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与赤轮之战
司律这次真的很温柔。
温热的唇与禾舟的唇难舍难分，柔软的舌头时而在禾舟湿热的口腔中探索，时而在禾舟红扑扑的脸蛋上深吻。甜蜜与幸福在两人之间爆炸，似乎灵魂都已沉迷升华。
禾舟闭着双眸，乖乖地躺在舒服的床上，动也不动。清甜的药草香从司律身上传到自己鼻尖，禾舟嗅到了他急促的呼吸，听到了他激动的心跳。
恍惚间，禾舟感觉自己身处在一望无际的森林里，轻轻的风在林间自由自在地吹拂，擦过自己身体的每一寸肌肤；又仿佛听到一首悠长绵绵的恋爱曲，于耳畔回响，无比动听；更好似在品尝着一块草莓味的棉花糖，软软地，可口至极。
她也不禁陶醉了。
其实，这两日来，禾舟思前想后了许多，心里堆积了一大堆话想对司律说，但她不敢也不好意思说出口。
禾舟认为自己不能因上次那件事，责怪司律。他只是被南栀伤得太重，被自己刺激到才会那样。
由高贵的神堕落成魔，心中的怨恨持续了十万九千年，都没能得到一个正当理由，去很好地解释这一切，换做谁，都无法承受。
禾舟觉得自己应该谅解司律。如果不是南栀，司律现在仍是大名鼎鼎的神。他会一直领导着天界神族，维持六界稳定，保佑万物平安。
而且，禾舟心想，如果自己真是南栀，因为某种原因失忆的话，那司律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也理所当然。
若不是，那南栀究竟去哪了？她背叛司律的缘由又是什么？
这一切，包括长相、包括‘神之瞳’、包括进入神魔客栈，又都会不会是南栀故意为之？
南栀她，究竟在酿造怎样一个大阴谋？
“主人。”
“主人。”
“主人。”
……
凄凉哀伤的呼唤声又来了，隐隐约约的哭声夹杂在其中，一会像风般缥缈，一会像鼓声震耳。
约过三秒，声音忽而靠近，开始以圆的行动方式，在四周环绕哀嚎。
似被隔离在外，伺机而动。
禾舟猛地睁开眼，惊慌失措地推开沉醉在她唇中的司律，一对眼睛在卧室里，焦灼地四处张望。
司律察觉到禾舟的害怕，他抱起禾舟，抚摸她的秀发。“怎么了？”
“有东西在靠近。”
司律从禾舟的表情中看得出她不是在说谎，便闭上眼，沉下心来，释放五感直觉，去探索禾舟所说的那个东西。
空旷的黑暗之中，似乎有某个巨大的东西存在。以他们为中心点，隔着近千米的距离，在快速移动，寻找突破口。
“别怕。”司律睁开覆着一层杀气的深蓝瞳，抱着禾舟。“我会保护你……他来了。”
“boom……”
惊天动地的巨大声音突地在黑夜里响起，因爆炸而产生的狂风在重叠空间里狂啸，瞬刻间，整座神魔客栈被不可思议的巨大力量夷为平地。
高热刺眼的烈火从废墟中窜出，如凶猛的火龙于天空张牙舞爪；滚滚黑烟以及漫天尘土遍布四野，难闻的焦味钻进鼻腔，引得肠胃一阵翻涌。
司律在千钧一发之际，抱紧禾舟跑出了神魔客栈，逃到附近一座高楼的天台上。
他们看着对面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皆是满目疑惑。
赤轮，对，他成功且毫发无损地突破结界大门，闯入了重叠空间。
此刻的他足有五十米高，气势汹涌如座巨大巍峨的山。黑褐色的巨大身体上，长着类似铠甲的不明组织；他双眼圆大通红，鼻梁塌陷只露出鼻孔；大嘴跟鲨鱼嘴有些相似，外凸的龅牙参差不齐；四足肥厚，坚硬无比；长尾如狼牙棒，长满倒刺。
赤轮成长得太快了，力量的增长速度也令人咋舌。
司律大惑不解地打量着站在客栈废墟中的赤轮，以赤轮令人同情的低智商，他不应该逃得出扶卿的追捕，更不应知如何来神魔客栈。
那他是如何来的？又为什么要来？
