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60 再一次确认
吾太太眼睛倏尔瞪大，她惊讶于肖柒竟然敢威胁她。但随即一笑：“连父母了解一下他所谓的终身伴侣都不可以吗？吾宁就对你这么没有信心？”
肖柒把手里的茶碗重重搁置在桌子上：“不是他对我没有信心，而是你们已经先入为主认为我们不合适了。不过您放心，今天的事情我不会告诉他。”说完撑起来，抬腿往外走了。
走到外面，肖柒也不觉得冷，反而浑身血热得跟快沸腾似的，直想在街上随便抓一个人过来揍一顿。他紧握着拳头，一路淋着细雨往前走，走过十字路口，看到路边的垃圾桶，一脚狠踢过来，原本固定的垃圾筒被他踢出去两米远，撒了一大街的垃圾。行人纷纷驻足看他，这小年轻浑身的戾气，没人敢上前去挨揍。
肖柒深深呼吸了几口，狠揉了几下脸，才又朝大剧院那边走去。
少年组的比赛已经全部结束了，现在正是青年组的决赛。肖柒坐在观众席靠前的位置，馆场里中央空调吹着暖气，但肖柒仍觉得手脚一阵冰凉。
吾宁上台了，一脸从容地表演。衬衣领扣按肖柒的要求解开了，原本服帖的头发，随着吾宁微微弓背和颔首，垂下来几缕，一丝不苟的整齐中，带了一点潦草。吾宁沉浸在自己的音乐中，看起来完全没在关注台下的观众和评委，一脸与世隔绝的沉醉。吾宁认真的时候，真的庄重性感到爆炸，肖柒忍不住地想吹流氓哨，但是他忍住了。
这样完美的人，到底有多少是属于自己的？到底能属于自己多久？肖柒心里一点底也没有。长久的感情要靠学识靠眼界靠共同的三观……这是吾宁妈妈刚刚说的话，这些句子像沉重的铁锤狠击着肖柒不安的内心，让他烦躁不已。
但是很快，肖柒脸上浮现一丝笑意。端正、礼貌、温和、与人保持客气的距离，勘称完美的吾宁是大家眼中的吾宁。而在自己面前，他是那种可怜巴巴、带着祈求和渴望眼神的吾宁。那种想把自己一口吞掉，又隐忍着欲望只会轻轻舔舐的吾宁。谁能想到吾宁在他肖柒面前是一条什么要求都满足、怎么欺负都忍着、只会摇尾巴的小狗呢？
肖柒不信吾宁真会离开自己，更不信他离得开自己。
吾宁决赛结束后，立即给肖柒打了电话，说在消防楼梯那里等他。肖柒飞快跑了过去，吾宁拉琴时垂下来的头发已经重新梳上去了，脖子上还是带着肖柒的围巾，看到肖柒立马就笑了：“我今天发挥不错，应该是第一，现在评委在统计分数，一会儿领完奖就能离开了。”
肖柒没什么表情，只是一拉就把吾宁带过来，然后紧紧抱住了他，把脑袋搁到吾宁肩上。肖柒闷声问道：“你妈呢？””
“她突然打电话说临时有事，今天不来了，一会儿你给我庆祝吧。”吾宁说着，也搂了搂肖柒。吾宁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直觉他情绪有点低。
肖柒搂着他不撒手，虽然消防楼梯没什么人，但是偶尔也会有嫌电梯挤的人走楼梯。吾宁推了推他：“小七，一会儿我们回家再抱好不好？”
肖柒抬头盯着吾宁，神情肃然，眼神凶狠：“不好。”说着拉过吾宁往走廊里走得飞快，吾宁不知道肖柒要干什么，被他拉得踉踉跄跄，还要不停躲开走廊里可能碰倒的人。
肖柒一路把吾宁拉到了剧院三楼的卫生间，一把把他推到最里面的隔间，顺手操起洗手台上的洗手液，跟了进去，反锁上了门。
吾宁有点慌：“小七，你干什么？”
肖柒低着头开始解吾宁的皮带，声音又急又狠：“没什么，确认下我的小狗是不是听话。”
吾宁捏着肖柒的手，更显惊慌，压低声音：“别这样，别在这里。”这跟那次医院还不一样，剧院一楼除了比赛，二三楼都有表演，随时会有人进来。而且吾宁马上就该上台领奖了。
“不，我就想在这里。”
……
吾宁平静了一会儿，先扯过旁边的卷纸给肖柒仔细擦了擦，但也就只能擦个大概。然后给自己擦了下，重新一件一件扣好衣服，提好裤子。出来对着镜子把衬衣扣到最上面，并把领带打上了，遮住脖子上的痕迹。用手沾了水，把头发重新拢到了后面。变戏法似的恢复了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只有肖柒靠在洗手台上一脸戏谑地看着他，又带着点温和的笑意。
吾宁从镜子里对上肖柒的这种眼神，又有点脸热。他想自己可能就是那种所谓的衣冠禽兽，一直认为自己是正人君子，装得自己都相信了，唯有肖柒看穿了他，也只有肖柒能够看穿他，然后亲自动手拆穿了他，像刚刚拆他衣服那样。
吾宁整好仪表，拉着肖柒的手:“走吧。”
出门时刚好碰到一个来上厕所的男人，先是很怪地看了他们一眼，然后就是一脸厌恶的表情。
吾宁一脸的漠然，肖柒凶狠地瞪了回去。下楼的时候，肖柒一个腿软，吾宁眼疾手快一把捞住他的腰:“你还好吗，我背你？”
