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蜂蜜蛋糕
夏油发完消息就把手机合上装进裤兜里，看着渐渐消散的幽灵，夏油走到一旁跺了跺脚，像是要把什么污秽给跺干静似的，但是他的鞋面上并没有任何脏东西。
夏油刚才打开手机是想看有没有父母发的消息，毕竟现在已经晚上9点多了。但看到只有宫村发的消息时，夏油的内心还是有些失落的，他们今晚又去加班了，估计不会回来了。
夏油兜里揣着晚饭钱，沿着街边慢慢的走着。东京是个繁华的城市，即便是晚上的街道也是灯火通明的场景。
插兜走在街上的夏油在人流中并不突兀，半睁着的眼睛同其他的路人一样打量着街边的店铺。就像每一个消费者一样，在考虑是否要进入这家店掏空自己的钱包。
一家装修豪华，透过橱窗就能看到各式糕点的蛋糕店出现在夏油眼前，里面打着暖黄色的光，照着整个蛋糕店都显得金灿灿的样子。
“文明堂”，看着店名的夏油：‘啊，是这家店呀，几年前父母还在这里给自己买过糕点。是店里最有名的招牌糕点，蜂蜜蛋糕呐。’
夏油透过玻璃橱窗看到摆在最显眼的位置上的糕点。蜂蜜蛋糕一块块的排放在玻璃柜里，金黄色的蛋糕体显得蓬松柔软，表皮被烤成诱人的浅褐色，外表看起来和普通长方形面包并无区别，味道忘记了，但在记忆里好像和幽灵凝聚的能量核一样并不好吃。
再往前走，夏油拐到巷子里找了家寂寂无名的拉面店，准备解决今天的晚饭。
夏油杰是在五年前第一次吞食幽灵的，那时候他才7岁，正是上二年级的时候。
聪明的夏油杰每回测试都能拿到满分，小孩子还不太清楚测试的意义，同学们大多都把测试当玩一样。日本的小学二年级测试确实没有太大意义，但是作为教学的老师没有理由不喜欢一个乖巧懂事学习又好的学生。
新上任的老师格外喜欢这个名叫夏油杰的学生。从夏油杰回家时的一路照顾，到周六周末带他去玩，可以说这个新来的老师将夏油杰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来照顾。
慢慢的夏油杰也对这个老师说出了自己眼里世界的样子，虽然她同自己的父母一样，不相信夏油杰说的话，但是她愿意去倾听小孩子的奇思妙想。
后来在一个周末里，老师带他去一家咖喱私房店吃饭时，店里出现了三只幽灵，他们比夏油杰以往见到的都大，长的也比以往的都丑，犹如怪物一样。
原先只有夏油杰一个人可以看清，但当有人死亡，大家开始害怕时，夏油杰发现在店里的人都能看清。
人类永远都会害怕突然出现的未知生物，有的开始尖叫，有的开始想冲出小店。当有人发现出不去后，大家就都开始躲藏。
老师也不例外，尖叫过后，看到无法逃出去，就拉着夏油杰的手开始到处找地方躲藏，祈求着怪物忽视掉他们。
年幼的夏油杰被老师藏在后厨柜子里，她自己则蹲在外面祈祷着。
很多被吓坏的食客都成了三只怪物的盘中餐，老师更是瑟瑟发抖的贴在柜子门口蹲着。而夏油杰则缩在一门之隔的狭小空间里，除了忍耐全身被压缩时的疼痛，夏油杰还感受到老师的颤抖。
厨房的门被暴力破开，沉重的脚步声在厨房响起，有些躲在厨房的食客发出了惊恐的尖叫声。
感受到柜门不在颤抖的夏油杰，轻轻的推开小门，爬了出来。
没看到老师的夏油杰，捡起地上的铁棒，慢慢的在地上爬行。
在拐角处看到背对着自己的怪物正在啃食着什么，悄悄靠近的夏油挥起铁棒对着怪物的脑袋一顿猛砸。
看着倒下的怪物，夏油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有这么大的力气。倒在地上的怪物渐渐凝聚成的一个圆球，夏油杰还没来得及观察手上这个球是怎么回事，便看到满是血污的地板上散落着老师的衣物和一些肢体残渣。
夏油杰双手捧着这个有些发黄光的球，跪在地上愣愣的看着血污中的衣物和残骸，任由地上的血浸湿了自己的裤子。
