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练兵场
城郊外
阴黑的森林中弥漫着浓厚的血腥气，流淌在泥土上的血还在冒着热气。
带着金面具的男子手举着剑指向面前正跪倒在地的人。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背后之人是谁？”
只见那人一句话也不说，眼里满是不甘，嘴里不停流淌出的献血呛得他咳得不止。
带着面具的男子见他丝毫不有松口的迹象，当机立断的将已经沾满血迹的剑刺穿林那人的胸膛。
“那就送你去和你的兄弟团聚。”
说罢便甩去剑上滚烫的献血收回剑鞘走出了森林。男子身后跟着位穿着黑色衣服带着面纱的人，那人眼神闪过一丝不可思议的情形但又很快收回，只留下冷漠。
背后尸体堆积成山，死壮凄惨，他们身着统一，在脖颈处都印有一个奇怪的符号。他们将会被无声的埋没，无法将黑暗的手伸向光明。
池清烟这几天在学堂上都是睡过去的，要不然就是在完善自己的小说。况且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吴敏儿缺堂没来，自己更是孤独没人说话。其他人也是对自己避而远之，到时那李楷文也在暗中引导，说是她带坏了吴敏儿。池清烟也是不在意，白眼一翻来表示自己的态度。
她还是有些担心着吴敏儿的，但是都这么久了她竟然还不知吴敏儿的家在哪里！她就差找个地缝钻进去了，人家不懂声色的了解她还带马车来接自己去烟花大会，而自己啥都不问啥都不了解，她只觉得自己这个朋友着实做的不太合格。
想着去向身边的人打听，但好像没有一个人愿意和自己说话，全都玩孤立这一套，都多大的人了还玩阴的。她想把李楷文抓来打一顿发泄一下，但这样只会让自己的污名更加坐实。感觉自己总是被什么条条框框给禁锢了，活的不太自在。如果自己只是个普通人呢？也就不用在乎什么眼神与话语了。
她让白竹替自己去打听打听吴相国府坐落于哪儿，白竹一溜烟的就去替她办事去了。
她还得赶急赶忙的跑去将军府给某人当丫鬟，莫长枫那边且不说忘记说了，主要是害怕他又坐那儿等自己一下午。路上心里怎么的都不舒服。
池清烟还是老样子的，攀着将军府的府墙，要说还得是池清烟，换作是其他人谁敢三天两头的来翻将军府的墙啊，这要是被抓到了且不说丢人，说不定还要被抓大牢。
但对她来说没关系啊，她就是喜欢刺激的，爬墙也太那啥了吧感觉自己像个盗贼似的每天爬墙，这么帅？虽说自己总是顶着张天真无邪的可爱面容，但做的事确实形成了挺大的偏差，若是给自己套个面具，外人或许还会以为这是个小伙子。
所以，不太需要的面容要不捐给有需要的人？
戚今伦还一如既往的正在勤恳的练剑，他余光瞥见正趴在墙头的池清烟，池清烟正卖力的摆好姿势准备跳进来。表情很快乐，感觉像是熊孩子在捣乱。
戚今伦长舒一口气，像是老母亲带孩子一样。
“你可以从正门进，我已经吩咐过门口的侍卫了。”
“我就不，我就喜欢走歪门，诶，姐就是不一样。”
戚今伦握着剑的手抖了抖，有点被震慑到了。
池清烟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健步流星朝戚今伦走了过来。她笑嘻嘻的，两个丸子矗立在头上显得特别翘皮。
“我来哩，请问今天戚大人又需要小人做些什么呢？”
她很恭敬的弯下腰鞠了一躬，随后带着恬不知耻的微笑抬起头直视着戚今伦。
戚今伦看了她一眼，轻轻拍了一下她的头。他小声的说着，你什么都不用做，在这里就好了。声音极小，池清烟只听的只言片语。
她捂着头带着疑问的眼神看着他。
“你在说什么鸟语？”
“…”
戚今伦又是拍了一下她的头，不过这一次力道比之前重一些。
“嘶，有暴力倾向是吧？”
池清烟举着小拳头背对着戚今伦，做着恶狠狠的动作像是要打他。嘴里小声嘀咕着骂他。
戚今伦其实听得到，但也只是装作没听到。他浅浅的笑了一下，将手扶在下巴上若有所思的停顿了一会。
“你为什么要学习剑术？”他问。
“好问题，这就要从盘古开天地说起了，这还得是拜某个不知道是谁的大坏蛋所赐，想要害本姑娘，我差点就死了啊！死了啊！”她像是演了一场琼瑶戏，绘声绘色。
