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丹渠（1）
与尹氏夫妇打过招呼后，尹歌欢低调离开京城，来到丹渠。
丹渠临近京都，素来有“小京城”之称。虽不及京城繁华，但也十分热闹。
孟萱住在城北的悦来客栈。尹歌欢到时，她正在屋子里练字。
“师父。”尹歌欢恭恭敬敬地向她行礼。
孟萱放下毛笔，回道：“来了？坐吧。”
闻言，尹歌欢在桌前坐下。
“不知师父找我来可是有何要事？”
孟萱给她倒好茶，问：“我想你应该知道了厉王在调查隐阁的事了。”
“的确。”
孟萱轻叹一声：“他已经查到我身上来了。”
“什么？”尹歌欢大惊，“那师父你为何还冒险来到丹渠？”
孟萱倒是不着急：“无妨，就算他抓住了我，也没关系。反正我一颗药丸，就解决了。死人什么也不会说。”
“师父！”尹歌欢低声唤道。
孟萱笑着说：“骗你的。你这不是马上要生日了吗？我将礼物送给你后，我就暂时去关外避一避。你自己小心就是。”
“嗯。”尹歌欢点点头，“对了，师父你可知道什么毒药长期服用后会不断昏睡，自己的大脑存在清醒的意识，但无法从睡梦中醒来，最后也只能在睡梦中死去吗？”
孟萱皱眉：“你是在哪里见到这种毒药的？”
“怎么，这药可是有什么特别？”
孟萱：“这毒名叫醉朦胧，是前朝某位皇帝为了杀死自己的皇后命人研制。此药无色无味，用银针无法测出，毒性也极强，长期服用就会不知不觉地死亡。”
尹歌欢很惊讶，这样的毒林之轩会下到谁身上呢？
见尹歌欢眉头紧锁，孟萱宽慰：“这毒放上水银，会使水银沸腾。而且，它在中毒前期也可以使用解药解除一定毒性。那药方我写给你，你若是真的见到，还需多加提防，以免被恶人使用。”
说着，孟萱拿出纸笔写好解药。然后又递给尹歌欢一个早就准备好的盒子。尹歌欢打开一看，发现竟然是数十张京城的地契，好多都还是繁华地段。
“师父，这？”
孟萱起身，慢慢走到窗边，看着街上人来人往，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答应收你为徒吗？”
“不知。”尹歌欢摇头。
“其实，我曾经也有过一个孩子，细细算来，比你大了整整五岁。”
“后来呢？我为何没有见过这位小师兄还是小师姐？”尹歌欢忍不住开口。
“他在未出身时就死了，死在了他亲爹手里。许多年前，我还是纪家的大小姐，爱上了一个外邦人。但是，我爹不同意然后我们私奔了。我们跑去了匈奴。直到那时我才知道，他不是什么做生意的商人，而是匈奴的三王子也就是现任匈奴王怒加。
我们在一起度过了一段很快乐的日子。他带我到草原骑马、看星星。可惜好景不长，匈奴王逼着他娶了匈奴一个贵族的女儿。这时，我怀孕了。他很高兴，很开心，偷偷找来大夫给我养胎。
那天，他端来一碗药，告诉我，这是大夫开的保胎药。但是，当时的我们都不知道，那药里面被三王妃换成了堕胎药。孩子……没了。我很恨她，我想去杀了她。但是怒加求我，他说有了三王妃他才能竞争继承人的位置。
我看透了这个男人，对他彻底死心。我装作屈服现实，在他不注意的时候，跑了出来。然后，被三王妃派来的杀手追杀到跳崖。但是，我没有死，被采药的大夫救了。我改名换姓，跟着那大夫潜心钻研，成为了众人敬仰的神医。在行医过程中，我遇到了许多无家可归的人。我把他们联合起来，然后有了现在的暗阁。
我第一眼见到你时，我发现了你眼中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悲哀。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猜你可能遇到了什么特别的事情。我觉得你和我是同类人，所以我收你为徒。”
听完孟萱的故事，尹歌欢已经泪流满面。她问：“那师父你可曾后悔？若是当初没有跟着怒加走，或许结果会不一样。”
孟萱惨笑：”或许吧，但是我不后悔。我爱过，恨过，证明自己至少活过。”
“那你这次去关外？”
孟萱眼中闪过恨意：“为我的青春和孩子做个了结。”
尹歌欢没有劝她，因为她心知肚明，孟萱决定的事，没有人能改变。
“郡主，不好了！厉王来了！”在外面放风的铃儿焦急地跑进来。
“什么？”尹歌欢猛地起身，“铃儿，你带着师父先从后门离开，我在这里应付他。”
孟萱不肯走，尹歌欢只得说道：“师父，你放心。他不会伤害我的，你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好，那你自己小心。”孟萱匆匆离开。
