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茸明汤

啪——

        袁紫萱头一偏，眼前一黑，模糊中只听得茹嬷嬷疾步进来，“王爷留情啊！”

        王爷没有留情，又一巴掌抽了过去，他狂怒过后，看到袁紫萱背后的血水，冷冷地道：“为她处理伤口，伤口缠紧，换上深色衣服，再灌一碗茸明汤让她撑半天。”

        袁紫萱倒在地上，看到上官尘的绣金线黑色锦靴逐渐远离视线，慢慢的松下一口气。

        茹嬷嬷和洛梅上前搀扶袁紫萱，都没说话，默默把她扶到床上趴着，剪开袁紫萱的衣衫时，两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气。

        “三十大板，他们是真没留情啊，是真的狠打。”洛梅实在不忍，隐隐有些哭腔道。

        茹嬷嬷若有若无的叹了口气，沉着声音吩咐：“快去拿热水，药粉，再熬茸明汤！”

        袁紫萱全身都痛，尤其在剪开衣衫，轻轻撕扯黏糊在一起的贴身衣物时，她全身都在颤抖，但是，她一声不吭，嗓子里像有火在烤，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洗伤口，刮血水，上药粉，整个过程，她都默默忍受，像在做一场噩梦，醒来就好了。

        恍惚中听到洛梅的声音。

        “嬷嬷，真的要进茸明汤吗？”

        “进吧，若不进，只怕命都保不住了。”

        “可这茸明汤.....”

        “不要废话，快扶起王妃。”

        两人说的什么，袁紫萱有些听不清，她如一团败破的娃娃被扶了起来，嘴里流进了温热的液体，很苦，她几乎失去了吞咽的能力。

        茹嬷嬷在她耳边叹气道：“王妃，喝吧，喝下去伤口就不痛了。”

        袁紫萱愣了愣，没来得及思考，药水便喝了下去，苦的她想捶地。

        药喝了下去，袁紫萱觉得胃部生出一阵暖意来，感觉得舒服许多。

        “王妃，等您出宫回府，奴婢再慢慢为您调理身子，如今请您先闭上眼睛休息一下，一会儿就好。”茹嬷嬷轻声说。

        袁紫萱闭上眼睛，脑子里像是有火花噼哩啪啦的声音，还有一些杂乱的话语在回响。

        “你错了，你不配本王恨，本王对你，只有厌恶，你就像恶臭的苍蝇，叫人恶心，否则，本王也不会在这黑漆漆的凉亭中喝了药与你圆房。”

        是晋王上官尘的声音，声音里夹着怨恨与憎毒，她从没听过这么绝情的话。

        也有人在耳边呜呜呜地哭着，脑子里的声音，变成了一滩滩鲜红的血。

        渐渐地，耳边安静了下来。

        仿佛脑子里那千万条乱糟糟的线都终于理顺。

        袁紫萱感觉痛楚也渐渐消失，不，准确说，是麻木了！

        恍然睁开眼睛，看到洛梅站在床前。

        洛梅见她睁开眼睛，连忙问道：“王妃。感觉好些了么？”

        “不痛了。”袁紫萱摇头。

        她伸手去掐自己的脸，却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这比麻醉药还要好使？

        “那奴婢扶您起来，要更衣了，否则王爷会生气的。”洛梅伸手去扶她，茹嬷嬷也从外头进来，手里捧着深紫色的衣裳，见袁紫萱起来，便道：“快更衣，王爷在催了。”

        袁紫萱站着，只觉得整个人麻木的很恐怖。任由她们两人在自己的身上剥衫换衣，缠住伤口，她一点感觉都没有。

        换好衣裳坐在铜镜前，袁紫萱抬眼打量着镜子里的自己。

        脸蛋的确标志，但是脸色苍白，嘴唇很干，一点血色都没有，头发乱糟糟，略宽的额头被遮住，皮肤一点光泽都没有。

        随着茹嬷嬷和洛梅的巧手在她脸上一阵忙活，袁紫萱便见铜镜里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唇红齿白，面若桃瓣，可是仔细看，长而弯的睫毛下却藏着一双毫无生气的眼睛，袁紫萱睁大眼睛，试图显得有精神一些。

        “茸明汤是什么?”袁紫萱坐到椅子上漫不经心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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