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密大
恶魔将搭在椅子上的手臂举了起来，故意扶了扶圆框墨镜，以掩饰刚才的失态。
“伊芙，你是从哪知道的？”天使身体前倾，有些急切地问道，他上次见伊芙时她还不知道这个消息。
塔娜去世后，还有谁知道伊芙的真实身份？
各种猜测在天使的脑子里转悠着，他必须要得到一个答案。
伊芙喝了一口草莓牛奶，将甜甜的味道咽下去，说出了关于雪山女巫以及那本被烧掉一半的书的事情。
“原来还有其他的白女巫……”
天使将手帕塞回外套口袋，自言自语道。
“你们早就晓得我的身份，那你们知道那个送我过来的黑色之人是谁吗？他在哪？”伊芙双手撑着下巴，睫毛向下垂着，有些低落。
天使和恶魔互看一眼，异口同声地说道：“塔娜从未提过他。”
“那好吧，反正我迟早会弄清楚的。”伊芙像果冻一样趴在桌子上，随即又像想起了什么重要事情似的，突的弹跳起来，“那我怎么没有作为新神的记忆啊？”
天使有些尴尬地咳了一声，犹豫着说道：“也许是塔娜用了某种禁术封印了你的记忆，毕竟女巫是上帝的宠儿，她们会什么都不奇怪。以及，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恭喜你归来。”
“谢谢。我知道的，塔娜妈妈希望我变成一个好人，但是作为新神的我可不好。”散发着热气的可丽饼被端上了桌，伊芙用叉子扎进一颗小巧可爱的樱桃，看着它露出了里面红艳的果肉，将它一点一点嚼碎了咽下去。
好甜。伊芙在心里感慨着。
她喜欢所有甜蜜的食物。
恶魔被墨镜挡住的眉毛一挑，他敏锐地意识到对面少女的情绪不对劲。
他之前就和塔娜提过，不要老是压着伊芙的负面情绪，跟灌水一样将大道理讲给她听，可惜那时候女巫就已经听不进去任何劝告了。
她失去了正常的认知，只想伊芙变成绝对的好人，不对，应该说是至善的圣人更准确。
就这么过了十八年，唯有对伊芙超乎寻常的爱支撑着她的身体和神智免于崩溃，直到最后的时刻来临。
“喂，小矮子，想那么多干嘛，你没有自己的判断吗？总是塔娜塔娜的。”恶魔仰起头，将那个神神叨叨的女巫抛到脑后，毫不客气地刺了少女一句，顺便将自己的可丽饼往两人的方向推了推。
天使心领神会，施展“奇迹”，精准切割，正好给伊芙和自己一人一半。
听到恶魔的挑衅，伊芙一个错手，叉子刮过底盘，发出了刺耳的刮擦声。
“我愿意！我就说我就说……”
伊芙小嘴叭叭着，克劳利也不甘示弱，一老一少在店里就吵了起来。
坐在中间的亚茨拉斐尔只好一人塞了一口，企图靠美食化解战争。
恶魔眉头皱得更紧了，他不喜欢吃太黏腻的东西，但是……
好吧，就一口。
伊芙偷偷瞧了一眼天使，见对方依旧是笑眯眯的模样，松了口气。
她可不想因为这个总是气她的恶魔让天使不高兴。
“好了好了，还有重要的事情要说，不要太引人注意。”在天使温和的话语中，伊芙和恶魔最后互相瞪了一眼，表示休战。
“在失落日的那段时间，连天使和恶魔都陷入了沉眠，我们为此指责对方。继撒旦之子的末日危机后，天堂和地狱又有了新的理由备战，我和克劳利好不容易才劝住他们。”
伊芙点点头，她听亚茨拉斐尔讲过，天堂里的不一定都是善良的天使。说起来，要不是当初恶魔说地狱里的都是一群笨蛋，她一开始也不会那么笃定阿撒托斯就是恶魔。
少女往后瞥了一眼，没有黑漆漆的袍子阻挡视线。
很好，阿撒托斯不在，她还能多悠闲一会。
也许是操劳了太长时间，天使快速又不失优雅地光了盘子，用餐巾擦了擦嘴，才不紧不慢地继续说着。
“我和克劳利这些年一直在找造成失落日的第三方势力，有了些收获。直到最近，我们抓到了一些可疑的人，他们自称密斯卡托尼克大学的学生，正在进行课外社会实践。”[1]
“好长的名字，这所大学我都没听过，它在哪啊？”伊芙嗦了一大口牛奶，大眼睛眨呀眨，她的兴趣彻底被挑起来了。
“我也没听过，他们连学校地址都不肯透露，支支吾吾的，学生身份还有待确证。”
天使想起那群往南极冰山深处钻的家伙，无奈地摇了摇头。要不是他碰巧经过，一个个都得冻成冰雕。他真是老了，搞不懂现在年轻人的想法。
“所以，那些人哪里重要了？”伊芙完全没看出来。她趴在桌子上，有些无聊地玩着自己的头发，还没这个有意思。
天使清清嗓子，咳了一声，终于要进入正题了。
“据说他们学校一些专业的学生必须要去调查某些神秘事件，比如各种非正常的死亡、科学无法解释的超自然现象、诡异的奇观等等，只有这样才能凑够毕业学分。而他们这支队伍则是要去南极寻找学校丢失的物品……”
说到这，天使也沉默了。他是真的想不到哪个正经大学能丢东西丢到南极去，但那些小孩却一脸坚定，哪怕自己差点丢掉命。
他们传达出的信念感超出普通人太多，再次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又跟不上时代了。
“哦哦。”伊芙跟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努力捧场。
“总而言之，他们说学校图书馆的一本珍贵藏书可能就在哥谭，而有人因为拥有这本书而召唤出了异度的神明，造成了哥谭如今的混乱。而这位神明有很大概率与失落日有直接的联系。我带着他们来哥谭的路上，感受到了你的气息，想着看望你顺便了解一下你是否知道这方面的信息。”
天使不再慢悠悠地讲述，一口气将重要内容全倒了出来。
此时伊芙的牛奶已经见底了，她将杯子推到一边，陷入了思考。
自己要不要告诉天使阿撒托斯以及男爵的存在呢？
总感觉……会很危险。
“伊芙，上头给我们的时限快到了。但是除了一些罪犯的胡言乱语，我和克劳利还是抓不到明确的证据，如果你有线索，请告诉我们。毕竟，你曾经是新神。”
天使认识塔娜的时候，伊芙就已经是正常婴孩模样。他并没有见识过女巫口中，对方的“新神”状态。
但是看之前家里被破坏时少女的表现，他能肯定伊芙体内绝对潜藏着可怖的力量，并且与他要寻找的第三方势力有关。
“伊芙，知道的话就说出来吧。忙活了这么长时间，我真的好想休假。”恶魔难得没有挑衅，而是语气可怜巴巴地示弱了一句。
毕竟他可是蛇，能屈能伸是他最大的优点。
“好吧，但是我想要先见一见那些学生。”
伊芙其实对于阿撒托斯他们了解的也不多，布鲁斯也没有查阅到相关资料，就好像这世界上从没留下过他们的传说。
也许，那些奇怪的学生可以给她答案。
天使顿时笑成了一朵花，克劳利等不及了，立刻起身，就要拉着伊芙去找那些年轻人。
“这位先生，请你放开。”
伊芙来了一个急刹车撞上硬邦邦的后背，揉揉额头，看到了用一只手拦在她和克劳利前面，气势凌厉的西装男人。
“布鲁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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