婚期提前一些,不知皇嫂和老夫人意下如何?”

  “这...”纳兰皇后道,“婚期乃是钦天监拟定的吉日,虽说也能另择,但咱们这样的人家成婚都是有章程仪制说法的,若提前会不会仓促了一些?”

  苏沫道:“我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呢?只是我这番受了一些伤,若闭关调理恐错过了他们的婚期。”

  老夫人即说道:“既是县主受了伤,我等很该体谅县主的,不如就再请钦天监另择吉日,瞧瞧近来哪个日子比较好吧。”

  见状,纳兰皇后即说道:“也好,弟妹于社稷有大功,理应多关照些的。”说完,即吩咐一贴身宫女前往钦天监询问。

  又说:“钦天监虽是做惯了这些事儿,然一来一回也要非些时候,咱们就品品茶,耐心等候吧。”

  二人自是应下。

  老夫人又问道:“县主方才说负了伤,不知可要紧么?”

  苏沫笑说:“不打紧的,只是调养起来费些事罢了。”

  其实她哪里有什么伤,不过是为了自己之后的离去和这时要将初一和苏方的婚期提前找个理由罢了。

  纳兰皇后道:“不拘是什么伤,大抵也都早些开始治疗好些,若是拖延有恐拖成了顽疾。”

  “正是这个理儿。”老夫人点头道,“县主如今乃是咱们大北朝的‘定海神针’,可得上点心。”

  听得“定海神针”四字,苏沫心中一紧,连忙说道:“嗨,我哪里能担这四个字?不过是随心做了一些事情罢了。”

  “我不过是一名弱女子,若不是人家欺负到了头上,也想不到要反击的。”

  纳兰皇后笑笑说:“弟妹如此说,就真是太过谦逊了。”

  “如今大北朝上上下下谁不知文宁将军的功绩?”

  “不拘是出于何等心思,那些个事情做了便是做了,即便是自个儿忘了,百姓都替你记着的。”

  老夫人接过话道:“娘娘这话说得很是,县主就不要妄自菲薄了。”

  这两人一言一语,说得苏沫谷欠哭无泪。

  天知道她真的不是妄自菲薄,一开始是因为系统,后来是因为仇恨。

  如果没有系统和仇恨,她绝对绝对不会把事情做到这个程度。

  正当她想开口的时候,那被派去钦天监的宫女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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