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金闪闪的伪装
四目相对。
一片寂静。
“……唉。”
伊莎贝拉率先打破沉默, 她叹了口气。
叹气？
这是什么反应。
兰斯洛特没有料想伊莎贝拉这样的反应，竟然和他预料的完全不一样。
在他说出那种充满占有欲而甚至有些病态的话之后, 眼前的伊莎贝拉反倒是不生气了。
小姑娘抬起头, 默默鼓着她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
雾蓝色的瞳孔盛满了清澈的水雾，折射出精灵影子里模糊而暗淡的金光，仿佛穿透了他混沌不纯粹的灵魂, 看到灵魂最深处堆砌着不堪欲望沟壑。
兰斯洛特心里一空，下意识避开她的视线。
伊莎贝拉确实有点无话可说。
她悄悄在心里鼓了鼓嘴巴, 很漫不经心地想着——
只要不接招, 就不信兰斯洛特这只天生被精灵族道德感压制的精灵, 真敢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于是自信满满的伊莎贝拉在分析一通后，果断而干脆地把兰斯洛特的各种发言——全部当成耳、边、风！
直接一个大打包, 抛到了脑后。
伊莎贝拉现在没精力和闹脾气的精灵吵架，她无奈摊手, “兰斯, 我真的很饿。”
又累又饿。
柔弱的人形少女身体，让性格娇气的巨龙小姐感到很疲惫。
甚至饿到连伸手的动作也懒得动。
直接从精灵举起来抵在她脸颊旁的玻璃瓶口，稍微低了下一头, 打算叼走瓶中的那两颗糖豆。
感觉到巨龙的气息猛地凑近，兰斯洛特反倒是下意识地把手往回缩了一下。
猝不及防的动作, 没控制好力度，指尖的玻璃瓶差点飞了出去。
伊莎贝拉：“？”
这只精灵在搞什么啊。
她呆呆地张了张嘴, 有点摸不清状况。
现在这种情况, 到底谁才是那头该被惧怕的洪水猛兽？
要不是腿上束缚着她行动的藤蔓还盘在脚踝, 伊莎贝拉都有种错觉, 现在是她把精灵关在自己的笼子里, 而不是她被关在笼子里。
兰斯洛特也发现了自己的失态。
心里很是懊恼。
他连忙稳住心神, 面上表情纹丝不动，试图让局面的主动权再回到自己手上。
可伊莎贝拉疑惑地开口，表情显得十足困惑而不可思议：“兰斯，你不会以为我要咬你吧？”
躲那么快？
兰斯洛特抿了下唇角，没有解释。
反倒是伊莎贝拉主动道：“我现在彻底变成人形，是完完全全、连头发丝都变成人形的意思，也包括我的牙齿。所以就算我真的想咬你一口，你也不用担心会被我啃断骨头的。”
小姑娘说这番话的模样很乖，就像是巨型凶兽主动翻开软乎乎的肚皮，把所有弱点毫无防备的暴露在了兰斯洛特面前。
——除了下一句小声的抱怨。
“有必要这么害怕嘛，真的是。”
伊莎贝拉很努力想表现出自己很友善很听话的样子，让兰斯洛特消消气。但一向任性妄为的巨龙小姐，实在是不太会掩饰情绪，也憋不住心里想法，难免表情上显露出几分抱怨。
她不喜欢自己处于劣势的感觉。
巨龙只接受俯视别人，而不允许被俯视。
但伊莎贝拉还是努力压着情绪里那一丝不满，保持着心平气和的模样。她把自己放在了纵容自家野孩子的视角，再来看兰斯洛特刚才胆大妄为说的什么“想要圈养她”的鬼话时——
嗯，心态就好多了。
没关系，精灵的气话她不听=w=。
伊莎贝拉打算哄一哄精灵，反正他一向吃自己这一套，心一软就会不生气，不生气就肯定会把她放出去了。
