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徐干事

林晓聪的妈妈从深圳回来帮林晓聪还债，不光很多学生和老师认识了林晓聪，就连学校的保安也认识了林晓聪。

        以前，林晓聪出校门没有那么随便，保安会拦住，进行询问半天，还要见到班主任的签字才可以出去。必要时，林晓聪手里会带上一包烟，悄悄塞给门卫，也能出去。后来连烟都省了。林晓聪直接走到校门口，如果看见徐干事，打个招呼，聊上几句，徐干事就会打开门；如果碰到徐干事不在的情况，林晓聪就会问门卫：“徐干事今天没来上班吗？”门卫见林晓聪认识徐干事，也会开门。

        徐干事就是二中保安们的最高领导，个子不高，身形较胖，长着一个“啤酒肚”，走路一摇一摆，平时也不发威，喜欢一个人坐在孙婆婆的店里喝闷酒。有一次，有两个学生在宿舍楼打架，没有发现徐干事在孙婆婆那里喝酒，徐干事看见了两眼精光暴射，迅速跑过去朝两人脸上一人一巴掌。

        学校下午五点下课，晚上七点就开始上晚自习。有一天，林晓聪在外面玩晚了，六点半才回到学校，赶快跑到孙婆婆那里点了菜就开始吃饭，发现徐干事也在那里吃饭。林晓聪吃完准备去上晚自习，被徐干事叫住了。林晓聪当时不认识徐干事，以为他是学校的哪位老师，就走过去，问：“老师，你叫我？什么事？”林晓聪见四下无人，大家都去上晚自习了，以为会受一顿批评，徐干事却说：“坐吧！我们聊一下。”林晓聪说：“要上课了，我要赶快去教室，迟到班主任会批评。”只听徐干事笑眯眯地说：“你装什么？上个屁课，我又不是不知道你？”林晓聪心里一慌，问：“你认识我？”徐干事倒了一杯啤酒，干了下去，嘴巴发出一声响，慢吞吞地说：“经常听人说起你，在外面欠了一屁股债。”

        林晓聪见他知道，干脆搬了凳子坐下，聊了起来。徐干事问林晓聪认不认识他，林晓聪摇摇头。徐干事介绍道：“我姓徐，以后叫我徐干事或者徐叔叔，今年我刚从德安那边调过来，现在我是保安的头头，你要出校门说一句‘徐干事是我叔叔’，没人敢拦你。”林晓聪在回忆怪不得以前没见过。徐干事又说：“二中是不是有人欺负你？怎么老是欠债？”林晓聪点点头，说：“一时半会说不清楚。”徐干事就说：“带一条‘黄鹤楼’，再加一千块钱，二中的账我全部给你包了，以后在二中谁都不敢欺负你”，林晓聪说考虑一下，不一会儿，就结束了谈话。

        其实，当时确实有人欺负林晓聪，那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班的周松。林晓聪恨死周松了，却也拿他没有办法。周松一米八的个子，身材也很魁梧，又是学校打篮球的，林晓聪个子只有一米六，身材又瘦弱，打是肯定打不过。周松考试经常倒数第一，林晓聪成绩虽然不好，但也不愿意与那样的人交往。

        周松平时虽然会看着班上同学打牌，但是从不参与。杨宇有一次和林晓聪还有几个人正在诈金花，杨宇见周松在床边玩，便说：“周松，过来玩一下”。周松说：“我不会，你们玩吧！”杨宇便递了递眼色，说：“来玩一会嘛？没有钱有大老板会支援。”周松便走了过来，说：“哪个大老板支援？我看看，谁赢了很多钱？”杨宇便将邪恶的目光投向了林晓聪，说：“就是我对面的林大老板。”林晓聪当时运气好，赢了一两百，周松就从林晓聪那里拿了一百，说：“林老板，借来玩玩！”杨宇说接着来了一句“林老板财大气粗，不会介意的。”林晓聪和周松一起读书两年多，却并无交情可言，几乎素不相识。就这样，周松赢了钱就装进自己口袋，输了钱就在林晓聪那里拿。林晓聪几次想吭声，但都忍住了。不一会儿，周松就欠下林晓聪几百块，但似乎那天周松并没有输钱。

        过了几天，林晓聪找周松要钱，周松还没开口，旁边的杨宇便说：“就那几百块钱，又在一个班，怕他不给你？”林晓聪当时也不好说什么，林晓聪当时也欠着债，可是别人一要，林晓聪就不敢不给。这个事竟然拖了两个月，林晓聪见要不回来了，这种事也不好告诉老师。杨宇却来了一句“林晓聪，你有本事就把这事告诉班主任”。

        隔壁班有个胖子，叫罗力，同学们叫他“罗大胖子”，虽然胖却没有什么力气，也有人叫他“小萝莉”，虽然没力气，但却是个十足的混混，整天装这个老人机朝这个喊两句、那个说一下。当时手机并不流行，学校除了老师，大概两三个学生有手机。林晓聪高一的时候就认识罗力，有事也请罗力帮忙。也有别的班借林晓聪的钱，林晓聪要不回来就让罗力帮忙要，要回来就给几十块罗力或者请他吃一顿饭作为答谢。

        林晓聪这次很自然就像到罗力了。罗力又高又胖，走到周松面前还是矮了一截。罗力开口了，“你就是周松是吧？是不是欠林晓聪的钱没有还给他？”周松两手装进口袋，不慌不急地说：“是的，怎么了？”罗力瞬间就缓和了语气，说：“钱老拖着不是办法，说个时间，什么时候还？”周松说：“我欠林晓聪的钱关你什么事？这是我们班的事。”罗力便不再说什么，回到了自己教室。林晓聪顿感失望，周松气愤地丢下一句：林晓聪，不错哦！找别的班的人来欺负我，就是体育组的人来了我也不怕。

        林晓聪见罗力也要不回钱，跟周松的脸也撕破了，又想到了徐干事，于是，就走向了保安亭。保安说：“哦，你说姓徐的那家伙啊！上个月涉嫌贪污，已经被二中管理处开除了。怎么？他从你身上捞了几个钱？”林晓聪把上次徐干事说的话说给了保安听，保安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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