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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疑


窃国,暗喻姬氏的皇位来得名不正言不顺。

        大周朝自圣祖,也就是这一代女帝的母亲手里传下来,到女帝这一代,算是两世。三世而亡,就是说女帝退位后,大周朝会在下任继承人手中终结。

        对女帝来说,没有比这更恶毒的诅咒。

        此时,殿上跪着的人,都不约而同地思考着两个问题。

        第一,这八个字是谁刻的?

        秦至赴京献宝,心思并不难猜,谄媚讨好之意都写在了脸上,不会是他。可是,若不是他,那人又是如何通过层层保护,在玉玺上做手脚的?冰块呈上来的时候,玉玺四周并未有任何痕迹,莫非是在冰块凿开之时,有人趁机下手?

        可是这,就更不可能了。

        众目睽睽之下,如何有人、有能力且有时间刻上这八个字?从始至终,这玉玺也就是几个内侍和女帝接触过,更不要提,内侍们只是隔着冰层摸了摸玉玺。

        且不提玉玺刻字是如何做到的,单说可能动手的人。朝野上下,有本事且有心思动手脚的,也只有大皇女和二皇子。两党之争,明面上你好我好,私底下你死我活,一时气急了,做出什么事都不奇怪。

        可是,这两位都可能是下一代的大周皇帝,有这么恶毒地诅咒自己的嘛?这也说不好。

        第三股势力,也就是权倾朝野的于家,向来保持中立,不掺合皇位之争,难不成动心思了?

        有心人偷偷瞧了瞧前面跪着的丰国公于允城一眼,后者的面上一片肃穆,什么也看不出来。

        此问无解。

        第二,女帝会如何处理此事?

        殿下百官能想到的事情,女帝都想到了,她想到的东西甚至更远更多。可是想到的越多,怀疑的就越多。平日里不以为然的小事,在此时的她看来,似乎都别有深意。平日里一眼看透的臣子,在此时的她看来,都被赋予了心思深沉的标签。

        她甚至在想,殿下安安分分跪着的人里,说不定会突然跳出来一个,趁着她心神大乱之际,取出藏在身上的匕首,狠狠地捅入她的心脏。

        “来人!”

        没人敢站起来。

        大皇女看着母亲微微颤抖的模样,贴心地扶了上去,眼中俱是关切:“母皇,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要唤太医来看?”

        这是她的女儿,是她与谦郎最得意的女儿。

        女帝眼神一软,就要惯常安抚几句,这时二皇子也上前来:“母皇,儿臣扶您回寝宫吧?”

        女帝忽然想起,这两个孩子已相争多时。

        她最爱的女儿,最得意的孩子,在她与谦郎还不是互相中意的时候生下,由她一手培养,长成了她最期望长成的样子。可是,她的野心也被自己一口一口喂大了,如今的她面上挂着关心,背地里如何窥视着她,她完全不知道。

        献上玉玺的秦至,也是她引荐的。

        这么想着,女帝的眼神不禁凌厉了起来,她推开大皇女和二皇子,镇定地坐在了独一无二的尊位上。

        “孟梵青何在?”

        一个短须老头站起来,“臣在。”

        “朕命你大理寺全力查办此事,找出幕后主使!”

        “是。”

        又道:“刑部与御史台协同审理,孟梵青为主审官,务必在一月内给朕个结果!”

        又有两个官员走出跪下:“是。”

        燕安偷偷瞄了一眼,那两人一个六十上下,一个四十左右,年长的看着慈眉善目,年轻的看着有些严肃。她正猜哪一个是御史大夫,哪一个是刑部尚书,忽听上首女帝唤她。

        “燕安。”燕安诧异地抬头,女帝在座位上向她招手,“上来陪母皇回寝宫。”

        她?为什么是她?这时候不应该是大皇女陪着吗?

        燕安忐忑地走过人堆,来到了女帝面前。大皇女看了二皇子一眼,忽然露出个笑容,侧身让开地方,对燕安道:“小六,既然母皇让你陪着,你可要好生照看着。”

        燕安点点头,将女帝伸出的手安稳扶住了。

        陈力在前喊道:“起驾——”

        女帝站了片刻,忽然补了句:“本案所涉人员,无论皇亲国戚,或是朝中高官,皆要全力配合三法司办案。若有拒不奉命者,都按大周律法处置!

        “孟大人,非常时期行非常之事,朕赐你出入宫闱之特权,宽恕你一切冒犯之举,一切以办案为先!”

        孟梵青再拜,“谨遵圣意。”

        这话一出,燕安看到大皇女的脸色,变了变。

        内监在前面引路,一路上灯火通明,燕安扶着女帝,走过一片略显昏暗的走廊时,远处的天空中忽然炸起了烟花。

        “嗖——砰!”

        突如其来的声音和光亮让女帝停下了脚步,内侍和长长的仪仗也跟着停了脚步。

        寂静之中,女帝忽然出声道:“我少时,也喜欢溜出宫去看烟花。”

        没了下文。

        陈力没吭声,燕安想着不好让一国女帝尴尬,说了个万能句式:“那后来呢?”

