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善与恶，都不是归途
出了这样的事，三人要是真再前往城主府也不太好，于是只能找了家店铺住下。
风娘一开始听到要住店时，还有些紧张，生怕凌宇借此占她的便宜。
虽说她怎么看凌宇也不像那样的人，可她实在是被肥胖男吓怕了，有一种惊弓之鸟之感。
直到凌宇问客栈老板要了四间房，风娘才放下心来。
付账之时，凌宇挠了挠头，看向方灿，他可是身无分文呀。
方灿就当作是没有看到凌宇的表情，转向一边，谁叫他之前把钱袋丢回来的？活该！
凌宇又将目光转向楚天心。
楚天心也干脆学着方灿，假装没有看见，他可不适合在这时候站出来。
凌宇无奈，在身上找寻了一遍。
也不知道这东西值不值钱……
凌宇想着，从怀中掏出了一枚青色的石头。
“老板，你看这个怎么样？”
看见凌宇掏出来的东西，客栈老板直接瞳孔放大：“客官，您是要住店呢？还是要买我这小客栈呢？”
凌宇骇然，不会吧？有那么夸张？
这不过就是一枚气旋境妖兽晶核罢了。
凌宇在弱小时也觉得这是天价之物，甚至都没舍得给黑煞吃掉。
直到现在，黑煞都不屑于吃了，凌宇也觉得这玩意顶多是在万兽林那种小地方还值点钱。
没想到现在拿出来，竟然听到了那么夸张的言论。
“这很值钱吗？”
凌宇用询问的目光看向方灿两人。
“还行吧。”方灿也没有再逗凌宇，妖兽晶核这东西，在万兽林还算普遍，却也是价值不菲，其他地方，这东西甚至可以被炒到天价。
至于它具体有什么作用，那么说吧，它是一味丹药的主材料。
丹药名为空灵丹，可助气旋境突破凌空。
这对方灿这样已经达到凌空的，甚至是凌宇这样的天才，其实诱惑都不大。
但这世界上有那么一群人，他们寿元将尽，却一直卡在气旋巅峰，乃至半步凌空，对这些人来说，空灵丹就是救命的东西。
“收起来吧，再炫耀当心被人抢了。”
方灿提醒，但其实她丝毫不担心，真正觊觎妖兽晶核的，都是些气旋境的老家伙，她可不觉得哪个气旋境能够从凌宇手上抢走东西。
凌宇不明觉厉，但还是将妖兽晶核收了起来。
方灿往客栈老板面前拍了一锭碎银，示意客栈老板带路。
客栈老板也不敢怠慢。
虽然凌宇的穿着，有些许破烂，但却能够随随便便就从怀里掏出一枚妖兽晶核。
说明这群人，要么身份不简单，要么实力不简单。
这两种无论是哪一种，他都得罪不起。
进入客栈，盘膝坐在床上，凌宇开始梳理这些天，乃至于这半年多所发生的事。
从被斩断手指，到继承祖神指，拜曦为师，斩杀罗生，随后又相识黑煞，一起被罗家追杀，被狼王救下。
之后突破练体极限，打入罗家，不敌罗家底蕴，却被瘸腿中年人放走。
离开罗家后突破至练体十六重，开古今未有之先河。
生平头一次离开万兽林，去往境途城，在那里度过了此生难忘的半年，最后却因罪族身份，被所有人排斥。
无奈之下，只能带着叶枫离开。
之后就是云海塔内的一系列事情，有关于自己那位临死前还因为罪族身份而自责的父亲。
这一切的一切，回想起来，都是那么的玄幻。
明明才过了不到一年，他的改变，却是翻天覆地。
从在罗家受尽欺凌，连狗都不如，到如今罗家那样的势力挥手可灭。
他的成长速度，比曦预料的都要快了太多。
这一路走来，他也在思考，到底什么是善，什么是恶。
罗家是恶吗？
罗生让人打死了他的父母，这是恶。
可要不是罗家，他已经死在万兽林中了。
所以在他看来，罗生是恶，罗家放任罗生作恶，故而也不善，但也算不上恶。
境途城民众是善吗？
凌宇在境途城的那段日子，确实感受到了温暖与美好。
可在他罪族身份暴露之时，即使他救了境途城所有人，他们也要赶自己离开。
若不是打不过凌宇，他们甚至可能对凌宇群起而杀之。
这，是善，还是恶？
再到凌宇自身，他是善吗？
他一直都表现的很怜悯，对很多人，看起来，他像是善，可是那个小孩，那个被他放弃的罪族小孩。
他，会恨自己的吧！
善恶，不管是在这个世界，还是在凌宇前世的世界，都显得太过模糊。
凌宇在思考，他到底该如何做，才能真正为罪族正名。
和曦一样，打服所有人？
可是曦失败了。
凌宇不觉得曦失败的原因是不够强，曦虽然最后战败了，但他很强大，已经强大到在这个世界没有敌手的地步了。
即使如此，曦还是失败了，以至于现在，这个世界对罪族的偏见，愈发的大了。
善？恶？可能都不对，他要做的，应该是寻找真相。
寻找他来到这个世界的真相，有关于罪族的真相。
凌宇抚摸着脖子上自己烂的不成样子的围巾：“雪儿，我该怎么办呀？要是你也知道了我是罪族，会不会嫌弃我呢？”
“念叨什么呢？”
曦的灵体冒了出来，吓了凌宇一跳。
“师傅，你这叫偷窥。”
曦耸肩：“那我没办法。”
“都是因为帮你，消耗太大了，以至于为师不得不长时间待在祖神指之中恢复魂力。”
凌宇半信半疑，曦当时明明就玩的很欢，当时那副高高在上，镇压一切的模样，凌宇可都看在了眼中。
不过再回想起刚见面时，曦带着自己连气旋境的罗家家主都跑不过，现在这样对刚通灵境，消耗大也是应该的。
“师傅，我该怎么做？”
曦眯眼：“这个问题，你问过我多少次了？”
凌宇回想，好像每一次遇到问题，凌宇都会问曦该怎么办。
具体多少次，他已经想不起来了。
“很多次了，对吧？”
凌宇点点头。
“可是，你真的需要我的答案吗？”
凌宇一愣，每一次迷茫时，他都会问曦该如何做，可每一次，他都会有自己的想法。
或许，他问的不是曦，而是在问自己。
“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打不过你还有师傅呢！”
“师傅……”
凌宇感动。
“师傅教你怎么跑比较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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