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和亲（1）
次日，赫赤兰按约来到素悦斋。
素悦斋是京中最大的酒楼。此处环境清静整洁，菜品美味可口，深受贵族子弟喜爱。
赫赤兰警惕地看看周围，没有发现异样才推开包厢的门。里面坐着一个面生的年轻男人。
“你是？”
云川笑着说：“受人所托，特来见三王子。
赫赤兰站在门口冷笑：“你家主子要与我谈条件就应该自己来。派个下人来干什么？”
“三王子应该很清楚，匈奴使团来京的目的绝不是和亲那么简单。”云川不紧不慢地说道。
赫赤兰“啪”地一声关上门，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在下不才，人送称号‘小诸葛’。我不仅知道你们的计划，我还知道三王子您的野心。”
赫赤兰来了兴趣，坐到他面前：“哦？我倒是很想听先生说一说，我到底有什么野心。”
云川喝了口茶，说道：“三王子有十几个兄弟，虽然受到匈奴王重用，但是没有实权。你来到大庆是希望娶到一个家世高的女子，以借助大庆的力量，夺得皇位。”
赫赤兰笑着说：“先生猜得没错。不知先生可有什么见解？”
“三王子最好的成婚人选是尹家的清河郡主尹歌欢。一来她家中有实权，且与边关联系紧密；二来她有爵位，在京中地位不同，又没有婚配。”
赫赤兰：“先生说的我自然想过，可是想求娶这清河郡主谈何容易？”
“接下来，就要说到我家主子和殿下的交易了。我家主子很帮助你和清河郡主创造机会，让你娶到她。交换条件则是，珠朵公主必须嫁给非皇室中人。若是三王子上位，主子需要你时，你能给予支持。”
赫赤兰当然不同意这霸王条款：“你们主子这是想空手套白狼吧？我不同意。”
云川耸耸肩：“但是三王子你别无他法不是吗？你心中很清楚，最有可能嫁给你的是那些没落贵族的女儿，这样的妻子娶回去，对王子你可是没有一点用处。”
赫赤兰犹豫再三，还是答应与他合作。
赫赤兰离开后，云川来到隔壁包厢。
“殿下，事情已经办妥了。”
林之尘拍拍他的肩膀，感谢道：“云川，谢谢你。此事成后我一定重重有赏。”
林之尘曾经无意救过云川一命，被信嫔的话刺激后，他立马想到了这个有“小诸葛”之称的云川先生。
“多谢殿下隆恩。”云川很好地掩住眼中的异色。
林之尘站在窗前，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云川说话。“如果我不能娶到清河郡主，也不能让她嫁给肃王或宁王一派。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远嫁匈奴。”
尹歌欢很快就得知林之尘的计划。
“这晋王真会借刀杀人。前几次暗算郡主不成，又找到一个新帮手。
尹歌欢站在桌前练字。沾墨、下笔，一气呵成。
她叹了口气：“几月未练倒是生疏了。要是让师父知道又得训斥我了……林之尘的计划不错，现在我们在暗他在明，只需要静观其变就行。”
“郡主所言极是。”铃儿专心研起墨来。
赫赤兰和珠朵在专人的带领下，在京中游览了数日。还去到书院，感受庆国的学习氛围。
转眼就到了踏春的日子。在阳春三月，京中青年们会相约出去踏春郊游，感受大自然。
刚好赫赤兰和珠朵也在，庆元帝便特批了郊外行宫供贵族子弟踏春使用。行宫中还特意准备了流觞曲水。
“三王子可知这流觞曲水是什么？”林之尘问。
赫赤兰摇头，显然不是很了解庆国这一风俗。
林之尘笑着解释：“等一下会有人在水渠上楼放酒杯到这弯弯曲曲的水中顺水漂流。酒杯停在谁的面前，谁就取杯喝酒。喝酒的人要念一首诗。循环往复，喝到尽兴。”
赫赤兰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倒十分有意思。”
众人很快围坐在小渠旁边。
尹歌欢的上方是林之悦，下方是一个不太熟识的贵女，长得很面善。斜对面也是老熟人——林怀清。林之悦的上方便是林之潇。
注意到尹歌欢的目光，林之悦有些心虚，不敢看她。脑中回响着淑妃的话：“如果尹歌欢在踏春时出了丑，那这三王子她是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了。”
林之潇的良心一直在折磨着她，让她在做与不做之间纠结。
尹歌欢发现林之潇的反常，没作声，只是暗自警惕了几分。