        “后来圣祖就登基了。”

        这实在不是个好话题。

        玉玺上说姬氏“窃国”,究竟是不是窃国,为什么是窃国,燕安也没胆子问其前因后果。

        好在女帝也没什么继续攀谈的心思,说:“我又想起你父亲了。”

        这已经是第三次,女帝沉浸在回忆里已经三次了。

        燕安上辈子听过一句话,说的是,一个人如果开始频繁地回忆过往,一定意义上说明,这个人已经开始变老了。

        女帝的大女儿已经二十有余,可能要比燕安预估得更大一些。最小的女儿六公主,也有十五六岁。就连女帝本人,看上去也有五十多岁了。

        她开始变老了。

        天空中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烟花连放,巨大的光点在天空中绽开,洒向望京的各个角落。

        怀舟将视线从天空中收回来,关上了酒楼的窗子,关住了满城喧嚣与生气。

        他看向包厢里另一个人。

        那人坐在圆桌边上,斟酒自酌,饮得正酣。旁边忽然伸出一只石青色的袖子,将他的酒杯和酒壶拿了过去。

        “怎么?做男宠的月例这么少,连杯青竹酒也请不起?”

        “并非如此。”

        “那是为何?”

        “只因你饮酒太多,酒气熏人,我的鼻子受不住了。”

        “哈!”崔子推怒而反笑,“你开窗不就好了?”

        怀舟面上温和,语气十分理所当然,“太吵了,不开。”

        崔子推:“”

        怀舟拈起桌子上的红豆糕,不知怎么想起在公主府里燕安给的那块,放到嘴边咬了一口,顿时后悔。他勉强咽下一口,剩下的随意丢回桌子上,喝了杯茶,才把口中那股甜腻味冲淡。

        又给崔子推倒了一杯,淡淡道:“何况,你不怕和令弟一样?说不准,隔壁就有人在等你中招呢。”

        崔子推对茶无半点兴趣,支着脑袋笑得风流:“若是蓉娘那等佳人,我自然乐意与其共赴巫山,行云雨之事。”

        怀舟道:“她已是令弟的人,你没机会了。倒是六公主,你或可有缘与其缔结连理,欢度余生。”

        崔子推的脑袋差点撑不住。

        “你认真的?”

        “真,不能再真了。”怀舟笑吟吟地看过来,“将来驸马入府,还望你看在往日的情份上,切莫与我一个男宠为难。”

        说罢,怀舟将手边的红豆糕推了过来,似乎真的害怕他未来磋磨,故而对他示好。

        崔子推:“”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时,察觉到门口有人靠近,两人屏住了呼吸。

        门上被敲了三声,这是怀舟的人。

        怀舟整衣敛袖,抬手告别,“我还有东西要买,先告退了,崔公子随意。”

        崔子推随口客套,“什么东西这么要紧?这么晚了,不如我命人替你去买?”

        这话他本没指望怀舟回复,他的行踪与谋划向来神秘。谁料怀舟却答:“买花种,修身养性,得我亲自去选。”

        崔子推:“?”

        崔子推:“???”

        修身养性?认真的?

        当然不是认真的。

        怀舟制止他再送,道:“今日能与阁下共饮,实乃三生有幸。”

        假的,他一滴酒没碰。

        崔子推敷衍抱拳,道:“究亦是如此认为。”

        怀舟又道:“止步于此,崔大人。”

        崔子推并无官职在身。

        怀舟暗有所指,崔子推站直了身体,恭送道:“好走。”

        等到从青竹馆出来,怀舟又成了独身一人,身边只跟着安静的小盘子。

        两人涌入拥挤的花市,各种鲜花倩影涌入眼帘。各种花香混在一起,香气扑鼻,怀舟顿了一顿,手指微曲,结结实实打了个喷嚏。四下里时不时打量的视线更为炙热,有些胆子大的已经笑出声来。

        怀舟也不尴尬,坦然将手指从鼻间放下来,对附近摊子上的卖花女欠身,大方一笑:“失礼了,请问何处卖有鲜花的种子?”

        羞红了脸的卖花女被同伴推搡着向前,眼神在他身上流连,迟迟不肯收回来,指了个方向,“郎君往东走,第二家铺子就是。”

        怀舟道:“多谢花娘子。”

        卖花女难得见到这等人物,还想着多与他说几句话,鼓起勇气,抽起手边的牡丹花抛给他,笑道:“这朵花赠给郎君,西边来的稀罕品种,不是咱们望京本地种的。”

        这个时节,本地牡丹花花期已过,盛开的牡丹花确实不多见。

        怀舟爽朗收下,将那牡丹花抱在怀中,“多谢。”

        并不与她多说一句。

        卖花女失落地摇了摇头,看着那背影远去。

        身后的同伴轻锤她一记,娇嗔道:“哎呀梨娘,你怎么让他走了!”

        哪里是她让他走,他这样的人,她这样的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梨娘说不清楚,她摇摇头:“留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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