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肢解杀人案6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浅浅淡淡的映在男人刚毅坚定却又略些疲惫的脸上，连裴越看着顾浅言的背影，心里想看来自己确实是上岁数了，再也找不到20岁时意气风发朝气蓬勃的的状态了。这十年，磨砺他太多，使他的心越来越冷，看到的世界也越来越真实。
这个世界不缺少正义，但大多数它们都藏于心底，甚至埋进了心中深深的土里，如果时光能倒退，他18岁高考志愿依旧会是公大，安于常态不是他想要的，对祖国的热爱，对人民安全的保障，是他人生的必修课。
……
顾浅言又做了一个很长的梦，还是熟悉的场景，还是小男孩撕心裂肺的哭喊，但这次不一样，那男孩突然转过头赤红着眼对自己阴狠不带丝毫感情的怒吼：“i"mgonnakillyouoneday！”顾浅言吓得一激灵醒了。
“还好是梦…”顾浅言揉了揉脖子坐起来，身上盖着的小毯子滑到了沙发下，“嗯？谁盖的？”
“醒了？”身后传来一声不满、有些愤怒、沉闷的……
“啊…是啊，醒了呵呵呵，连队，我睡了多久啊。”顾浅言忙做正将毯子叠好。
“不多，现在已经下午六点半了。”
“……”那岂不是该下班了？
“内个……今天解剖有什么发现吗？”
“嗯，有新发现。”连裴越边说边走到顾浅言身边，弯腰将毯子重新叠好放到了柜子里。
顾浅言闻到他身上有淡淡的洗衣液的香味儿，目光愣在了他叠毯子的地方。
“啧！你睡醒没有，我跟你说的话你听到了吗！”连裴越坐在沙发对面的椅子上不耐烦的说道，这姑娘怎么回事，上班就是摸鱼呗，不是睡觉就是翘班，现在可是发生了这么多命案，她怎么跟没事人似的，不负责就不要选择这份工作。
“啊！不好意思，您重新说一下，我刚刚在想之前的两个死者。”顾浅言违心的解释着，她总不能说自己看他看愣神了吧。
……
“法医在解剖完甘梦骄的尸体后，发现她右侧第8到12肋骨骨折，断裂的肋骨刺伤肝脏，出现肝脏破裂，并且在她大腿的创口处发现生活反应，说明死者被肢解时是活着的，但是创面很平整，痕迹检验和毒物检验没发现七氟烷以及任何可以麻醉性药物。根据尸僵尸斑以及其他因素，推测死亡时间在7月1日晚10点到7月2日凌晨两点之间。”
“那说明她那时候是失血性休克了，只不过处在昏迷中还没有死。”
“是的，腹部，侧腰处呈现大量尸斑，模拟一下运尸过程，基本吻合早餐店老板娘的证词。泳思根据法医人类学中骨骼推算身高，推算出死者身高大约是175上下，双腿107cm上下。”
人家的腿比自己命还长，但是发生这种事也提不上羡慕了，顾浅言心里暗暗的想。
“还有一个重大发现，在死者的阴道以及肛门内发现润滑剂，阴道括约肌较为松弛，肛门出现了肛裂，推断可能是第一次进行肛交。”
“看来死前很有可能发生了性关系，那润滑剂的来源可以查到吗。”
“bi孕套的。”
“她不还有个四十来岁的富二代男友吗，能联系上吗。”
“能，根据死者生前通讯录查到那个男人的联系方式，打电话过去的时候他说现在不方便，得明天才能去他家。”
“他家住哪？”
“桦棠别府。”
“……”怎么和牧效一个小区。
“噶啦刮喇嘎嘎嘎…”顾浅言的手机铃声响起，她一看，霍，想谁来谁，“喂？”
“狐狸，今天来我这吗，要不我接你去吧，跟我去个paty。”牧效在电话那头扯着嗓子喊，生怕她是个聋子听不见。
“趴个屁，我刚补完觉。”
“这不正好，你终于跟我作息时间一样了，诶诶，你老爸最近可给你张罗着对象呢，我这正好都是一些豪门公子，你不是喜欢年龄大的吗，四十来岁的也有！”
“快留给你吧，没事儿挂了。”
“诶狐狸，别挂，我说真的呢，你爸给你相了好几家了。”
“你再遇见他告诉他，我有喜欢的人了！”闻言，连裴越看了顾浅言一眼。
