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 以后不要随便叫别人哥哥
路上，陶语墨一直回味刚才那一声“墨墨”。
她的名字从大神嘴里说出来，居然这么好听！
“大神，你刚刚叫我什么？”
陶语墨边走边围着顾景翊转，“能不能再叫一次？”
“不能。”
顾景翊目视前方，随意伸手一揪，拉住乱动的女孩。
然后偏过头，淡漠的语气，夹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意：“以后不要随便叫别人哥哥。”
陶语墨下意识说：“可是风白很像大哥哥，又温柔又……”
余光中，红色灯笼衬得顾景翊的双眸越发深黑，仿佛下一秒就会吃人。
陶语墨认怂，“我不叫了！”
又觉得信服力不够，她竖起三根手指补充道：“我用所有零食发誓，叫一次，少一包零食！”
女孩认真的样子，让顾景翊忍不住勾唇，“一言为定。”
那一丝笑意转瞬即逝，陶语墨怀疑自己看花眼了。
感受到一束不曾挪开的目光，顾景翊开口道：“有话就说。”
陶语墨：“刚刚那个女生……是谁？”
沉默了足足三秒，顾景翊吐出两个字：“黑粉。”
黑粉？
大神的？
陶语墨想的出神，忽然撞上结实的背脊，被迫停下来。
顾景翊定定站在那儿，视线黏在一台娃娃机上。
机器里挂着大大小小的娃娃，看上去软乎乎的。
陶语墨惊疑地望着顾景翊。
小豚鼠、大熊、小多肉、娃娃机……
莫非大神喜欢这些可爱的东西？
陶语墨甩走这个听上去有些奇怪的想法，主动拉了拉顾景翊的衣袖，指着娃娃机说：“我们玩这个好不好？”
“嗯。”几乎是想都不想，顾景翊点点头。
身上没有游戏币，他们找到摊位上换一些。
老板一晚上没生意，正在打瞌睡，见到有冤大头来了，一下子精神起来，抹了把嘴角的一行哈喇子。
顾景翊掏出手机，“来一百个币。”
老板的眼睛瞪得像铜铃。
这哪是冤大头，简直是散财童子啊！
“等等！”
陶语墨摁住顾景翊的手腕，低声嘀咕着：“一百个，你想让老板破产吗？”
她又朝老板微微一笑：“老板，来十个就可以了！”
老板大笑一声：“小姑娘，十个能夹得到撒子嘛！”
“够啦够啦！”陶语墨干脆利落付了十块钱。
旁边的顾景翊看她笑嘻嘻数着硬币，微微叹了口气。
陶语墨抬头，“你也不信我？”
顾景翊毫不掩饰自己怀疑的眼神。
陶语墨撇撇嘴，“哼！看好了！”
她来到娃娃机前，塞了两枚硬币，然后娴熟地操控机械爪子，甩啊甩，偶尔上下左右观察爪子和娃娃的位置。
净是些顾景翊看不懂的操作。
仔细调整完，爪子缓缓落下，夹住一只白色垂耳兔，稳稳掉进出口。
陶语墨拎着兔耳朵，塞到顾景翊怀里，“拿着！还想要哪个，我夹给你！”
“都行。”顾景翊漫不经心回答，捏了捏巴掌大的小白兔。
真可爱，再来几个就好了。
第二只爪子落下时，老板屏住呼吸，一种不祥的预感冒上来。
咚！
娃娃机里个头最大的狼，就这样轻轻松松掉在出口。
没事没事，运气好而已。
老板试图安慰自己。
“今天手感不错呀！”陶语墨把大灰狼塞给顾景翊，兴奋地搓手手。
咚！咚！咚！
又收获一只柴犬、一只柯基和一只招财猫。
老板掐指一算，亏了将近两百块啊！
他仿佛听到了心在滴血的声音。
见到小姑娘朝这边走来，老板在心里祈祷：大佬，别找我换币了，不然我棺材本都没了呜呜呜……
面前伸来一只招财猫。
他抬头，只见小姑娘笑得很甜。
“老板，这个送你，祝你新年快乐哦！”
片刻后，老板捧着招财猫，望向一高一矮的两个背影，差点老泪纵横。
“怎么样，我厉害吧？”陶语墨抱着垂耳兔，眨巴着大眼睛看顾景翊。
像极了小朋友问大人要小红花的样子。
顾景翊摸了摸鼻梁，口是心非道：“还行。”
陶语墨耸耸肩，“也是，你肯定比我厉害！”
顾景翊不自然地掩唇，“咳咳……”
这玩意儿，他压根不会。
“谁教你玩这个的？”顾景翊随口问道。
“我妈妈！”陶语墨无比骄傲道。
“小时候，我很羡慕别的小朋友有好多娃娃，但又不想让妈妈花太多钱，妈妈就去娃娃机给我夹，两块钱一个，很划算！”
其实她更喜欢橱窗里的娃娃，每次路过都会多看几眼，妈妈问她是不是喜欢，她每次都否认。
她的妈妈是一名很厉害很厉害的翻译官，收入不菲。
可从她记事起，妈妈的身体就不好，总是三天两头跑医院，渐渐没法上班了，经济条件越来越拮据。
这些她都知道，所以才不会跟妈妈提过分的要求，就算喜欢，也只是藏在心里。
而妈妈看出了她的小心思，正好夹娃娃又有一手，最后选择了这种两全其美的办法。
陶语墨抚着手中的垂耳兔，鼻尖一酸。
她想妈妈了。
顾景翊意识到自己提起了陶语墨的伤心事，把娃娃全部塞到她怀里，“你不用羡慕别的小朋友。”
“嗯？”
陶语墨手忙脚乱接过来，疑惑地歪歪头。
“因为，你比他们拥有更多的娃娃。”
一句平淡到毫无起伏的话，传入陶语墨的耳中，却化成丝丝暖意。
陶语墨愣了愣，找出那只垂耳兔，塞进顾景翊的口袋里。
在他惊异的目光中，女孩弯起眉眼，语气不容拒绝：“我都有这么多娃娃了，分你一个也行！”
声落，漫天烟火掩盖了一声轻笑。
凌晨两点，又一批烟花炸开无边的黑夜。
在一片忽明忽暗的亮光中，陶语墨真真切切地看到，顾景翊笑了。
这一刻，因为有他在身边，她又找回了儿时过春节的快乐。
回到院子，门前站着一个挺拔的身影。
顾书平拧着眉，嘴角下压，脸色很冷。
这种严肃的表情，陶语墨在专业课上见过一次，那时好几个学生都被顾教授骂哭了。
随着步伐越走越近，她隐隐觉得大事不妙。
“顾景翊，你是不是要气死我？”顾书平中气十足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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