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火锅宴（下）
酒过三巡，大家都已经吃了个六七分饱。
今晚简云舒做东，客人们给足了面子，加上火锅实在美味，纷纷表示还能再战五百回合。
简云舒在俞忆薇和谢凝身边落座，吃了一会儿，打算去各桌询问一下口味是否符合。
转到男同志这桌时，几个喝得脸红脖子粗的小伙子话都讲不利索：“以后我……啊不是……谁娶了云舒真是有口福了！”
遭来同伴的嘲笑：“哟，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啊？”
黒经理也有些喝酒上头：“谁？我老黑第一个不答应！”
易洵毫无存在感地坐在角落，简云舒忍不住问：“小易你呢？”
她本意是问菜合不合口味，易洵却很认真地想了想说：“她在外面当厨师已经够累了，难道不是应该自己学着在家做饭给她吃吗？”
这牛头不对马嘴的，啥跟啥啊！
简云舒脑子转了半天才弄明白他在说什么，脸瞬间爆红。
他他他回答的是……谁，娶了，云舒，真是有口福了，这个问题。
她做贼心虚地看了看四周，谁也没有注意到他们这一角的状况，不禁松了口气。突然又觉得有点奇怪：她心虚个啥劲！
易洵自知闹了个大乌龙，赶紧抹除了所有人关于这段对话的记忆。
简云舒用手给自己扇了扇风，找了个借口脚底抹油。
到了刘晚芳这桌，阿姨们全都亲亲热热地和她搭话：“云舒，快过来坐。”
简云舒刚一坐下，就被阿姨们一左一右握住了手：“看看，这闺女多水灵。又是大学生，又有一手好厨艺，谁以后娶了云舒肯定有口福啦！要不是我家儿子太不成器，真想介绍给云舒认识一下嘞！”
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简云舒摆摆手：“我这不算什么，阿姨们过奖了。”
阿姨们满脸羡慕，“阿姨小时候没条件念书，大字不识几个，现在连出门坐个公交车都费劲。云舒，听阿姨一句劝，虽然赚钱也要紧，但千万不要为了赚钱就不好好念书，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简云舒点点头：“阿姨，您说得对，这段时间我其实也感觉到有些力不从心。接下来，我会去找黒经理汇报自己的情况，看看他怎么调整安排。”
大家对大学生十分景仰，在听说谢凝和俞忆薇也是大学生之后，纷纷带着饮料离席拉着两人问东问西,看着这两人就像看动物园里的大熊猫。
简云舒从一大清早忙碌到现在，终于得了空闲，想着到食堂门口透透气。
晚上八点，在外聚餐的同学玩兴正浓，还未归来，门口一片寂静。
黒经理不知道什么时候搬了个小板凳坐在那儿，手里还拿了壶小酒，颇有些“对影成三人”的雅兴：“好久没尝过这酒了呢，苓苓。想当年我也是远近闻名的金舌头，安南市哪位大厨出了新菜不先请我吃饭？谁能想到我也有味觉失灵的一天呢？”
金舌头？简云舒对这个词非常敏感，她也曾经被爷爷夸奖为“金舌头”，她的味觉也在慢慢失灵……
她突然有了些离谱的猜测，难道是金舌头系统惹的祸？
简云舒按捺住心头的疑惑，继续听黒经理絮絮叨叨。
“小简来啦？这半个月真是多亏了你，老黑我打心底里感激呀。”黒经理讲到此处，动作夸张地捶了捶自己的胸口，“之前我总以为张丽是个好的，对家园食堂的管理多有忽视，结果让她在我眼皮子底下做了多少偷奸耍滑的事情！我千不该万不该，把曾经被称为‘安大一食堂’的家园食堂弄成现在这副乌烟瘴气的样子。现在你来了，给食堂带来了新生的力量。”