尹歌欢饮尽茶水，迅速将将孟萱用过的东西扔到床下。刚刚做完这些事，房门就响了。
尹歌欢故作平静地整理着衣服，打开了门。门外是林怀清。
“清河郡主，你这么在这里？”林怀清倒是不太意外。
尹歌欢挑眉：“厉王殿下，这句话该我问你吧？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林怀清走进屋内，问：“屋子里就你一个人？”
尹歌欢靠在门上，问：“那王爷觉得我这屋里该有谁呢？相好还是唱曲儿的啊？”
林怀清转身看着她：“那我也想问问郡主，到丹渠来干什么？”
“我二哥在丹渠，十几天没信了，家里派我来找他。”尹歌欢没有说谎，尹戈燃半个月前告诉家里人自己去了丹渠后就不见人影。尹歌欢来丹渠找他的理由也算合理。
“我回答了王爷的问题，王爷是不是应该也回答我的问题了。王爷来这里是有何贵干呢？”
林怀清四处走动几步，发现房间里确实没有其他人的踪影。“来抓一个朝堂要犯。”
“哦？”尹歌欢装作十分意外，“不知是哪个要犯需要厉王您亲自来抓？”
林怀清盯着尹歌欢的眼睛：“清河郡主也认识，就是你的救命恩人——孟萱孟神医。”
尹歌欢面上露出适到好处地惊讶：“孟神医？她可有什么罪状？”
林怀清没说话，心知此次是抓不到孟萱了，和尹歌欢告别后挥袖离去。
“王爷？”青玄一直守在房门外，自然听到了林怀清与尹歌欢的对话。
林怀清摆摆手：“走吧，这次是没有结果了。”
“是。”
尹歌欢关上房门，整个人瘫倒在地。毕竟是上过战场的人，林怀清自带了一种压迫感。虽然被他收敛住，但是时不时外泄的气场还是让尹歌欢几乎支持不住。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好半天才缓过神来。
刚坐会椅子上，铃儿就回来了。
“师父安全离开了吗？”
铃儿回道：”安全离开了，我看着她上了马车才回来。郡主你脸色如此苍白，可是出了什么事？”
“没事，就是一时没喘上来气。”
铃儿半信半疑。
“郡主我们现在怎么办呢？阁主已经离开，我们是不是也该走了？”
尹歌欢：“不，我们不能走，记住我们此行的目的是找我二哥，没有其他任何目的。”
“铃儿明白。”
“我二哥来丹渠是为了寻找合适的地方再开一家钱庄。以前虽然也会经常失踪，但是不至于杳无音信这么久，想必是出了什么意外。等一下我们去衙门问问，看看能不能有什么线索。”
收拾好房间后，尹歌欢同铃儿换上男装来到衙门询问尹戈燃的下落，没想到衙门也表示没有线索。
临走前，一个衙役悄悄告诉她：“几天前，城外的土匪抢劫了一辆马车，车主不见踪影，说不定就是你的哥哥。小姐不妨派人去土匪窝里查查。”
“多谢兄台的线索。”尹歌欢递给铃儿一个眼神。铃儿马上看懂尹歌欢的意思，摸出一锭银子放到衙役手上：“这是公子给你的赏钱。”
“多谢公子，多谢公子！”衙役拿着钱走了。
“公子，我们现在怎么办？”
“先回客栈，如果二哥真的是被土匪抢劫了，这件事就得从长计议。”
两人在街上走着没想到却引来他人的注意。
“那个俊俏的公子是谁啊？”刘羽书半眯着眼睛问。
小厮看向街对面，回答：“看着面生，估计是外乡人。”
刘羽书邪气一笑：“外乡人？走，让我去好好‘款待款待’。”
尹歌欢被人拦下。
“公子，你好。在下刘羽书，是丹渠首富的儿子，想与公子认识一下。”
铃儿下意识地护住尹歌欢。尹歌欢淡淡地说：“刘公子好，在下尹兰君。”
刘羽书笑着说：“尹公子不仅人长得漂亮，这名字也是漂亮至极。不知可否有幸邀你到府上一聚？”
路人看到这一幕，纷纷为尹歌欢惋惜。这刘羽书是丹渠城里有名的浪荡子，还是个断袖，最爱长得好看的男子。城中但凡有点姿色的男人都被他骚扰过。
“刘公子改日在聚吧，在下今日还有事。”
尹歌欢正准备走，却被刘羽书的小厮团团围住。
“尹公子这是哪里的话。改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你，这是强抢民男！”铃儿愤怒地说。
“哈哈哈，”刘羽书笑得猖狂，“我就抢这么了？这丹渠的太守是我姐夫，我怕什么？把他们给我抓住！”
(https://www.skjwx.cc/a/81416/81416872/11842931.html)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www.skjwx.cc 书客居手机版阅读网址：m2.skjwx.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