顾浅言真无语，顾山泉怎么回事，这么着急嫁女儿，是亲生的吗！
“诶诶真别挂，四十来岁的你都不爱吗？！可帅了，跟我一小区呢。”
闻言顾浅言皱起了眉头，四十来岁，一个小区，会是同一个人吗……她也没仔细听牧效后来说的什么近水楼台先得月啦之类的。顾浅言打断了他：“那男的叫什么？”
“怎么着，感兴趣了？我不是说你啊，这么容易就喜欢一个人小心被渣啊……”
“嗨，万一要是认识呢……”顾浅言打岔道。
“邱书权。”顾浅言抬头看向连裴越，他向她点了点头，顾浅言领会，
“几点的聚会？”
“九点的。”
“行，我带个人跟我一起。”
“带什么人啊，男的女的？！”牧效激动的说。
“别管，一会发我位置，我自己去。”
挂了电话，顾浅言心情大好，看来不用等到明天了。
“连队，晚上咱俩去。”
“嗯。”
这个时候常泳思敲门进来，一进来看见顾浅言还在屋里，愣了一下，随即当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问连裴越晚上要不要一起回家吃饭。
顾浅言这时拿了一根烟放嘴里，刚要点火…
“抽烟影响伤口愈合。”连裴越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复常泳思的询问。
顾浅言抬头看向他…夏季的太阳落山晚，余晖透过洒在他的后背上，看不清他的脸，但他好像发着光。
常泳思注意到俩人的互动，感觉此刻真是多余，她从没见过连裴越会对哪个女生上新过，有一次有一个女警由于通宵两天加班，出勤时累晕了，让她躺在连裴越办公室的沙发上睡觉，整个过程，连裴越并没有靠近她，也没有给她盖毯子之类的，今天下午她来办公室汇报尸检最后的结果，就看见连裴越正往顾浅言身上盖毯子，是因为她比自己长得好看的缘故吗，还是因为她比自己年轻？常泳思真的很委屈，自己这二十多年的陪伴，默默守护，就要化为泡影吗？
“不了，晚上有事儿。”
“好。”常泳思失落的转头离开了，顾浅言注意到了，或者说，她刚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青梅竹马，两情相悦，至死不渝，这些美好的桥段，大团圆结局都会出现在影视剧作，言情小说中，现实中有几个会心满意足呢？
晚上九点五十，俩人开车来到聚会地址，是邱书权的家里。他家的装饰和牧效家完全不一样，透露着成熟男性的风格，简而言之，色调为黑灰。开门的是牧效，他一下子就注意到顾浅言身后的男人了，啧啧啧，这长相，这身材，牧效眼珠子都快贴人家身上了。
“欢迎欢迎，快请进。”牧效狗腿子似的给他俩拿拖鞋，顺便还趴顾浅言耳边油腻问到：“怎么着，给哥介绍来的？你别说，哥就好这口，极品啊。”
“滚一边去，我跟你说，别瞎折腾，他是我领导。”顾浅言轻声对他说。
这在连裴越眼里，这俩人完全是在咬耳朵啊，举止这么亲密，连裴越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心里不知为什么有些不快。
“什么？！就是上次差点打死你的那个？！”牧效惊呼一声，这一声，客厅里的其他人都看了过来……“咳咳…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没让你丢人吧……”牧效又小声的说道，“那我不喜欢了，太暴力。”
“你好，你是顾小姐吧。”这个时候过来了一位身材高大的男人，戴着无框眼镜，面部轮廓清晰，鼻梁高挺，狐狸眼，穿着休闲，显得很慵懒。
顾浅言一向对帅哥很有好感，顿时来了兴趣，回握住了他的手，很端庄的说道：“你好。”
男人笑了一下，看向连裴越，“这位是？”
“他是我朋友。”
“哦哦，原来是你，你好你好，小效说会带来一个朋友。”
“啊，您是邱先生？”顾浅言疑惑的问。