简云舒敢打包票，黒经理绝对已经醉了。虽然话还没有颠三倒四，但傲娇如他能从嘴里吐出这么几句好话，除了醉酒吐真言不作他想。
果然，下一秒他就开始换了个话题：“苓苓，我好悔啊！那年我还是个穷小子，上学辛苦，每天总是吃不饱饭。你是那么善良，回回我到家园食堂来都会给我多打二两饭，后来我才知道是你用自己的工资贴补的。”
“我以为那是同情怜悯，也知道自己配不上你，不敢自作多情，犹豫到大学毕业都迟迟不敢坦露心迹。”
“若是我知道，我们婚后只短暂地拥有了两年的幸福时光，我一定会告诉那个软弱胆怯的自己，勇敢一点，再勇敢一点。”
“我逃避来家园食堂，因为一踏进这片地方，就会想起你的笑颜。回到家里，却只有空荡荡的房间和食之无味的残羹冷炙。”
“这么多年过去了，家园食堂还在啊，我们的回忆还在啊，可你去了哪里？”
“苓苓，今儿个是中秋，你愿意入我的梦里吗？我不贪心的，让我远远地望一望你，知你安好就行。”
简云舒听得唏嘘，没想到黒经理这个看起来六亲不认的倔老头，居然也曾是安南大学的学生，有着如此浪漫而心酸的爱情往事。
黒经理的思念，并非她只言片语就能够纾解。她转身到后厨里拿了一盘刚炸好的小酥肉，递到黒经理手边。
黒经理咬一口酥肉，饮一口酒，忍不住呜咽出声。
“今夜月明人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在这个寂静如水的夜里，在热气腾腾的火锅中，思念显得愈发绵长。
简云舒不欲打破这份深沉的情思，正转身要往里走，食堂门口走来两个学生，其中一个探头探脑地问：“抱歉，我们看见食堂的灯还开着，想问问还有什么吃的吗？”
简云舒随口问了嘴：“这么晚还没吃饭呀？”
“我们两个在去聚餐的路上遇见路人突发疾病，作为医学生，就帮忙紧急处理了下送医。等我们忙完，外边的饭店基本上都满客，索性回学校了。”
见义勇为啊这是！
“快进来吧！”简云舒热情地招呼，黒经理一边伤怀还不忘给别人挪腾出进去的位置。
“江弈，我就说吧，土园说不准还有饭。”刚刚开口询问的那个学生很得意，“我可是土园的忠实粉丝，他们几点关灯我都观察过的，今天没关灯肯定有活动。”
简云舒：……
那个叫江弈的学生手插在裤兜里，有些高冷的意味在，只冷冷地“嗯”了一下。
江弈？这名字好像听说过。
此时，有一个声音和简云舒的心声重叠了。俞忆薇从座位上噌地站起来，表情惊喜：“江弈？你怎么在这里？何致远你也在？”
江弈的室友，也就是何致远骚包地把手搭在江弈的肩上：“江弈的妹妹，咱们又见面了~”
后者立马嫌恶地甩脱了他的桎梏。
江弈的妹妹？没听俞忆薇说过自己有哥哥啊。
江弈冷冷淡淡地和俞忆薇点了个头算作打过招呼，和何致远一起找了一张空桌坐下。
俞忆薇的表情一瞬间变得沮丧，闷闷不乐地坐回去，没有了讨阿姨们欢心的兴致，就连美味的食物都味同嚼蜡。
人是简云舒带进来的，看他们不是很想和大家一起吃火锅，她只好走到两人身边说明情况：“我们食堂早就打烊了，现在是员工聚餐时间，所以如果你们想填饱肚子的话，现在只有面条。后厨还留了些没涮过菜的火锅汤底可以下面条，有猪肚鸡和菌汤两种口味选择。”
何致远早就闻到麻辣牛油火锅的香味了，但是江弈目不斜视地走过去，他也不好厚着脸皮凑过去吃火锅。
此时简云舒说还有两种口味，他忍不住问：“你们在吃火锅啊？好吃吗？”
简云舒看他一副垂涎三尺的样子，不禁想笑：“你想吃吗？想吃就坐过去一块吃吧，多双筷子的事情。只是我们已经吃了一个多钟头了，不介意的话我就去后厨多给你们片些肉来。”
“不介意不介意，”人家盛情邀请吃好吃的，何致远顾不上再去看江弈的反应了，连忙说，“我们会照价给钱的。”
