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物是人非
“小蓝，你现在已经是殿下身边的人，要记住自己的身份，可明白？”
蓝宝宝瞬间回神，看到兰管家不太赞同的表情，方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反应太明显了，连忙调整好情绪，冲着对方微微一笑。
“兰叔，您放心吧，我晓得分寸。”
兰管家这次满意点头，“那就好。”
离开王府这么久，再回来这里的一切还是和往常一样，只是不知为何，却总让她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直至回到和光同尘，汤鸳和桑枝重新收拾一遍本就很干净地偏殿，衣柜里再次挂满他们的衣物，梳妆台上、书案上、桌子上、软榻上全都摆上东西以后，冷清了许久地偏殿终于又变得热闹温馨起来，蓝宝宝也终于找回了从前的那种亲切地归属感。
她们一回来，鹭公公和蒋公公便赶过来凑热闹，围着汤鸳和桑枝不停地献殷勤。
蓝宝宝看着这画面觉得也甚是有趣，这两位小内侍不见得就真的看上了汤鸳和桑枝，不过四个人感情好倒是毋庸置疑，有他们围在身边还是挺热闹的。
看了半晌，蓝宝宝便把鹭公公叫过来问话，“最近殿下住在府里吗？”
鹭公公摇头，讨好地解释道：“自从公公您出门游玩以后，殿下就很少回王府了，一般都会宿在佑督卫。您还不知道，最近咱们京城事多，殿下每日都忙得席不暇暖，十分辛苦呢。”
“那今晚殿下有没有传话会回来？”蓝宝宝又问道，心里既期待又忐忑，懊恼自己在马车上时竟然忘了询问兰叔了，他肯定知道的更清楚。
鹭公公想了想，摇头道：“应当是不回，小的们也没有接到口信什么的。”
蓝宝宝点点头，便示意他可以继续找汤鸳她们唠嗑了。
听兰管家说起案子的时候，感觉最近殿下应该会更忙，不回来也是正常的。
蓝宝宝摸摸胸口，忽略掉些许失落和不痛快，想着殿下回不来那她可以去看看殿下吧？
名义上她还是殿下身边的近侍，理应伺候在旁。
“桑枝，你过来一下。”思及此，蓝宝宝的心情又活跃起来，忙把桑枝招呼过来吩咐一句，“你去佑督卫探探情况，如果方便，我再去探望殿下。”
桑枝连忙应下就出去了。
蓝宝宝又坐在那里想了片刻，觉得要是再方便些，她也可以陪着殿下住在佑督卫里……
忽然间脑海里灵光一闪，她又想到了一件别的事情，站起来对不远处的人说道：“汤鸳，我去一趟隔壁王府，很快回来。”
说罢也不等他人反应，拔腿往外走，刚走几步又突然掉头回来，“汤鸳，帮我准备一份礼物吧。”
登门拜访，手里不拿点儿东西看着总归差点意思。
汤鸳的动作很快，正好他们偏殿也有不少好东西，随便挑出两样都是稀罕玩意，很快打包拿给外面等着的蓝宝宝。
蓝宝宝提着礼物走到赤羽王府门前，犹豫片刻才上去对守门的护卫说道：“我是凌王府的宝公公，今日特来拜访贵府的二姑娘，劳烦大哥进去通报一声。”
宝公公是谁？虽然不是京城里人人都知道，但是紧挨着的赤羽王府里的人还是对她有些印象的，那护卫自然也不敢怠慢，赶紧进去通报了。
一刻钟以后，苍念知身边的婢女跟着出来迎蓝宝宝进去，蓝宝宝连忙道谢，又把手上的礼物递了过去。
那婢女也是道了几句客气的话，之后便把人带去了前院大厅里。
蓝宝宝进去地时候苍念知已经等在那里，只是今日的她看起来不如往日那般明媚肆意，眉间有些许积郁，一副神思恍惚、忧心忡忡的模样。
“小人见过二姑娘。”蓝宝宝走上前行了个礼。
苍念知好似刚回过神注意到她，不免有些窘迫，连忙让座请她坐下。
蓝宝宝刚坐下便见对方又变成了刚才那副模样，就忍不住问了一句，“二姑娘可是有忧心之事？”
苍念知又抬眼看她，这次是注视了好片刻，忽然间似乎想通了什么，立刻惊讶地说道：“我记得宝公公经常帮佑督卫查案，今日念知有个不情之请，希望宝公公能够帮帮我。”
看苍念知这样的表现，怕不是遇上了什么麻烦，又和佑督卫扯上了关系，肯定是棘手的事情。
她不敢承诺什么，只道：“不知二姑娘遇到了什么事情？若是小人力所能及之事，小人定不会推托。”
苍念知连忙道：“你能办，你肯定能办，就是我家里有个表、婢女被抓去了佑督卫，说是与晟王谋反一案有关，叫她过来问话。可是这都一天一夜了，还没有把人送回来。我们赤羽王府是绝不会与反贼同流合污的，所以这肯定是个误会。能不能请宝公公帮我问问，他们打算何时放人。”
蓝宝宝心里咯噔一下，想到了芳菲临走前的嘱托，她来此就是为了这个，于是看着苍念知问道：“你说的那个奴婢是不是从晟王府发派过来的宣袂儿？”
苍念知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点头道：“正是，此人我们查过，她、肯定不会做这种事情。”