再说了……
伊莎贝拉是真的有些不解，兰斯洛特把她关在这个鸟笼里有什么意义呢？
他一只素食种族的精灵，又不能把她煮了吃了？
巨龙挠头jpg
——伊莎贝拉完全没有考虑过，一个男人囚禁他爱而不得的女人，会有另外一种“吃”法。
但伊莎贝拉并没有蠢到会把这种问题问出口。
她打算先观察几天，看看兰斯洛特到底想干嘛。
兰斯洛特暗自深吸一口气，目光挪回手上的两颗糖豆，“你要吃？”
伊莎贝拉：“不然呢？”
刚才是他强迫她吃，现在她愿意接受了，他又一副不肯相信的模样。
莫名其妙。
“我饿了，当然要吃东西。”
兰斯洛特这次没有再拒绝。
他沉默了一下，“好。”
将瓶子塞到了伊莎贝拉手上，很仔细地注意到，没有让皮肤和少女有任何接触。
-
在接受生命树的传承，成为中央森林精灵王后，兰斯洛特的血脉中重新融合了太多东西。
出生时来源于父亲的独断与偏执，来源于母亲的固执和冷漠，这些并不是一只精灵能够全盘承受的性格情绪，全部挤压在了兰斯洛特一个人的身上。
以前两千多年的岁月，精灵依靠自己强大的自制力，将所有阴暗情绪全部压制在心底，牢牢地锁了起来。
可是，他还是太自信了一些。
去失落森林的那一段时间，兰斯洛特受到的影响远比他想象中的要大。甚至潜移默化地扭曲了精灵的思维，让他在自己都没察觉的情况下，对伊莎贝拉升起了一种可怕的占有欲。
他想要将她关起来。
——这样的情绪，怎么可能是一只温柔善良的精灵会有的？
包括那些在婚前与爱人的肌肤相亲，不断放任自己沉溺在情感与欲望之中，这些举动都不是一只矜持内敛精灵会做出来的事情。
但当时的兰斯洛特，并没有意识到这个错误。
外界太多因素干扰了他的判断。
少女的主动亲昵、永远说不完的甜言蜜语、越发亲近依赖的关系，每一个都干扰着精灵的判断。
恰好伊莎贝拉误打误撞的，用她奇怪的汤治愈了精灵从失落森林回来后体内魔法元素失控，甚至还将那些黑暗物质几乎拔处殆尽。
这让兰斯洛特更加以为，他真的没事。
也让他确信，他和伊莎贝拉两情相悦的事实。
结果。
全部都是假的。
是他愚昧的被蒙蔽双眼，自欺欺人的活在谎言编织的梦里。
梦醒了，只有他一人孤独停留。
没有彻底清理干净的的黑暗物质，狡猾地藏匿在精灵身体里伺机而动。此时趁机疯狂的复苏扩大，抓住兰斯洛特失魂落魄的绝妙机会，试图再次引诱他堕落。
如果不是恰好那时候，生命树的意志将兰斯洛特强制召回普达西诺，很难说兰斯洛特会不会真的彻底被蛊惑，直接将伊莎贝拉抓走。
抓走一头巨龙，这种事情或许在大陆上听起来宛如天方夜谭。
然而兰斯洛特作为被伊莎贝拉十足信任的存在，在那个时候想要引诱她跟着离开，是一件非常轻而易举的事情。
但他还是什么也没做。
冲动只是一时的，如果想要做到万无一失，不留下任何退路和遗憾，兰斯洛特需要更加周密的计划。
精灵怀着这样阴暗的情绪回到普达西诺。
刚进入中央森林，就被生命树发现了他的不对劲。
黑暗几乎将精灵吞没，一丝光明也无。
生命树耗费体内三分之一的能量，才彻底拔除了在兰斯洛特身体里泛滥的黑暗物质。
如果只是其他普通的精灵，生命树并不会以自己为代价救他。
但是兰斯洛特不一样。
他是世界意志选定的精灵王，注定要统一整个普达西诺，为精灵族带来新的繁荣。
可生命树也没想到，在拔除所有黑暗物质后，兰斯洛特的情绪还是阴晴不定，甚至公然在中央森林王宫的寝殿里，打造了一个巨大的金色鸟笼。
