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第79章
天无绝人之路。
那是星盗们观察雷达图后的第一想法。
一支更精良的舰队正全速前进，没有受到任何拦截，很快补充了阵型的空缺。
通过无人机反馈的影像可知，这些无疑是直属于猛虎的飞船。崭新的型号，显眼的图标喷漆，让他们顿时放下心来。
这么多艘战舰轰击一台民用飞船，结果是毫无疑问的。
……
“这里明明有人。”
莫亚眉头微皱，疑惑地盯着扫描显示的敌军动向。她能清晰看见那些像苍蝇一样在穿梭舰旁边环绕飞行的侦查舰们，然而她能通过精神力感知到的大型舰队缺并没有显示在上方。
它们肯定拥有更先进的屏蔽手段，无法被莫亚的穿梭舰发觉。如果不是因为使用深渊能量轰击后，她的能量仍然残留在那片区域，她根本感知不到这支舰队的出现。
罗南亲自来了，果然是雷厉风行，势必要斩草除根。
莫亚也不担心他会发现，直接通过精神烙印感知，果然发现他就在那个方位。
“需要将侦查舰击落吗，主人。”
“不用了，就算击落了也对他们造不成很大的损失，倒是会消耗我们的储备。”莫亚当即否决。就算飞船上搭载的多是粒子束和激光武器，不需要消耗火药，那也是需要能量的。
曾经她面对过能够进行空间穿梭的敌人，再加上自身经历的奇妙旅途，她对空间扭曲十分敏感。此刻，她能感受到有源源不断的敌人通过临时星门跃迁到此地。
罗南竟然派了这么多人来？！
她神色凝重起来，如今不得不用更严肃的态度去面对这场危机，仔细思考对策。
深渊能量已经重新积攒不少了，恢复的速度非常快，再像刚才那样击碎其中一支舰队没有问题。
但在这之后她必然会接受更猛烈的火力压制，失去了飞船，没有穿戴舰外太空防护服的她必须自制严密的防护罩，同时维持防护罩并反击是件很困难的事情，会让形势更加不利。
莫亚的指腹擦了擦神石，没有沾染上任何灰尘的表面折射出一条闪亮的光斑，半透明的晶体倒映出少女的面孔。她笑了一下，倒影中的那张脸也跟着勾起嘴角。
有了它，即便葬身于此，也只不过是会开启下一段旅程罢了。
这是她最大的底气。只不过，如果没有告别的机会，还是会有点可惜。
算了，每次离开一个位面，她又有几次能想起来和相识的人告别呢？除了回忆和一些道具，什么都带不走，时光将沙滩上的余韵冲刷得一干二净。
心头竟涌上一丝酸涩，从未有过的情绪，究竟是从何而来。
停止飞行后，莫亚解开了安全带，在驾驶室中来回踱步，靴子硬质的底部撞击在钢铁打造的地面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回音更是加剧了它的重量，如同击打在心脏上的鼓点。
她起了杀心，只要在一瞬间杀死罗南，一切迎刃而解。没有了头领，不知这群为非作歹的星盗会不会就此收手。
如果他们之中有对罗南十分忠诚的走狗，说不定会因此激发血性，发出更激烈的反扑，但这肯定是小概率事件，星盗之中大部分是什么人，莫亚还是能猜到的，他们不过是被利益链接在了一起。
莫亚自知自己的行为对于一位普通的模特而言是很冒犯的，可惜对方还有这一层真实身份，那倒不是很过分了。现在纠结这种关系的产生究竟要怪罪在谁身上也无济于事，总之今夜必然有一颗明星会陨落。
天边确实闪过一束光辉，在接近光速的行进下拖出耀眼的尾焰。宇宙是深黑的，每个星星都会格外清晰，哪怕只是反射其他恒星的光芒——但它真的太美了，以至于连莫亚的视线都忍不住被这颗流星吸引。
但这不是流星。
莫亚拉近了镜头，穿梭舰搭载的优质摄像设备能锁定在宇宙中用极快速度运动的目标，依然传输回清晰的画面。
那是一台人形机甲。
有经验的人通常可以通过认出机甲是哪种量产型号来判断敌人来源于哪方势力或军队，然而定制机甲就没这么容易辨认。某些有钱有势的人即便不擅长驾驶也会定制一台作为收藏，如果不经常使用便很少有人能一眼看出来。
话虽如此，联邦里几乎没有人会认不出这台定制机甲属于谁。
那是联邦军近几十年来最闪耀的新星，自幼便被誉为天才的机甲师，许多人心中真正的偶像与英雄，顾渊的所有物。