“那是你们主动把人要过来的？还是凑巧就发派到了这里？”蓝宝宝又问道。
那一刻苍念知的眼神开始躲闪起来，似是很为难。
蓝宝宝也差不多猜出来了，按照苍闻知对宣袂儿的感情，多半是被他要过来的。
宣袂儿有没有参与谋反案她不知道，但是她知道宣袂儿有人格分裂症，白天和晚上行事完全不同，也不知道佑督卫审她的时候会不会发现怪异处？
从赤羽王府出来，蓝宝宝先回到凌王府，没多会儿桑枝也回来了，汇报说：“殿下近几日还要宿在佑督卫，说公公若是觉得无聊想过去看看也成。”
蓝宝宝心中一喜，想到终于又能和殿下见面了，满心都是甜蜜的期待。当下也没有多做停留，乘着马车去了佑督卫。
这会儿已经是晌午，她过去的时候刚好赶上午饭时间，封巍和白霄也都在。
在对雪园的时候她偶尔还会和白霄见上一面，和封巍却是一次也没有见过。此刻终于遇上，封巍高兴地也顾不上殿下就在旁边，对着蓝宝宝的肩膀连拍好几下来表示他直男式地友好。
蓝宝宝哪里承受得住这样大的力气，要不是忍着早就被他拍的咳出来了，于是赶紧躲到了金凌洛另一侧远离封巍。
这一下另一边的人就换成了白霄，幸好中间还隔了小凳子，两个人心照不宣地谁也没理谁。
吃完午膳，封巍和白霄就自觉地离开了，蓝宝宝缠着金凌洛腻歪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来这里的另一个目的。
“对了五郎，我听说宣袂儿现在在这里？她真的参与了晟王谋反案吗？”蓝宝宝侧坐在男人腿上，一只胳膊圈着他的胳膊，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金凌洛也没有奇怪她是从哪儿得知的消息，只是回道：“目前还没有完全调查清楚，可以确定的是，当初晟王府侧妃自缢和庶妃失踪的事情都和她有关系。”
蓝宝宝很惊讶，“庶妃失踪不是晟王的意思吗？她不是自愿的？”都躲到自己娘家了，难道还是被迫的不成？
“晟王谋反案收尾的时候，被关着的庶妃才吐出实情，说她当初先发现了侧妃的自缢另有隐情，在侧妃死之前的几日，宣袂儿每晚都会悄悄去见她。这些事情，庶妃也是无意中从宣袂儿身边的婢女口中得知的。”
“再后来宣袂儿便以沈姬的性命来要挟，叫她必须失踪一段时间，且不能被官府发现，庶妃迫于无奈只能按她说的来做。”
蓝宝宝蹙眉满脸不解，庶妃和沈姬的感情有多好她是知道的，可是她手里不是还有宣袂儿害人的消息吗，为什么连反抗都没有反抗就听宣袂儿的威胁？
忽然间她又想到了章家，对啊，章家也是向着晟王的，或许当时她反抗过却被娘家人一起坑了，要不然就是即便下了大牢，也还想护着娘家人吧。
“对于这些指控，宣袂儿招了吗？”蓝宝宝问道。
金凌洛脸上慢慢露出一丝困惑，有些纳闷地回道：“此人甚是奇怪，说话颠三倒四，态度也是反反复复，不知道哪句话才是真的。”
听他说完，蓝宝宝茅塞顿开、了然于胸。怕是审讯时间太长，刚好撞上两个人格的宣袂儿才会导致这种结果。
“五郎，能不能让我见见宣袂儿，或许我能问出什么呢？”蓝宝宝恳切地看着面前的男人，眨眨眼。
金凌洛稍作犹豫，她的审讯经验不多，再加上那个宣袂儿的行为的确很可疑，他着实不想让她掺和进来。但是对上她那双纯粹又带着请求的眸子，顿时就心软了。
“好，我让封巍陪你一起过去。”金凌洛点点头。
“不用，我就去牢里看看她，牢里还有那么些狱卒在呢，不会有事的。”蓝宝宝冲着他微微一笑，安抚道。
金凌洛便也没有再坚持。
蓝宝宝一直等到下午申时末才过去，这会儿天还亮着，进到牢房里见到的自然还是那个白日里温婉淡雅的宣袂儿。只不过此刻的她发髻蓬乱、衣衫脏污凌乱、眼神里是藏也藏不住地疲惫和无措。
“宝公公？”在看到进来的是什么人以后，宣袂儿脸上终于有了另一种表情——惊愕！
蓝宝宝略略点头，看到牢房里只有一张不怎么结实的木板床，宣袂儿就怔怔坐在床中间。于是也没有再找地方坐，说道：“宣姑娘，没想到再见面是在这种情况下，今日我也是受人所托，故而来看看你的情况。”
宣袂儿悠悠回神，小声问道：“是姚姐姐吗？她现在应该已经到嵐县了吧。”
蓝宝宝不置可否地微微一笑，补充道：“她的确很挂念你，临走之前还嘱托我去赤羽王府看看你的情况，还有苍二姑娘，她也很担心你。”
听到后面两句，宣袂儿的表情又变得极其不自然，欲言又止地垂下眸子，整个人都笼罩到一层伤怀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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