“是我。”
“哦哦哦，久仰大名。”个屁…没想到他就是邱书权。
“坐下吧，今天玩嗨点。”
“邱先生。”“你叫我书权就好了。”
“书权哥，咱们借一步说话吧。”
“嗯？可以。”邱书权表示现在小女生这么主动吗？
仨人来到一个房间，关上门隔绝了外面震耳欲聋的音乐，邱书权没想到顾浅言居然还带着个男人。
“什么事？”
“是这样的，这位是我的领导，连裴越，岩城公安局第一刑侦大队队长，我们这次来是想问你关于你女朋友甘梦骄的一些事儿。”闻言邱书权脸色突然变得很阴沉，“我不是说明天再来吗？”
“既然今天我有空，也不耽误你明天的时间。”听听，顾大小姐的一句有空让连裴越觉得她以前是不是总是会别人打架因为心高气傲。
“怎么，现在警察也可以为所欲为了？我是良民，没偷没抢的。”
“邱先生，真是抱歉，因为现在出了案子，情况紧急。”连裴越说道。
“行，快点问完快点走。”
“是这样的，7月1日晚上9点到7月2日早上四点之前，您在哪里。”
“在酒店，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和她昨晚确实做了，在淮初大酒店，你可以去那儿调一下监控以及入住信息核实。”
“几点结束的，一点左右，我让她自己打车回去了。”
“那您知道她在哪个传媒公司签约吗。”
“我的啊，传媒公司是我的。”
“她在公司有认识的其他关系较熟的朋友之类的吗。”
“没有，她不去公司，平常是我在包养她。”
“那她平常住哪，住你家？”顾浅言问。
“呵，怎么可能。”邱书权轻蔑的笑了一声，语气里满是贬低地区韵味，“那么贱的女人，我是不会带回家的，还想给我生孩子呢，真的太天真了，要不是看她身材好长得不错，就她那个贱样，谁会带出去。”
“所以她住哪？”顾浅言忍着脾气问了一遍。
“克澜公馆，4楼4-2。”
“你们前后都做了吗？”顾浅言问
“什么前后？”
“就是阴道性交和肛交。”连裴越解释道。
“没，只做了前面。”
“你们俩最后一通电话是凌晨1点十分，当时说了什么？”
“我想想，哦，她说她坐上计程车了，报个平安。”
“车牌号你知道吗？”
“我哪知道！行了行了有完没完，死了就别来烦我了，不够晦气的！”
“你他妈的臭傻逼，你要死？死者为大没听过是吗？开个小破公司，挂羊头卖狗肉，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你那点逼钱，你爷爷我都不放在眼里，我一个月零花钱够你一辈子的花的，还富二代呢，四十来岁的人了人品还没烂泥干净呢，装什么大佬，你以为你是霸总还是什么什么黑白两道通吃的呢？恶心死了。”顾浅言揪着他脖领子就大骂，那男人吓得缩了一下脖子，眼镜都歪了。其实他是对她旁边的男人没好气儿，顾浅言的话，他是不敢的，毕竟是华安集团的千金，没几个惹得起的。长得确实神似天仙，就是脾气太像母夜叉。
“行了，放开他吧，咱们先走，感谢您的配合。”连裴越拉起顾浅言就往外走了，嗨，这种情况他见多了，习惯就好了。
看到他们要走，牧效也没拉着，他知道他们还在工作，简单的叮嘱顾浅言注意安全。
出去后，连裴越又教育起来她，性子不要太冲动，要试着习惯。
“我那不是看不惯他对你说话的态度吗，想当初我接受警察询问的时候，可配合了，到他这儿跟谁也别烦我的大爷似的！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
“你还挺会路见不平的。”连裴越心里暗笑，小姑娘到底是年轻气盛啊。
连裴越抬头看看天，今晚的月亮还挺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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