“背个屁啊，我还没那么弱鸡。”但马上又皱眉说:“是他娘的不怎么舒服。挨艹一时爽，艹完菊花伤。”
吾宁垂着头不接茬，说:“赶紧回去吧。”心里想着洗手液会不会过于刺激，先回去清洗一下，实在不行带肖柒去医院。
吾宁又有点恼，肖柒真是什么都敢往身上抹。然后又觉得自己有点太粗暴了，但在这种场所，再加上肖柒套在他脖子上的领带，让他有些失控了。然后又感觉肖柒情绪有点不太正常，但肖柒这人常常想起一出是一出，也说不好。
一楼准备室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他导师也提前走了，走的时候给吾宁发信息，说联系不上他，所以替他领了奖。吾宁进去把他的大衣外套拿出来披在肖柒身上。
肖柒看了他一眼:“我不冷。”
吾宁有点不好意思:“你裤子脏了。”
吾宁叫了车，两人坐在后座。肖柒情绪有些低，靠在吾宁肩上，吾宁抓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腿上，丝毫不在意这个小空间里还有个司机。有什么好在意的呢，别人在意他们就不在一起了吗？别说这些毫不相干的人，就是吾宁的父母也拿他们没辙的。
吾宁问:“小七，你想什么都可以告诉我的。”
“怎么突然这么问？”
“我感觉你不太高兴，你刚刚……”
肖柒打断他:“是啊，不高兴，你不是马上就要去芬兰吗？我可不得抓紧时间爽。”
“我只去一周。你想跟我一起去吗？我可以把你带上，比赛结束，我带你玩。”
“我不去。你记着快点回来就行了，我在这等你。”
吾宁点点头。
回到公寓，吾宁立马把肖柒拖进浴室洗澡。吾宁给肖柒仔细地清洗，生怕有什么残留，反复问肖柒会不会不舒服。肖柒被他问得烦死了，吾宁才住了嘴。
两人在浴缸里坐着，被湿热的水蒸气蒸的脸颊泛红，身上湿漉漉的，眼睛也湿漉漉的，唯有嘴唇红润，颜色又鲜艳又好看。
他们面对面坐着，不自觉地越靠越近，然后自然而然地吻在了一起。确切地说不是吻，而是用鼻尖触碰着鼻尖，嘴唇轻蹭着嘴唇。肖柒伸手捞了一把水下的吾宁，一团软肉地躺在浴缸底下，他自己也一样。他们的亲吻，仅仅是表达着亲昵和友好，表达着喜欢和爱慕，无关情欲。
亲着亲着，又把脑门顶在一起，面对面地笑。肖柒把吾宁翻了个身，让他背对着自己，然后扯过一张毛巾，开始给吾宁搓背。边搓边说：“跟你说过我是搓背小能手，今天让你见识见识。”
肖柒手劲不小，一会儿就把吾宁的背搓红了，搓得吾宁嘶嘶抽小气儿，肖柒就说：“别嫌疼，忍着，要有点疼一会儿才舒服，知道吧。”
吾宁低头忍着：“好的。”
“宁小狗，怎么我说什么你听什么啊？”
“让你开心就好了。”
“为什么想让我开心呢？”肖柒故意问。
“喜欢你，就想让你开心。”
肖柒噙着满眼甜蜜的笑，又问：“真的吗？”
吾宁还是低着头：“真的。”
“无论怎样都喜欢我吗？”
“无论怎样都喜欢你。”吾宁忍着痛，顺着肖柒的车轱辘话说。
“那我做个变性手术，变成女的你也喜欢吗？”
“我……嘶~~”
肖柒赶紧停下，看搓红的那块，再搓快破皮了。他也没注意，就一边随口问着，指着那个地方搓，搓得有点太狠了。
肖柒赶紧说：“好了好了，搓完了，起来早点上床睡觉吧，今天也累了。”
吾宁疑惑：“我背是不是破皮了？”
“哪有的事儿，我的技术你也怀疑，要是不放心，我一会儿给你涂点药。”
晚上睡觉时，肖柒往吾宁怀里拱了拱。平常都是吾宁从身后揽着他，或者肖柒翻过来四肢并用地扒在吾宁身上，从来没像今晚这样主动往他怀里拱。
肖柒在他怀里问：“洗澡问你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呢，我变性了你还喜欢吗？”
吾宁深思一会儿，他无法想象肖柒变性了是什么样，但是只要他还是肖柒，于是吾宁答道：“喜欢。”
“无论谁都不能阻止你跟我在一起对吗？”
“对的。”吾宁感觉到可能是之前向肖柒透露自己父母的态度让他有些担心了，难怪他今天不停地确认这些事，“没有谁能阻止我们在一起，我爸妈也不行，真的，你相信我好吗？小七。”
“我相信你。”
“你真的可以相信我，你不要……”
“嘘~~再说一次你喜欢我。”
“我喜欢你，我喜欢肖柒，非常非常喜欢。你要听，我可以说一百次。”
“剩下的明天再说，今天睡觉了。”
【作者有话说：本章有删节，删节部分指路Q群7730833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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