“不用！这顿本来就是我请客的，你们既然来了就是我的客人。”简云舒说完就往后厨走，让他俩自己找座位入座。
江弈还有些不情愿，何致远已经拖着他往火锅走去：“你没听懂吗？是简师傅请客诶！那这火锅肯定是她亲手做的啊。哦，我忘了你这人天天泡在医院里，饭都经常忘记吃，也没来过家园。”
何致远想了想，还是要吹嘘一番简云舒：“就上回！你胃病又犯了，在宿舍疼得缩成一团。我给你打包了一份粥，你偏偏盯上我给自己打包的黄焖鸡米饭。”
老底被揭，江弈有些不太自然。
何致远还在叽里呱啦地说着，被人打断：“你刚刚说，江弈他有胃病？”
俞忆薇站起身，看向江弈：“林阿姨上回说你的洁癖症好多了啊，怎么又得了胃病？”
江弈面色不虞地看向何致远，眼神暗含警告。
“你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何苦呢？如果是因为我的原因……”俞忆薇的声音低了下去。
“这和你没有关系。”江弈还是那副扑克脸。
俞忆薇努力地扯出一个笑脸，坐了回去。
让她没有想到的是，江弈坐到了她旁边的位置上。
她立马狗腿地帮江弈清理掉桌上的食物残渣，还掏出随身携带的消毒湿巾反复擦了三遍。
一连串动作下来，她突然意识到江弈坐在自己身边的动机——相比于其他桌不认识的人，她在的这桌好歹没那么“脏”。
不是字面意思上的脏，是江弈的洁癖让他觉得一切陌生事物都是不干净的。
俞忆薇心里吐槽，真不知道他以后怎么当医生。不过，她也有听说洁癖是一些医生的职业病。
好在简云舒及时赶来，打破了弥漫在几人之间的尴尬氛围：“那个……何致远同学，江弈同学，尝尝我的手艺。肥牛卷、小酥肉、脆毛肚、干炸响铃。那边的菜自己下啊，别客气。”
她招呼完又拍了拍手，示意所有人听她说话：“朋友们，感谢咱们的小易同志，他今天一掷千金，感谢大家这些天对他的照顾！送上一道压轴大菜——清蒸大闸蟹！”
话音刚落，一群吃饱喝足去帮忙的小厨工一手端着一个盘子，从后厨鱼贯而出，盘中色泽鲜亮的大闸蟹就像黄澄澄的金元宝一样叫人挪不开眼。
高端的食材往往只需要最朴素的烹饪方式，品质上乘的大闸蟹只用清蒸的方式就能将其原汁原味的鲜美全部激发出来。
单单是揭开蒸笼盖，蟹香就随着热气扑面而来，征服了围在一旁的小厨工们。
“明天这蒸笼蒸出来的包子馒头估计也会格外香一点吧！”
明朝那位写就《湖心亭看雪》的张岱还是个品蟹专家，每逢秋天都会在家中举办蟹会。他曾经说：“食品不加盐醋而五味全者，为蚶，为河蟹。”
这话用在大闸蟹身上，一点儿没差。
易洵买的大闸蟹公母都有，分到母蟹的人刚给蟹壳撬开一个小口，就看就里面多得流油的蟹黄。蟹黄口感细腻，有着沙沙的颗粒感。美味如咸蛋黄，在蟹黄豆腐这道菜中都只能沦为找不到蟹黄时的“替身”。
公蟹的蟹膏色泽晶莹，拥有凝胶的质感，口感绵密，回味无穷。
吃完蟹黄和蟹膏，就到了蟹肉。也不知道易洵到底买的是哪个档位的大闸蟹，肉质紧实，丝丝缕缕，吃到嘴里有种甜甜的味道。被水汽一蒸，汁水充沛，仿若甘霖。
蟹腿也不能放过。
这螃蟹实在太肥，把蟹腿拽出来的同时还连着蟹肉，尤其是螃蟹最后那对用来划水的腿。
去除蟹腿上的关节，用嘴轻轻一咬，完整的蟹腿肉就自动弹了出来。
那两个螃蟹用来示威的大钳子变得不再让人惧怕，成了挑战牙口好坏的美味。
简云舒亲切地为牙口不好的大家提供拍碎蟹钳的服务，当然也有一部分人用大牙咬得咔咔作响。
她一桌一桌帮忙拍过去，看到易洵，脑子里又开始自动循环播放“谁娶了云舒真是有口福了”这句话。
都怪那些男同事，瞎讲什么呢！她拼命想甩掉这个奇怪的背景音。