水渠里的水很快流动起来。酒杯陆陆续续在一众人的面前停下，他们饮酒后纷纷高声朗诵起诗词。
下一杯酒顺着水飘下，缓缓停在尹歌欢的面前。众人起哄：“终于到清河郡主了。快喝快喝呀。”
尹歌欢也不含糊，一口闷完整杯酒，然后朗诵了一首以前作的诗。所幸，之后的酒都没有再停在她面前。
还有些人喝得不尽兴，找侍女要来新酒后，开始互相敬起酒来。
林之潇终于下定决心，拿着提前准备好的酒杯来到尹歌欢面前。
“清河郡主我敬你一杯，算是为我以前的不懂事赔礼道歉。”
尹歌欢挑眉：这永福公主难不成突然转性了？还是另有所图？
见尹歌欢迟迟不接，林之潇有些着急：“难道清河郡主不愿意原谅我吗？”
林之悦忍不住劝道：“清河，我看永福这次是真心认错的，你们不如就一杯泯恩仇如何？”
尹歌欢接过酒杯，发现林之潇的嘴角翘起，但很快就被压了下去。这酒中又什么，她猜到几分。就是不知道这件事的主谋是淑妃还是……林之尘？
尹歌欢很快喝下那杯掺了东西的酒，像是完全没有发现酒里有什么。
林之潇拿起酒壶：”来，清河郡主我们再来一杯。”
林之潇倒酒的手不小心一抖，那酒就全部洒到尹歌欢的身上。
“对不起，对不起，看我这笨手笨脚的。要不然我陪清河你去换身干净的衣服？”
尹歌欢没有拒绝。和林之潇一起离开了。
一直用余光看着尹歌欢的林怀清注意到这一幕，他还发现林之尘和赫赤兰都在此时离开了座位。他很快意识到了事情不对劲，也悄声离开。
“你确定这个方法行得通？”赫赤兰皱着眉问乔装打扮成侍卫的云川。
云川肯定：“放心吧，等你一进屋，我就把屋子反锁住。屋子里有催情香，等时间差不多了我就把人往那边引。”
赫赤兰别无他法，只得相信云川的方法。
推开门，屏风内的人影若隐若现。赫赤兰轻声关住门，靠进屋内的女子。
房间里的催情香很重，没一会儿赫赤兰就出现了幻觉，眼前出现尹歌欢的面容。他轻轻揽上女子的细腰……
云川在门外听着屋内的声响，啧啧称奇。见时间差不多了，他来到前厅，同这里的侍卫闲谈。
“这些贵族真会玩儿，我刚刚经过后面的时候听到里面有人在……诶，简直是丧尽天良。”
“真的假的？”
“我亲耳听到的，怎么可能有假？”
路过的某个贵女随便听了一耳朵，不出一刻钟，厅内的人都知道了。几个好事之徒直接把这件事嚷开了。
“我倒是想看看，究竟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在陛下的行宫干出这样的事。”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来到后院。
“你们这是？”林之尘恰巧遇到了庞大的队伍。
“晋王殿下正好你也在。你同我们一起去，刚刚有人听见不知道谁在厢房里行不轨之事。”
林之尘皱眉：“厢房不是只有清河郡主去过吗？”
众人一听是清河郡主，心生怯意。领头的人直接说道：“你们怕什么呀？不过是一个清河郡主罢了，我们这么多人，能耐得了我们何？况且，晋王殿下也在这里，会我们作证的。”
林之尘面露犹豫，最终还是点头：“皇家圣地不容玷污，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没走两步，众人就遇到了尹歌欢。
“你们这是干嘛呢？”尹歌欢十分好奇。
“清河郡主？你不是在厢房里换衣服吗？”
尹歌欢一脸无辜地说：“我在后面厢房换的呀。换完就到花园里了，正好遇到厉王殿下，就聊了两句。”
一行人这才注意到林怀清。
林之尘顿感不妙，尹歌欢既然在这里，那房间里的又是谁？还有，林之悦呢？
厢房里的声音越来越大。在场有很多未经人事的女子，听到这浪荡的声音，不由脸红。
领头那人心一横：“不管是谁，我们都不能容忍。”他直接撞开了门。
浓浓的催情象混着奢靡的气味传出。林怀清下意识地把尹歌欢往后带了带，怕她吸到什么不好的东西。
房门已经打开了。出于好奇心，众人还是进入了厢房。
只见床上两人面色潮红，见有人进来反倒更兴奋了。众人定睛一看，惊奇地发现，那两人竟然是三王子赫赤兰和永福公主林之潇。
空气瞬间凝固了。众人都不敢言语，生怕惹祸上身。
林怀清和尹歌欢都没有进门，听到里面悄无声息也意识到了事情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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