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8
1
我正在努力做到最好，但显然效果并不理想。
自从那天一时冲动签下了法案之后，事情就在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
瑟曦是对的，托尼也是对的。
我从来不做选择——只要事情牵扯上后果。
一些我不想面对的后果。
我惊讶于周围人的理所当然，他们没有向我提起法案根本不是因为伊卡瑞斯只关心自己，或者托尼对我有愧疚。
是因为他们比我更加了解我自己。
又或者是……我一直在逃避着自己。
我知道签下法案是件冲动的事，可当时无法控制的羞耻驱使着我必须做些什么。
我并不是同意法案的提议才签下的，我只是迫切地想要证明——我能做出选择。
2
而后果就是现在我被迫坐在这个诺大的会议厅里。
这里的人或多或少是我的朋友，或者是我的敌人，这要取决于我们正处于哪一个阶段。
上一次我见到这么多超级英雄聚在一起，是内战，他们都着急地杀掉对方。
而现在有些人打着绷带，有些人的额角还有伤痕，但他们至少都穿着休闲服。
杀掉对方的那部分可以先不考虑。
所以目前应该是朋友。
3
我和永恒族们坐在一起，在一众超级英雄和变种人中，我们看上去可悲地正常。
托尼坐在最前排，他身前的演讲台上站着一个老头。
通过他的制服和肩章，我猜他是罗斯上将，他正给我们解释法案生效后会发生什么。
哪怕羞耻和愧疚会蚕食掉我的内脏，我也不该签下法案的。
那太慌不择路了。
而我现在正在为自己愚蠢的行为付出代价，我们成了政府的雇佣兵，随叫随到。
当然除非我们打算违约。
又叹了口气，我把注意力彻底从罗斯身上移开，前面椅背上的印花图案越来越有趣，直到周围的一切静了下来。
呼吸卡在嗓子口，口腔越来越干燥。
究竟是怎么发展到了这一步？
4
一切都糟透了。
过去我总是引以为傲，因为我总是那个看见事情所有可能，预判所有不利结局，然后规避它们的人。
理智？至少这是我以为的——不！你只是在逃避！
一个声音在我脑中呐喊，你是个胆小鬼！
是的，没错，我是个胆小鬼。
而我的胆小让我卡在这困境之中动弹不得。
5
“你在干嘛？”伊卡瑞斯撞见我在阳台上发呆。
我指了指天空，“我在看她。”
“你的力量恢复了吗？”他看着满月问道。
哇哦，伊卡瑞斯正在关心我，这可不多见。
我点点头，“从我回来的那一瞬间就恢复了，毕竟我有一颗卫星充电。”
“你最近一直很安静。”伊卡瑞斯又说道。
“所以在你心目中，我总是吵个不停？”
他轻笑了两声，“你不是最糟的那个。”
“我会记得提醒金勾你这么说的。”我扯出了一抹笑容。
伊卡瑞斯摇摇头。
6
“告诉我，伊卡瑞斯，我真的在做选择这件事上这么糟糕吗？”乌云遮住了月亮，我终于鼓起勇气问了出来。
我得知道到底有多糟糕。
他沉默了一会，然后说：“你确定要问我吗？我想在这件事上，我没有资格评价你。”
“告诉我有多糟糕。”我逼问。
我们都知道他做过什么，但今天不是关于他的。
“赫卡忒，不管你愿不愿意相信，但我们是兄妹。”
“你是在说我就和你一样糟糕吗？”我抱着头哀嚎了一声。
伊卡瑞斯程度的糟糕确实很糟糕，毕竟他差点毁掉了整个地球。
“我猜阿里瑟姆在创造我们的时候一定是分心了。”我开玩笑道。
“也许……”伊卡瑞斯勾起一个嘴角，“但改变永远不迟。”
7
伊卡瑞斯在试图开导我，这不是件寻常的事（通常会是瑟曦），也不是他擅长的事。
于是我们陷入了一个奇怪的对话，他试图让我谈谈克拉克。
我不确定这样的对话是否有安慰的作用，但是他很坚定。
所以我只好丢出了一个克拉克的幻象——事实证明这不是件好主意。
他穿着那件玛莎无数次想丢掉的起了球的法兰绒格子衫，和一条普通的水洗牛仔裤，他的头发乖巧得打着卷垂在额头上。
我能感觉到眼眶处的钝痛，但我移不开视线。
哪怕我的记忆再清晰，“克拉克”的眼睛依然是个黑洞，提醒着我这不过是我的法术。
“我以为你说他也是超能力者？”伊卡瑞斯没有给出过多的评价，“他都有什么能力？”
他笑起来有难以置信的温暖，还有两颗愚蠢的小虎牙；哪怕他能透视，但他从来不作弊；如果他愿意，他能是最棒的四分卫；维修一切机械对他来说小菜一碟；虽然与他的外表不符，但他对文学有非常高的素养……
“额……”我揉了揉鼻梁，皱起眉毛，想要集中精神，脱口而出，“他会飞，无法置信地强壮，我不觉得吉尔伽美什是他的对手，没有任何东西能伤害他，热视线，他不是人类，他来自氪星。”
“会飞，热视线，强壮，外星人……”伊卡瑞斯看着我，“我该紧张吗？”
哦，老天，我知道这听起来像什么！
我摇着头，“哈，哈，很好笑伊卡瑞斯，他和你完全不一样。”
“真的吗？在我听起来，他的能力和我……”
“omg，伊卡瑞斯，这听起来糟透了！克拉克，他是我见过最强的超能力者，我不认为我们的世界能有像他一样强大的人。况且，他能做到的不只是这些，他比玛卡瑞还要快，他有透视眼，可以随时给周围的环境拍x光，我确定他的视力和听力也是非常强大，况且——”