只见易洵不知道从哪里掏了一副蟹八件，正在捣鼓。他的旁边放着一口小碗，里面堆满了剔出来的蟹肉和蟹黄。
这蟹八件不是古代的品蟹工具么？现在基本看不到哪家人吃蟹这么讲究了。
“好了。”易洵把蟹壳盖了回去，这只螃蟹又变成了一只完整的螃蟹。
“小易你还有这技能？这也是你那个朋友教你的吗？”简云舒问。
易洵摇摇头：“不是。她爱吃蟹，又嫌剥蟹麻烦，所以我去学了这套拆蟹的方法。”
“这样啊。你上回还没回答我呢，你朋友男的女的？”真想见见这位神奇的朋友。
“女的。”易洵打破了简云舒最后一丝猜测的可能，直截了当地给了答案。
“哦。”简云舒转身要走，易洵叫住了她。
“这碗蟹肉剥给你的，辛苦一天了，不尝一下自己的手艺吗？”
“给我的？”简云舒指了指自己，很惊讶。
易洵财大气粗：“想吃还有，反正是我买的，我做主。但也别吃太多，螃蟹寒凉，容易伤肠胃。”
一顿热热闹闹的火锅宴就这么结束了。
大家的胃填得满满的，心也变得暖暖的。在这个离家的中秋夜，连思念也带着甜蜜的味道。
简云舒和谢凝一回到寝室就开始严刑逼供俞忆薇同学。
简云舒：“怎么回事？我后来才想起来，医学部的江弈，不就是咱们校草候选人吗？”
谢凝也说：“薇薇，你不老实。”
俞忆薇没想瞒着室友，只是找不到合适的机会说。
归纳起来，就是一个少女的心酸暗恋史。
江弈是俞忆薇家的邻居，在她上初一的时候搬过来的，比她大两岁，上初三。
和所有怀春的青春期少女一样，自从第一眼见到江弈开始，帅气寡言的白衣少年就成为了她心目中遥不可及的星星。
江弈以中考状元的身份考上了他们那里的重点中学，听说他在高中也是众星捧月的存在，而自己却是个普普通通的初中生。
“插一句，你形容自己普通，那我们每周都能吃到的表白巧克力怎么说？我简云舒第一个不答应。”
“那些都是烂桃花。我们继续。”俞忆薇继续讲述。
为了能考上重点中学，俞忆薇每天点灯熬油，终于以吊车尾的成绩考上了。
她兴高采烈地去找江弈，却撞见他和同班的女生一起讨论题目。
那时俞忆薇真切地意识到，偶像剧和小说里的“近水楼台先得月”都是骗人的。在江弈眼里，她就只是一个邻居家不懂事的妹妹！
他们没有共同话题也没有共同好友，所以无论她怎么讨好，他都无动于衷。
“我总是想着放下，可每次看见他，就发现我的心还是该死地砰砰直跳，下意识地就想去讨好。我好讨厌这样没骨气的自己。”俞忆薇陷入痛苦的回忆，表情纠结。
简云舒和谢凝拍拍她的背。
下一秒，俞忆薇突然站了起来：“不过！我打算彻底放下了！江弈以前有严重的洁癖，从来不在外面吃饭，今天晚上是我第一次和他同桌吃饭。”
“我发现他吃螃蟹的样子也和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原来男神也会吃喝拉撒，我突然就幻灭了。”
“或许我一直暗恋的是只是自己心中虚构出来的完美男神罢了。”
第二天，简云舒就去找了黒经理。
她坦承：“老黑，这半个月我出了不少风头。但老实说，我也是铆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儿要闯出点成绩来，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精疲力竭了。”
“之前咱们的赌约也已经有了结果，所以我想和您商量一下，能不能给我换个工作。”
黒经理没有马上发表意见，而是说：“你说说看自己是什么想法。”