难道是狼十八背后的神秘组织？若是，那便是冲着‘神之瞳’而来。
他们此时也应当埋伏在周围，必须万加小心。
如此思索着，司律把怀里的禾舟抱得更紧。
而禾舟，因为预知到赤轮的靠近，加之司律的保护，她没有受到丁点伤害。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的赤轮，仿佛看到儿时最喜爱的奥特曼里面的怪兽，感到恐惧和亲切。
“老板。”瑶姬担忧地呼喊着，狼狈地从正北方跑过来，关心道：“您没事吧？”
她雪白的头发和身上有不少灰尘，左边脸颊有擦伤，显然被波及到了。
“没事。”司律问：“你呢？”
“我也没事，只不过……”瑶姬面露难色：“客栈结界的‘门’被从外锁上了，还被附加只能从外打开的‘锁’，除非有实力强大的人从外开锁，否则我们没法出去。暗卫也都被关在外面，他们解不开施加在锁上的一种咒语。”
瑶姬话里的含义是，他们被身份不明的人给锁在重叠空间里，而目前只有两种选择，一是打败赤轮，慢慢等待扶卿来开锁；二是尽可能拖延时间，希望扶卿尽快赶来。
司律没说什么，他唯一庆幸的，便是今晚乃妖族百年一次的百鬼夜行节日，客栈里所有顾客都出去凑热闹了，不然牵累到无辜的生命，他真的会不安心。
“吼…………”
说话间，狂躁的赤轮发现了禾舟、司律、瑶姬三人，仰头冲着漆黑的夜空发出狂叫，龇牙咧嘴开始进攻。
逃肯定不是最佳办法，神魔客栈所处的重叠空间是司律拷贝现实世界而来，相当于一个封闭空间，如果不打倒赤轮，只是一味地逃跑拖延时间，三人最后也只会筋疲力竭，死的可能性更大。
瑶姬自小就被族人送到神族，以司律玩伴与奴仆的身份长大。她追随司律近二十万年，忠心耿耿，不离不弃，是最值得信任的朋友。
由此，当赤轮袭来，禾舟凡人一个，司律失去所有法力，瑶姬便勇往直前，手持一把细长的赤刀，无畏地与赤轮展开生死战斗。
瑶姬虽身姿灵巧，法术也以快速、命中率高为特点，但她力气薄弱，又不善战斗，实在难以招架赤轮的连番重力攻打。
赤轮虽笨拙但皮糙肉厚，身上的铠甲坚硬无比，瑶姬的赤刀砍在上面，除清脆的撞击声与几丝火花外，丝毫未损。
眼看情势不妙，瑶姬节节败退，却硬撑着拦住赤轮，身上已受不少的伤。
禾舟看得心慌，真想冲上前助瑶姬一臂之力，但她连飞跃过去的能力也没有，只能干着急。
司律不能坐视不理。他与瑶姬相交多年，早已超越主仆之情，成为生死挚友。扶卿又如此深爱瑶姬，万不能让瑶姬死在这。
“去找地方躲起来。”司律对禾舟说完，冲向赤轮，与瑶姬共同战斗。
禾舟又急又怕，环顾四周，全是黑漆漆一片，除远处几盏路灯闪烁着微弱的光，根本看不到哪里还有可以躲藏的地方。
司律其实帮不了多大的忙，他自剥离神籍后，即使经过多年修炼，现在也不过只比凡人强，远不及瑶姬。
两人携手战斗得非常吃力，赤轮太强大了，十万多年的怨念让他体格与能力方面增长许多，虽然依旧没有招式与计谋可言，但无与伦比的力量让他在一举一动间，轻而易举地摧毁数栋大厦，让瑶姬和司律始终无法占据上风。
一个掀起飓风与发射毒针的扫尾攻击过后，瑶姬与司律纷纷败下阵来，摔在地上。
两人原本还算整洁的身上，此刻已布满伤口，炽热的鲜血源源不断地从衣裳下渗出，令人心惊胆战。
赤轮的目标从始至终便只有一个，瑶姬和司律既已造不成威胁，赤轮便大步朝禾舟跨去。
禾舟恐惧地看着这只正向自己走来的怪物，惊惶不已步步后退，退到了大厦的天台边缘。
身后有股猛烈的凉风在呼啸，仿佛是死神在迫不及待地等着收割灵魂。禾舟的头发和衣服被吹得好似狂魔乱舞，她战战兢兢地回头看一眼，大厦天台下是宽敞的沥青马路，摔在上面绝对粉身碎骨。
看到赤轮朝禾舟走过去，躺在血泊中的司律强忍着肋骨断开伤口撕裂的疼痛，咬着牙关艰难地站起。
