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回晋阳

　　“呦，又是双百啊，不错嘛？”卞妈舒服的斜靠在自家的沙发上，手里扬了扬卞楠的期末试卷说。

　　坐在下手马扎上的卞楠皱着脸，眼睛眯成月牙状，陪着笑说：“这不是您教的好嘛。学习使我快乐。”

　　“是吗？”提到自家儿子的回答，卞妈似笑非笑地直起身子，盯着卞楠接着说：“那你给我解释解释，每天必到的粉笔头、刚没了的小叔，爱喝普洱的爷爷，能挣钱的生意是怎么回事？嗯？”

　　已经在回晋阳的路上忍了一路的卞妈，终于在回到家后将内心的疑惑和担忧发泄了出来。疑惑的是，自己儿子什么时候这么能搞事情了？担忧的是，卞楠又是写歌，又是囤茶，还撺掇自己老爸跟人做生意，最可气的是竟然还敢天天在课堂上睡觉。

　　越想越气的卞妈身处手指在卞楠的脑袋上点着，说：“我让你去燕京是学习，见世面的，你可倒好每天给我干些什么，啊？”

　　卞楠小声逼逼道？“见世面。”

　　“嗯？说什么？”

　　“没有，绝对什么也没说，你最近一定是上火了，耳鸣，我给您倒杯水去。”说完，不等自家老妈回话，卞楠一溜烟的跑进厨房。

　　看着厨房里装模作样摘菜的卞爸，卞楠悲愤交集，说：“怎么回事，不就和李国庆他们喝顿大的嘛，怎么都和我妈说了”

　　卞爸一脸无辜的说：“都怪李国庆，喝多了啥也说，你妈那酒量你又不是不知道，加上田宇，我们仨加一块也不够你妈一勺烩的。还有那个周小欧，我还以为多能呢，结果第一个嘴吐鲁、钻桌子的就是他。”

　　喝酒真他娘误事。

　　万幸的是，在卞楠卖萌、卞爸的助攻下，卞妈自己也思索半天，发现这几件事情没有什么不妥之处。这才暂时相信自己儿子算是个聪明的，做出一些稍稍出格的事较为正常，此事才堪堪就此告一段落。

　　本来约好的周六送卞楠回晋阳古城的事，被爷爷卞应生来电阻止了。

　　因为村长换届一事，从今年春节卞松年和李志国打架开始，整个村里就闹得乱哄哄的。

　　虽然村大队多次召集村里大姓人家协调这个事情，但是由于事儿首先就是从这卞、李两家开始闹得，其次这届的村干部能继续干到下一届的也就是妇女主任。所以，明面上都会打着哈哈，暗地里却动作频频。

　　对于村民，有心思竞选的人家給村里每家每户递烟唠嗑那是基本套路，送米送油是常规操作，直接点现、上手的事情也时有发生，只为到时候能让村民投自己一票。

　　至于竞选人之间那就更有意思了，都本着我整不好，但你们也不能比我强的思路。当面赞美背后诋毁，你刨绝户坟、他踹寡妇门，互相使绊子。

　　让一群每天在村里晒太阳，嗑瓜子的大爷大妈纷纷表示这瓜，它真香。

　　毕竟，谁也知道，只要能竞选成功，首先要做的，就是对集体煤矿的公司化改革，而股改后的煤矿能挣多少，大家都心知肚明，毕竟已经有个现成的样板摆在那里。

　　只要改制成功，村长作为带头人就有先天优势成为公司法人，那么前期的投入就会产生源源不断的回报。

　　财帛动人心。

　　随着竞选时间的逐渐来临，一些准备不充分的人家就被淘汰，果子没吃着不说，前期投入也打了水漂。

　　在6月初的时候，局面已经渐渐明朗起来，有能力竞选下一届村长的人选只剩下三人。

　　卞松林、李志国、胡天来。

　　至于本来可能成为卞家代表的卞松年因为打架，且长年不在村里的原因，在卞家内部讨论中就被筛选下来。

　　为此，老大媳妇找自己公公明里暗里埋怨了好几次。

　　至于老三卞爸，则很自觉地以自己年纪最小，又是公务员的原因早早退出，和自家三个姐妹一起笑眯眯吃瓜看戏。

　　反正自己家老婆这么能干，家里又不缺吃不缺喝的，怕啥。

　　李志国则是因为自家的弟弟年岁太小，成为李家的唯一代表。

　　到了目前这个局面，卞、李两家现在也想清楚年初打架那件事的原委了。

　　胡天来是村里的一个二流子，早年在村里也是聊猫逗狗一般的存在。长大后更是人憎鬼厌，每天纠集一帮人在家吃喝刷牌，一来二去还真在周边闯出一些名声。

　　胡天来这人滑溜的很，每天白天回村，身边都有三四个人跟着，宁愿绕远走大路，也绝不会就近抄小道。特别是每天一到了晚上，他就回晋阳市内随意找个酒店或ktv猫一宿，绝不在古城村里住一晚上。

　　这让卞松年、李志国相当恼火，却又无处可发。

　　也正因为村里这个局面，卞应生早早就卞爸打了电话说，没大事选举前就不要回来了。等到卞楠放假，老爷子又专门打来电话说了一次。

　　得知这一消息的卞楠对此也有些无奈。

　　毕竟前世的时候爷爷退了以后，自己家就和村里的事务离的越来越远。

　　他只记得李志国当上村长的时候已经是在2000年左右了，所以这次到底谁能被选上，卞楠实在是想不起来。

　　对于胡天来，卞楠倒是有些印象，毕竟小时候在村里抬头不见低头见。

　　90年代晋阳市的商业、娱乐中心还在柳巷、开化寺一带，因此这里鱼龙混杂，各式各样的人都喜欢来这里娱乐消费。

　　而卞松俊的单位福利房就在附近的一条支路上，无论是上下班，还是买菜都必须经过开化寺街。

　　这天晚上，随卞妈一起在善邻开化寺店检查的卞楠无聊的看着街边的人流，嘴里正吸溜吸溜地抿着“喜乐”。

　　这时，门口流动面摊上出事了。一伙喝醉的混子与面摊老板争执起来。

　　这让刚刚还百无聊赖的卞楠，放下了手中的饮料，聚精会神的看起了热闹。

　　当他发现这群混子中，还有一人是他认识的时候，卞楠来了精神。

　　招招手叫自家老妈过来，确认没认错，又看到这帮混子到对面的KTV潇洒。

　　卞楠眼睛笑得眯了起来，嘿，大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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