“目前特色窗口主营的饭团、瘦肉丸和黄焖鸡米饭，制作难度并不是很高。有经验的厨师只要稍加培训，也能复刻出我的八分水准。而特色窗口的名气已经打出去了，此后的客流只增不减。”
“作为食堂，我们的目标就是给师生们提供美味可口、符合心意的菜品。而据我观察，目前我们食堂的菜品供应和广大师生的需求之间还存在着不平衡、不匹配。从另一个角度来看，我们的发展潜力很大，在菜品研发、活动举办上仍大有可为。”
“我希望充分发挥自己的厨艺和学生身份，提供贴近大众需求的用心服务，研发出让师生们吃得开心、放心的佳肴。”
黒经理沉吟了一会：“你的意思是，你想作为菜品研发师和活动策划者，帮助家园食堂完成菜品升级，摆脱差评并提升人气？”
“没错！”
“可是……”黒经理面露难色。
简云舒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
她作为学生要兼顾学业，但她又需要这份工作，只能亮出自己的王牌来和黒经理交涉。
以学业为重，这是黒经理在赌约里也明确规定过的，他应该不会反对。可是看黒经理这个表情，难道是自己的要求太过分了？
她正想开口，黒经理哈哈大笑：“小简啊小简，我这招就叫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谁叫你上回打赌的时候戏弄我？我本来也是想着中秋过后跟你提这事的，希望你帮助家园食堂渡过难关，让它重新成为师生心目中的‘一食堂’，恢复家园食堂昔日的荣光！”
一桩心事了结，简云舒回寝室的路上都哼着小曲。她习惯性随手翻了翻bbs的食堂板块，就让她瞧见一条热帖。
【hot】顶着四颗口腔溃疡去吃麻辣牛油火锅……
土园，你狠狠地拿捏了我！我宣布，我的心和胃都是舒舒的~为了舒舒的麻辣牛油、菌汤和猪肚鸡火锅，就算我的整个世界长满口腔溃疡又何妨？
1l：拖出去，又疯了一个。
3l：大郎，醒醒，别再做梦了。土园特色窗口我超熟啊！哪里有供应火锅的？想什么美事呢？！
4l：口腔溃疡一生黑，希望你没有把我规划进你的世界里:)
6l：btw，舒舒是谁？
lz回复6l：舒舒是我们简师傅的名字啦~她昨晚和我互通姓名了呢_
8l：简舒舒？好可爱的名字。
……
32l：无图无真相，造谣一张嘴。你贴图出来我才信。
lz：[图片]x20
68l：男默女泪的程度了。昨晚，曾经有一扇土园的大门摆在我面前，我却没有进去，错亿谁懂？
77l：一人血书，跪求土园推出火锅啊！
79l：+10086
81l：歪个楼，楼主发的第九张图里，旁边的是不是江弈男神啊啊啊啊啊！
82l：什么？你告诉我那个吃得很香的人是江弈？那个洁癖到从来不去食堂、聚餐只吃西餐还要带全套碗筷的江弈？
这个何致远，确实是个会搞事的，闷声发大财不就行了？偏要弄这么一出拉仇恨值。
简师傅回复8l：大丈夫行不改姓坐不更名，我叫简云舒[发怒jpg]
松鹤延年回复简师傅：终于知道了大厨的名字[抱拳jpg]，之前每次在食堂找你你都不在！
108l回复松鹤延年：抓住一个出差摸鱼的贺教授。
……
简云舒回复完就没再管了，因为她收到了世界app的通知：
【恭喜您，收获“中秋的思念”，进度+5】
之前的月饼活动增加了好几点进度，这会儿进度已经过了十分之一，app额外弹出了一条消息：【您收获一条线索，是否查看？】
她点“是”，弹出来五个字：“注意身边人。”
注意身边人？没头没脑的，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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