他要去救禾舟，可刚走两步，一口鲜血就从嘴里喷出。他本是纯白的睡袍已被血染成深红，英俊漂亮的容貌上刻满伤痕。血从他的头发里流出，流进深蓝色眼中。
红与蓝相融，如同一幅油画，好看却残忍。
赤轮已经近得不能再近了，禾舟也无路可退。赤轮吐出高热的气息，猛地举起右爪砸过来，无能为力的禾舟怕得条件反射，居然用手抱住脑袋蹲了下来。
静，很安静。
自己好像没死，感觉不到任何痛楚，大厦也没有崩塌的迹象，呼吸进肺里的空气仍夹杂着许多腥气。
以赤轮的速度，应该早就砸下来了吧？自己应该早就被砸成肉酱了吧？
怎么好像还活着一样？
禾舟放下手，慢慢睁开眼。在她身前，魔化的司律为她接住了赤轮的攻击。
“全部都杀死。”
“全部都杀死。”
“全部都杀死”
……
魔化的司律不断重复着杀人的话，他易如反掌地向赤轮踢去一脚，明明没有触碰到赤轮，赤轮却依然遭到无法抵抗的力量似的，被踢飞远去，庞大的身躯瞬间压扁一个小区。
魔化的司律不给赤轮一点的反应时间，他快得像一道光，用触角形成的刀剑，在赤轮的头顶砍下一道十余米长的伤。赤轮不甘示弱，连忙翻身站起，对魔化的司律进行反攻。
一时之间，重叠空间内狂风四起，刀盾互砍、咆哮怒吼的声音不绝于耳。无数高楼大厦被整齐砍断或被压垮，无数条沥青马路四分五裂，无数地面塌陷出大洞。
原本安静繁华的重叠空间，此时就仿佛是一座被战争摧毁的鬼城，死亡与毁灭的气息如同幽灵，在每一粒尘土里游荡。
魔化的司律越战越狠，越砍越尽兴。
他在笑，他想毁去一切，他想看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善良的踪迹在他身上完全不可查寻。
骤然，金色的封印阵在司律脚下出现，一道天雷自神界降临，准确无误地击中司律，魔化的司律出乎意料地挣扎了好一会，最终败下阵来，倒在地上变回原形。
司律因封印阵的作用，暂时昏迷过去。赤轮眼看敌人已停手，立马嗷叫着反杀，抬起脚准备一脚踩死司律。禾舟眼看不好，竟然以超越光的速度瞬移过去，抱起司律，飞到瑶姬身旁。
“如果不及时阻止，老板会彻底魔化，永远回不来。”身受重伤的瑶姬躺在地上，难过地解释。
她知道他们必须得靠魔化的司律才能活下来，可若要她为了活命，眼睁睁地看着司律彻底成魔，永生永世不能再为神，还不如让她去死。
“我明白。”禾舟冷冷道。“你们老老实实呆在这，不要给我惹麻烦，我会保证你们安全。”
禾舟的口吻很不对劲。她是个胆小懦弱的农村孩子，没杀过鱼，没踩死过蚂蚁，对瑶姬和司律带有天生的敬畏，绝不会以这种高高在上的语气和他们说话。
“是你……为什么你会出现？”瑶姬眉头一皱，她察觉出来了。
禾舟……不，‘神之瞳’没有回答瑶姬，她把司律放在地上，如太阳璀璨耀眼的双瞳俯视着远处因踩了个空而勃然大怒的赤轮。
她面目冰冷高贵，惧怕与恐慌似乎从没在她脸上出现过。
两种情况下，‘神之瞳’才会占据宿主意识，从深不见底的里世界，来到虚伪的表世界。
一是宿主面临生死关头；二是宿主渴求‘神之瞳’的帮助。
禾舟这回，明显是第二种。
她害怕司律会被赤轮踩死，无意识向‘神之瞳’求救，面对这种无比真挚的感情，‘神之瞳’自然应允。
她控制住禾舟的大脑，以‘万物之源’的绝对权力，用能颠覆世界的力量，轻轻松松地打了个响指，只听“boom……”的一声巨响，复活才36个小时的赤轮就这么突然爆炸，化为了漫天碎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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