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一梦三变
白星洲无神的眼眸瞬间五彩缤纷，声音微弱但坚定：“苏姑娘，你知道我是瞎的对么。”
苏渔迟疑点头。
此时白星洲看向她的眼神不像个盲人，目光炯炯眼神矍铄，能准确无误的捕捉到她的一举一动。
“我曾想过轻生的，那天我独自把皇宫和几个弟弟的皇子府附近细细走了一遍，在五弟府邸角门附近听到你在府里唱曲儿。”
苏渔紧盯着白星洲脸色古怪起来，白星洲还在自顾自说着，“应该是在荡秋千时唱的，因为声音很飘忽，时远时近……”
“二皇子！”苏渔‘蹭’的站起身脸色难看到极点，“我从未在夜晚去过五皇子府，更没在他府上唱过曲儿！”
白星洲一怔，听声音苏渔站起来了，他一时找不到她的位置，眼睛虚焦的盯着前方，神情惶然。
他怎么情绪激动之下把梦境说出来了。
方才那个场景不过是白星洲多年来的一个梦。
每当他有轻生念头时便会梦到自己在做临死前的准备，细细走过甬道回忆自己和兄弟之间的细节，然后在五皇子府附近听到一女子的歌声。
那歌声清亮动人，穿过夜色跨越梦境在他耳边不断回响。
原本那曲子首悲伤的唱词，以往他听宫里戏台唱时随时有垂泪的冲动，可那晚他却从一片悲寂中听出坚毅俏皮来。
正是这份坚毅让他从梦境中醒来时重燃生的希望。
次数多了白星洲便把这梦境当成了现实，他在为苏渔挡刀时就是捕捉到了她声线中的相同才挺身而出的，
金樱道：“二皇子慎言，我家姑娘尚未出阁，她确实去五皇子府帮五殿下看过几次病，但从未在府上过夜更没唱曲儿。”
她扭头见苏渔脸色依旧凝重，不觉加重了语气：“你这般已算是诋毁我家姑娘名声了！好歹她是你救命恩人，你怎能恩将仇报。”
“金樱！别说了！”苏渔急忙喝止。
白星洲毕竟是皇子，金樱身为奴婢单质问就是大逆不道。
“对不起。”白星洲声音微弱，“方才所说是我梦境，我并没有污蔑诋毁苏姑娘的意思。”
苏渔眉心狂跳，往后退了几步缓声道：“二皇子能醒来说明病情已稳住，往后只需静养即可。”
“至于你的眼睛，有机会再说罢。”
苏渔突然不敢给白星洲治眼睛了，因为他方才说的那场景是真实发生过的。
前世她的确在白煦之的后院趁着夜色荡了秋千，唱了曲子。
那是她两世唯一一次肆无忌惮的放纵。
可怎么入了白星洲的梦？还被讲了出来？
天知道她刚才听到那几句话时是多恐慌害怕，就像自己最深处的秘密被人发现。
谁知道白星洲还梦到过什么，若都是她前世的事该如何？！
苏渔心神不宁，给白煦之交待了些后续保养事宜后带着人匆忙告辞。
白星洲朝她离开的方向看，只能看到一片黑暗。
他喟叹：“煦之，二哥貌似闯祸了。”
白煦之坐到他身边，查看他伤口没裂开后，道：“苏姑娘为人磊落，不会拘泥于这些小事。”
他顿了顿问：“二哥能给我具体说说你的那个梦么。”
方才在苏渔变脸的同时白煦之脸色亦不好看。
他在刹那间想起一桩前世旧事，那时苏倩柔每日过来寻他，他便命人在府邸后院装了秋千，但苏倩柔兴致不大，新鲜了几天后便闲置了。
后来有一天夜晚他似乎听到有女子歌唱，次日醒来苏倩柔身边的丫鬟告状，说苏渔偷玩了府里的秋千还把秋千弄坏了。
当时他被苏倩柔哄骗的牵着鼻子走，对苏渔根本不在意，便下令把苏渔禁足了几日。
白星洲轻声把他多年来的梦境讲了一遍。
白煦之表面平静，实则震惊万分。
他没想到他会在今生以另外的视角听到此事。
更没料到，当时那段似有若无的歌声会给拯救了白星洲。
今生他已通过手段把自己和苏渔的命运改变，二哥的命似乎并没有，他依然是被苏渔的歌声拯救，所以往后二哥会与苏渔产生纠葛么。
前情旧事今生未来在白煦之脑海里不断交织，他不知何时从公主府离开的。
待他反应过来时，人已经站到了苏府门口。
或者他前段时间太温吞了，眼下得为自己的未来添把火。
白煦之敲响了苏府的大门，进了苏渔院子后他丢掉轮椅快速找到苏渔，几乎是小跑着冲到她面前。
“苏渔，我有事要对你说。”
苏渔回府后便冷静下来了，她看着白煦之的腿轻笑：“五殿下的腿康复的越发好了，看来再过不了几日就能完全恢复如常。”
她抬眼看着白煦之认真道：“我知道五殿下要说什么。”
即将要坦白自己的全部，白煦之紧张的手心里全是汗，他听到这话诧异道：“你知道？”
“嗯。”苏渔真诚道，“五殿下不必为我挡下皇后的怒火。”
“永乐公主是我伤的，若有惩罚我就得自己担着；二殿下是为救我而伤的，我就会把他负责到底，将他彻底治好。”
“不过当时五殿下说为我兜底，确实是给了我足够的勇气。多谢啦。”
白煦之紧张的心柔和平静下来，道：“我说过会当你的靠山，那就会与你一起面对，你别推辞。”
他轻叹：“这是我早该去做的。”
前世他就该发现小时候他落水时救他的是苏渔的，就该把她娶回府后好生相待的。
苏渔还欲再争辩，外头突然传来一阵喧闹。
红缨急冲冲跑进来朝白煦之行了个礼，然后道：“姑娘，府外突然来了几队侍卫，把苏府几个院子都围起来了。”
“还有几个侍卫进来说要见姑娘您，老爷已经出去迎客去了。”
苏渔与白煦之相视对望，“皇后速度这么快？”
她知道若是皇后来拿人，苏文成一定会马上就把她交出去的。
在这个爹眼里她有利用价值就会护着，若会牵连到他，就会马上舍弃出去。
“姑娘，怎么办啊。”红缨快急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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