生命树这才惊觉，原来不是黑暗控制了精灵，让他沾染偏执黑暗，而是……他原本就是这样一个性格。
“你这是在做什么？！”
精灵王应该毫无私欲，冷静自持，公正而善良。
可眼前的兰斯洛特，除了脸上那副伪装起来的温柔面容，没有一丝一毫像一只精灵。
参天古树愤怒极了。
遮天蔽日的巨大树冠“簌簌”作响，铺天盖地的净化力量压在精灵身上，似乎想通过暴力洗涤他的心灵。
可是只剩三分之二能量，被精灵吸收三分之一能量的生命树，此时不再具有压倒性的优势。
兰斯洛特咬牙对抗生命树的力量。
他眼神狠厉，笑容格外恣意：“我本来就是这样的，您难道没有从我的父母身上，预测到吗？”
父母。
生命树像是顿了一下，“你在回来之后，没有去过森林精灵的部落吗？”
兰斯洛特当然没有。
在一千岁有资格离开部落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踏足过曾经生活的地方。
更没有见过，瑞比斯特——统治森林精灵居住的大绿地，最公正无私的精灵王——他的，父亲。
“你的父母已经重新回归生命树的怀抱，在我见到他们之前。”
“什、什么？”
兰斯洛特被这个惊天消息砸的一愣。
生命树是世界三大意志之一，是无数精灵生命的起源。精灵们在信仰光明神之余，更加信赖自家大地上永远光明璀璨的生命树。
所有精灵从生命树上出生，从伟大的生命树之上汲取源源不断的纯净力量。只要生命树存在，精灵就拥有漫长无尽的寿命。
但精灵和巨龙不同，如果他们受到致命伤害，而没有得到生命树的及时救治，还是会死亡。
死亡，就是让灵魂重新回归生命树。
生命树并没有回答兰斯洛特，而是抓住他因为震惊而恍惚的这一秒，迅速压制住他。
再次毫不留情地，将兰斯洛特拖回了大树之心。
污染的精灵就要被好好净化。
而这一次净化，就是十年。
再次出来时，兰斯洛特已经彻底变成了他父亲的模样。
属于母亲的那一双纯金眼眸，伴随着兰斯洛特的正式成年，而完全消失。
金发精灵面容清冷温柔，唇角噙着一抹和善的微笑，安静地站在生命树之前。
纯粹的金光为他加冕，戴上了属于中央森林王庭的荆棘王冠。
兰斯洛特手捧权杖，头戴王冠，庄严宣誓会永远守护普达西诺。
已经耗费了大半力量的生命树勉强撑起精神，再最后满意地打量了一番纯净明亮的精灵王，放心地进入了漫长的沉睡修养之中。
等生命树的气息从身上完全消失，金色大树之下，那抹高大挺拔的身影缓缓转身，脸上神情一点点冷漠下来，纯银的眼眸透露出一丝疯狂。
微风轻拂而过，再次眨眼，疯狂又消失了。
现在，他和生命树共生。
如果情绪波动太大，还未完成熟睡的生命树，很可能会发现他的异样。
所以，不能失控。
-
兰斯洛特不确定，如果他碰到伊莎贝拉的话，心里的野兽会不会不受控制地被放出来。
他太渴望她了。
曾经一度渴望到骨子都疼。
兰斯洛特不敢保证，他的理智足够清醒。
所以在加冕之后，精灵并没有立刻去将伊莎贝拉捉来。
没想到……某只傻乎乎的巨龙巨人自投罗网。
兰斯洛特也不愿放过这个机会。
先关起来。
反正她也跑不掉。
只要彻底解决生命树对他的限制，精灵想做什么都不会再被约束。
但现在还不行。
见少女不假思索将糖豆倒进嘴里，咔嚓咔嚓咀嚼吞咽，表情没有一丝抗拒，甚至吃完后还一副心满意足的表情，弯起那双月牙似的眼睛，轻轻舔了舔唇角。
兰斯洛特视线无声落下。