它纵横战场多年，歼灭了无数虫族的舰队和机甲，撕碎它们坚固的外壳与锋利的爪牙，用满身伤痕换取了联邦人民的平稳安定。
也是许多录像与新闻的常客。莫亚在闲时有在星网搜索过关于顾渊的信息，经常能见到它。
“它在这里，那也就意味着……”莫亚并不太高兴，现在自己的处境是很危险的，对于顾渊而言也是一样，并且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他并没有带来任何其他援军。
那台人形机甲并不能无人驾驶，远程操控也很难达到能发挥出大部分实力的精度，如果顾渊只是躲在远处的某颗星球上操纵这台机甲，不仅是一种暴殄天物的行为，而且莫亚还会十分瞧不起他，她并不需要这种假惺惺又无用的援助。
所以他肯定就在里面，莫亚心想。
“主人，有通讯申请，需要接听或拒绝吗？”
“接受吧。”
以顾渊的权限想直接联络一艘民用穿梭舰是完全可以越过这一层防护的，但他还是将选择权交给了莫亚。
顾渊的人像显示在了驾驶室里的投影屏幕上。
莫亚重新换上微笑：“怎么，绕着我飞来飞去真的很烦诶，你该不会是在炫耀吧。”
“你不觉得这样很好看吗？”看着莫亚轻松的表情，顾渊也没这么紧张了，“而且你旁边这些蠢货更烦人吧，我猜你已经给过他们警告了。”
“确实，可罗南实在是不怎么怕死。”
“罗南是个麻烦，”顾渊不再开玩笑，神情严肃了起来，“联邦已经受制于猛虎许久，一直没有机会除去这个毒瘤，军部也不方便出手。”
“嗯嗯，毕竟你们还要用他的东西，那些官员也不知道收了他多少好处呢。”莫亚表示十分理解。
顾渊点点头：“所以我这次是以私人名义来帮助你的。”
“哦？你看不下去了？想怎么帮我。”
“像往常一样。这台机甲的单兵作战能力还是可以的。”顾渊淡淡道。
莫亚摸了摸下巴，许久之后突然冒出一句：“我以为你会拿着光剑大杀四方到处砍人。”
“？”
“现在看来你好像并不会使用这样的武器。抱歉，我并没有观摩过太多机甲作战，一切的想象都基于小时候看过的动画片。”
“其实也不是不行，”顾渊莞尔一笑，“激光剑什么的，你想看吗？”
莫亚轻蔑地眯起眼：“怎么弄，变出几百公里长的光刃直接把他们的大家伙劈成两半？”
“那可就有点为难了……”
舰体突然猛地震动一下，倾斜的角度险些让莫亚的身体失去平衡。
“怎么了？”顾渊声音吓得拔高几度。但他很快就通过仪器反馈的情报知晓了刚才发生的事情。
莫亚飞速点击了几下控制台上的按键：“刚才穿梭舰自动规避了对面主炮的射击，这玫瑰性能真是不错，反应挺快的，稳定性也很好，不然我肯定摔个底朝天了。”
“确实，而且那家公司与猛虎没有关联，我知道你不会想用和他有关的产品。这台穿梭舰采用的某些专利技术应该是罗南也不会了解的。”
莫亚进行了简单的检查：“重要部位都没有受损，但外漆被刮掉不少，我有办法让他赔偿吗？”
“活捉罗南送上军事法庭吧，这样的话难度也会比较大哦。”顾渊的视线一转。
“但是，雇佣你帮忙做这件事不需要另外花钱吧？”
“我可没有雇佣兵业务，”顾渊耸了耸肩，“算你欠我一个人情，成不？”
莫亚终于忍不住笑了：“你这种事情居然还要问……”
环绕穿梭舰飞行的银白色机甲改变了方向，向最宏伟的一支舰队驶去。
拥有类似蜂巢结构的光盾瞬间护住机身，抵挡了如雨点般密集的光炮攻击，其中一只手臂在几秒内重构为炮口的形态，内部充盈的能量蓄势待发。
莫亚心情复杂地坐在驾驶室中央的位置上，人形机甲多半由神经系统连接控制，所以对驾驶员的精神力要求也很高。如果她现在入侵顾渊的精神体，多半可以接管这台机甲的控制，这样说不定能帮他规避更多危险。
思虑几秒后，她决定相信顾渊一次。一直以来她总会在顾渊单独行动的时候产生不必要的关心，是时候松开手让向往天空的鸟儿展翅翱翔了。
这是顾渊擅长的领域，他不会让自己失望的，莫亚的信心逐渐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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