我抬手改变了“克拉克”，“他有披风。”
伊卡瑞斯看着眼前的男人，和他红蓝色的制服举起了手，“赫卡忒，我只是在开玩笑！”
8
伦敦是个不错的选择，我可以把他送到那去。
我咬牙切齿地想。
“我很抱歉，但我很高兴你变得活跃了起来。”伊卡瑞斯语气里的戏谑还在。
我挑起一根眉毛，也许更具体些，瑟曦的门口。
伊卡瑞斯叹了口气，“你意识到你刚刚提到克拉克时说的话比过去三天都要多吗？”
……
好吧，他今天能留在纽约。
我低下头呼出一口气，“克拉克”消失在阳台下。
伊卡瑞斯倚在围墙边，“你知道不论你做什么选择，我都会支持你的吧？”
“你说得好像这里有第二个选择似的。”
“只要你愿意承担后果，总是有办法的。”
9
“你不会是在说……”
“我到现在还能感觉到他坐过我的沙发。”
10
伊卡瑞斯是对的。
也许不在这个世界，但是总有办法的。
这一切都太疯狂了！
但这不是什么羞耻和愧疚驱使下做出的选择。
这是我的选择，我选择克拉克。
11
“洛基！——”
这是什么地方，我从传送门中穿过，看着眼前有些熟悉的街景。
上西区？洛基在这干什么？
过去的几周里我都在尝试定位洛基，但这不是件容易的事。
他穿梭在所有平行宇宙和可能的时间线里。
我能做的只有设下定位法术，当洛基出现在我们宇宙现在的时间线上时，传送门就会带我找到他。
“洛基！——”
路人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干什么，我很着急！
12
一个奇怪的身影穿过巷子。
……？
19世纪的衬衫和马裤？除了洛基没有人会穿成这样走在伦敦的大街上了。
我跟了上去，“洛基！等等！”
前面的人停下了脚步，疑惑地转头，“赫卡忒？”
我很高兴他没有问我是怎么找到他的，通常这样的情况下，我都需要耗费时间解释一番。
这就是法师之间的便利。
“我需要你的帮助。”
他愣了一瞬，然后熟悉的笑容立刻回到了他的脸上，我能看到他瞳孔下闪烁的绿光。
“我们要去找乐子吗？”
别让他太激动，赫卡忒，这件事得小心行事。
“你上次说的——”
我立刻被他打断，洛基走近我笑道：“我们要去找乐子了！”
13
老天，我一定会后悔的。
14
距离洛基兴奋地离开过去大约十五分钟，期间我能做的只有盯着巷子里的井盖。
根据洛基说的，只要我们足够小心，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我不相信他，任何聪明人都不该相信洛基。
况且我几乎能猜到他在隐藏的事实——tva
15
洛基笑的未免有些过于兴奋了。
我看着手里的六颗宝石，又看了看背后的山峰，“你确定这不会改变这里的时间线？不会多出一个平行宇宙？”
他呲牙笑着，“你不会改变任何事，几分钟后这座火山就会爆发，抹掉整个城市，你做的任何事都不会改变这个事实。”
末日理论——在他酿成大祸后得出的结论。
如果我用宝石在这个现实捅出一个大洞，那庞贝的火山灰也会把它填上吧，我安慰着自己。
我长舒了一口气，能量慢慢地涌现，六颗宝石盘旋在我的手掌上方。
我是永恒族，宝石的力量不会对我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额……”洛基突然朝我走进一步，“只是以防万一，我介意你把这个带上。”
他把一块灰白色的石头放在了我的手上。
我发誓……这——
我的手指在石头下轻微震动，整个身体都在叫嚣，我的能量比任何时候都要活跃。
“你挖了块月球陨石？！”
“我想nasa的人不会介意的，如果时间允许，我会去月亮上给你带一块。”他耸了耸肩。
不好的预感悬在心头。
“你为什么给我这个？”我以为他说了力量宝石能够在另一个世界稳定我的能量？
“yeah……关于这个……上次我穿梭到那个世界的时候，盒子里的宝石少了几颗。”
我瞪大了眼睛，与此同时脚下的大地开始微微颤抖，“你现在才想起来告诉我？”
洛基拍了拍我的肩膀，“well，最糟糕的情况就是在过程中少几颗宝石……然后你就会被困在那个世界，再一次。虽然我也很想采取保险措施，但是每个平行宇宙只允许存在六颗无限宝石，所以这是我能做到的最好了。”
16
ok，我也许会被困在那里。
洛基看着赫卡忒身后即将爆发的火山说：“如果你——”
我打断他，“这次我不会逃避了。请你告诉伊卡瑞斯……他会知道怎么做的。”
洛基难得表情严肃点了点头。
下一刻身后的火山发出一声巨响，整个空间都随之颤抖，无数的尖叫和嘶吼响起。
我感受着宝石的力量，许下了自己的心愿。
“希望我还能再见到你，赫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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