伊莎贝拉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精灵的冷淡，以及动作上的疏远。
毕竟他之前的举动，可堪称放肆大胆到了极点。
一点儿也不疏、远。
她眼巴巴抬头，“兰斯，我想吃点肉行嘛~”
两颗糖豆完全填不饱巨龙小姐的肚子。
兰斯洛特没有说话。
他转身走到了鸟笼另一边的衣柜旁，取出一件新的长裙，放到了床边的椅子上。
“把这件换上。”
精灵清冷地命令道。
眼神不再看向伊莎贝拉。
原先的睡裙被水晶权杖的棱角划破，领口略显凌乱地耷拉在少女的身体上。
伊莎贝拉本人倒是觉得没什么关系，反倒是兰斯洛特不自在。
精灵抬手解开少女脚踝处的藤蔓，允许她在鸟笼内随意走动，去将裙子换掉。
“不给我饭吃，真是的……”少女娇气的抱怨落在身后，还带着一丝熟稔的亲昵感。、
就像是最普通的撒娇。
精灵权当没听见，背过身去，望着鸟笼外浓郁的白雾，一言不发。
银眸里闪过一丝迷茫。
竟然……和他预料的不一样。
伊莎贝拉的态度。
他以为她会抗拒，会厌恶，他已经做好了承受一切负面情绪的准备，听少女用最伤人的话语痛斥和诅咒他。
可是没想到，伊莎贝拉竟然这么平静的接受现在的处境，甚至连相处模式都像是回到了在学院那时的模样。
兰斯洛特握着权杖的手紧了紧。
他忽然有些看不懂伊莎贝拉想干什么了。
被关起来也无所谓吗？
还是……足够信任他的一切，知道他不会真的伤害她。
浅浅的挣扎还没浮现，又被精灵很快压下去。心里的戾气突然再次爆发，将这一丝软弱犹豫的情绪重新吞噬。
信任，是最虚妄的存在。
只有牢牢抓在手里，哪怕是用锁链束缚。
才是最真实的。
暗银色的液体在眼底流淌，再次沉降冷凝下来。
兰斯洛特恢复毫无感情的模样。
伊莎贝拉现在表现的这么轻松，只不过是还不知道，造成她现在一切的源头，是他。如果她知道了的话……
兰斯洛特重新转身，这段时间足够伊莎贝拉换好新裙子。
他暗自捏紧权杖，决定将两人指尖的关系撕得更裂开一些。
打碎的镜子或许永远不会粘会原样。
但是无所谓。
如果让两人的关系保持在一种虚假的平和状态，那他永远会是被欺负而又再次抛弃的一方。
现在掌握权在他的手中。
兰斯洛特冷酷地想，他要让伊莎贝拉认清事实。
他没有在和她开玩笑。
可等精灵转身，一抬眼却发现伊莎贝拉竟然并没有换上新的裙子。
？？！
她还穿着那条破破烂烂的睡裙，坐在高高的床榻边上，两条纤细的小腿垂下，在半空中悠闲地晃来晃去。
察觉到精灵的目光。
伊莎贝拉仰起头，“你思考完了？”
“什么？”
少女安静地看着他，不着痕迹打量一番，随后挑了挑眉毛。
面上五官缓缓绽放盛开，伊莎贝拉弯起漂亮的眼睛：“要抱抱吗？”
说着大大方方舒展举起双手。
随着少女抬起手臂的动作，身前那几片本就岌岌可危的破碎布料，更让某些风景变得若隐若现了起来。
莹白饱满的弧度，像是一捧皎洁的月光。
诱人想要触碰。
精灵只匆匆瞥了一眼，飞速垂下眼眸。
瞬间化为一道细碎的金光，消失在鸟笼里面。
“喂，兰斯——”伊莎贝拉扯着嗓子大喊，“我还没吃饱，你别跑啊！”
可没有人回应。
“兰斯！兰斯你回来！”
她又喊了两声，空荡荡的空间声音传的很远，没有回音。
看来这个地方真的很大呢。
伊莎贝拉心想着，知道不会有人回应后，不再浪费力气。