听到厨房动静的另外两只怪物，向这边走来。
马上那两只怪物就要来了，跪在地上的夏油杰流着泪狼狈地啃食着那个看着就让人厌恶无比的球。
恶心，想吐，夏油杰从来没吃过这么难吃的东西，味道犹如处理过呕吐排泄物的抹布。最关键的是只要一想到手上的这个球在前几秒前还在啃食他的老师，夏油嘴里就泛起血腥味，忍不住的想吐，眼泪也止不住的流。
听到外面怪物脚步声的夏油抑制住想吐的欲望，快速将这个核吞下。
在两个怪物进来后，夏油杰完成了转化，并释放了刚才所吞食的怪物。
趁着三个怪物在厨房打斗的空档，夏油杰快速从后门跑了出去。
身上沾着血的夏油杰在小巷里跑着，被街上的巡警看到带回了警局。
在警局待着的夏油杰看到了自己的父母，一直没调查清楚的警方将年幼的夏油杰扣在了警局。
父母温柔的询问着夏油的状况，在知道夏油没有吃午饭后，夏油妈妈在外面带了几块糕点回来。
“杰，看，这是妈妈特地去文明堂专门买给你的招牌糕点，蜂蜜蛋糕呦。”
夏油妈妈将印有文明堂商标的袋子提在夏油的眼前晃了晃，看着没有反应的儿子，夏油妈妈从袋子里掏出一块蜂蜜蛋糕递给夏油杰。
接过蛋糕的夏油杰，在父母的视线下，硬着头皮张嘴咬了一小口。
嘴里还是呕吐物和血的感觉，但是伴随着蜂蜜烂甜的味道突然在口腔里蔓延开来，本就不舒服的胃在甜味的刺激下搅得翻腾了起来，什么都吐不来的夏油干呕了几下。
不想吃糕点的夏油在父母关爱的注目下，硬着头皮大口将蛋糕快速吞咽下去。
蛋糕湿软的口感让夏油想到血污上老师的衣物和混在血里的身体残渣。老师的脸，老师的声音，老师平时倾听自己诉说秘密时的笑容，一一在夏油的脑海中浮现。
人类如此的弱小，从小就与众不同的夏油，在此刻好像认识到自己这个能力究竟是要拿来干什么的了。
明明没有看到老师被怪物啃食的场景，但此刻吞咽着糕点的夏油，就像亲眼见到老师被撕碎吃掉的画面，嘴里也满是作呕的血腥味。
晚上终于跟着父母离开警局的夏油，拎着父母硬塞给自己的糕点回到了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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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在拉面店解决完晚饭，手插着兜慢慢的晃回空无一人的家里。
打开手机，没有父母的短信，不过在一个小时前到有宫村发来的消息。
宫村伊澄：“夜跑，会不会太晚了，要早点回家哟夏油同学，外面不是很安全。”
窝床上打了一个小时游戏的宫村，看到手机闪了闪，有短信。
夏油杰：“谢谢关心，我已经到家了。”
宫村伊澄：“现在才到家也太晚了吧，不过安全到家就好。”
夏油杰回到家里没有开灯，安静的坐在沙发上，黑暗的客厅里，除了月亮从窗户里照进来的光芒，就只有沙发上亮着的手机屏幕光。
看着手机里的短信，夏油杰总觉得对方像是在用哄弟弟的语气说话。
夏油杰：“谢谢宫村哥哥的叮嘱，我下次不会这么晚回家了。”
宫村看着手机里乖巧的语句，盯着哥哥这个词看了一会儿，总觉着夏油杰不是会乖乖听话的样子。
宫村伊澄：“啊，时间挺晚的了，明天周一，早点睡觉吧。”
夏油杰：“晚安，宫村哥哥。”
虽然自己确实是比夏油大，但一想到夏油比自己高许多的个子，和这两次接触下来比较成熟的处事风格，看着手机里哥哥这个词的宫村就感觉特别别扭。
宫村伊澄：“晚安，夏油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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