她继续靠在床头晃着小脚，勾起的唇角隐约漏出一抹细白的贝齿。圆钝的弧度没有丝毫锋利感，似乎连啃一颗苹果都需要费劲儿。
但伊莎贝拉并不慌。
望着精灵消失的地方，自得其乐地轻哼了一声，“跟我斗。”
巨龙小姐这几年跟着莉迪亚，闲得无聊时为了打发时间，硬是被摁头安利了很多奇奇怪怪剧情的书。
就算仅停留在理论知识，但她也不是白混的。
对付兰斯洛特这种纯情小精灵，那还不是小意思！
伊莎贝拉高高兴兴从床头蹦了下来，兰斯洛特不在面前，她也就不再继续装作一副饿的爬不起来的柔弱模样。那两颗糖豆还是很管用的，起码现在腿也不酸痛了，感觉绕着这个鸟笼一口气跑个十圈也没问题。
当然，和巨龙的身体素质比，还是差远了。
但伊莎贝拉不嫌弃。
她低头看了眼身上破破烂烂的裙子，撇了撇嘴没说话，努力忽略掉之前那些让人面红心跳的画面。
干正事干正事！
伊莎贝拉认认真真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不放过一丝细节。
她顺时针绕着鸟笼转了一整圈，才发现原来这个笼子并不只有一层。顺着最外圈的楼梯边缘，可以看到有一节环绕着向上的楼梯，楼梯尽头隐没在一圈细碎的虚光之中，应该是魔法禁制之类的东西。
伊莎贝拉犹豫了一下，暂时按捺住好奇心没有上去。
继续在一楼观察，左碰碰右摸摸，将桌子上的瓶瓶罐罐翻了个遍，衣柜打开也翻一圈，脸上始终挂着一副天真好奇而又百无聊赖的表情。
似乎真的只是因为无聊而在闲逛。
最后，等把一切都看了个遍，伊莎贝拉来到鸟笼的边缘。
她走了大半个小时，娇气的身体很快就走累了。于是一屁股坐下靠在了栏杆最边上，背脊依靠着鸟笼的栏杆，抬起头望着天空。
过了一会儿，少女的目光开始变得朦胧迷糊。
很快呼吸平静了下来。
看起来像是睡着了。
“……”
然而，藏在身后的一只手，悄悄抵在后腰处，反手用指尖暗自摸索着鸟笼栏杆的根部，顺着纯金的纹路缓缓向下。不着痕迹地寻找着魔法的存在，看看是否有什么地方可以破开鸟笼上的魔法禁制。
然而伊莎贝拉什么也没有摸到。
任何魔法阵都会留下痕迹，尤其是这种禁制类魔法，势必会有结界阻挡的感觉。
可是什么都没有。
难道……真的就只是一个外表奢华的纯金鸟笼？
这不符合兰斯洛特严谨的性格啊。
伊莎贝拉心底困惑，眼睛一直保持闭着，心里不断思考着。
那她是不是可以找个机会，把笼子咬开逃出去？
如果只是普通的金笼子，对于巨龙而言，就像是一根柔软的香蕉一样，轻轻一咬就会变成两半。
越这么想，伊莎贝拉越觉得有可能。
方才精灵离开的时候，伊莎贝拉特意关注过周围空气，除了兰斯洛特站的那一块儿有魔法痕迹，其他地方都没有被破开结界的迹象。
那么……
伊莎贝拉忽然变得振奋起来。
她努力调整着呼吸，让自己看起来仍保持着睡着的状态，心里却开始雀跃了起来。
只要稍微恢复一点能量，一点点就好——伊莎贝拉想起自己幼崽期最初的时候，有一段时间因为能量严重匮乏而无法自由转换形态——所以现在只要恢复一点，她就可以将身体的某个部位变回巨龙，不需要变全部，只要一颗牙齿就行。
一颗尖锐的巨龙牙齿，足以将这个笼子咬出一个大洞。
然后，她就可以顺利逃离这个该死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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