“那我怎么可能是任人宰割的小白兔呢，那我要学点东西防身啊是吧，你看上次我就差点死在箭下了，谁懂？谁懂？”
她捂着左臂曾受伤过的位置，装作很痛的样子蜷缩着。
戚今伦笑出了声，两双眼睛弯起来像一轮明月，和平时冷漠的他判若两人。
“笑我？”
池清烟两只眼直直的瞪着他，明明就是很认真的在说，虽然有些夸张。
戚今伦很快收回了笑容，不留下一丝痕迹。眼睛半阖着，睫毛遮挡了一部分眸子，弄得他神情有些神秘淡然。
“随我去一个地方。”
“去哪？不要太晚了哦，府上还有人等我呢。”她说着说着就不自觉的咧开了嘴笑，脸上泛起了丝丝红晕。
戚今伦捕捉到了这一点，握着剑的手用力捏了捏，手骨泛着青白的颜色。
“谁？”
“不告诉你！略！”她朝他做了个鬼脸，吐了吐小舌。戚今伦自我安慰到，也许是朋友，或是亲戚。
锦裘提前替戚今伦二人备好了马车，马车精简淡雅，不会太过于招摇。
池清烟看着戚今伦上去了，准备就跟着锦裘一样骑马走在两旁。虽然她不会。
“上来。”戚今伦拉开帘幕，把手伸到了池清烟面前。他手指修长，骨节分明，食指还带着一个玉戒。
“仆人怎么能跟主子坐一起。我不能坏了规矩，这是你说的。”
“平时也没见你这般守规矩，上来，锦裘一个人骑马就行了。”
池清烟也不想推托，坐着总是要舒服些的。她略过了戚今伦伸出的手，自己攀了上去坐在他对面。
戚今伦冷在外面的手顿了顿，随后默默收了回来。他盯着池清烟，眼神有些复杂。
池清烟翘着二郎腿，手托着下巴顶在腿上问他：“我们要去哪？”
“练兵场。”
她一听瞬间坐直了，如果她有一对猫耳朵，这会儿一定是瞬间立起来的。
“天啊，这么帅，你带我去哪里干嘛？”
“让你开开眼界。”戚今伦撇了一眼她，见她兴奋的模样，有些不自觉的翘起了嘴。
“好豪气，说带我去就带我去。”
“不要想多了，我又要事在身，届时你不要乱跑。”
池清烟用力的点了点头，比了个ok的手势，本来还想说句ok的，但一想这人他听不懂，就算了。
戚大将军的练兵场处于安城最南方，武威国27年时戚大将军
满载而归，携戚家军风光回城。第一件事就是向上皇讨要一个绝佳的练兵之地。自此之前，戚大将军同士兵同吃同住于城西一名叫锦泰的荒茫之地，条件艰苦。可戚大将军硬是苦苦坚持，带的一手好兵，于26年出兵征战，一年时间便扭转局势，打的巫山国节节败退。那一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戚大将军一战成名，而那时戚大将军不过年仅21。上皇重赏，割了城北临沂授予戚大将军，发展成了戚家军的练兵场。
戚今伦早已接受他父亲的兵权，这练兵场现在教他管。池清烟看着眼前训练有致的队伍，以及浩大的场地。惊掉了下巴。且不说戚今伦才多大，年仅18，比他爹当年还要年轻上个三岁，这么年轻就手握兵权，难免不会惹来嫉妒和不服。
可谁知这群士兵个个对他是毕恭毕敬，里面不少是跟随戚大将军出生入死的老将，无一带有鄙视之意。
池清烟有些发愣，这戚今伦多大的本事？能这样把他们教得服服帖帖。她内心暗自多了几分欣赏之意，她向来不会吝啬对厉害之人的赞美，她甚至羡慕，羡慕这样有才能的人。
戚今伦让锦裘留下来陪她，自己先一步离开，似乎是有很急的事。
池清烟到是无所谓，不过她也不是捣乱的人，戚今伦说了不乱跑她就不乱跑，她可听话了。
锦裘站在身边有些不自在，等待着池清烟的下一步动作。
“你跟她他教出来的吗？”
锦裘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
池清烟坏笑了一下，眼睛望了望四周，看到了一个比试台，比试台两周摆满了可供挑选的武器。
她抓着锦裘就是往哪里走。
“正好，之前你把我窗子弄坏了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今天一起算吧，和我比试比试。”
锦裘吓坏了，连忙摆手，“池小姐，这可比不得，万一伤了您哪里我可就完了。”他欲哭无泪，这是造了什么孽。
“你放心，伤到我了也没事，我不会怪罪你的。”
“池小姐您不怪罪我，我主子会怪罪我的啊！”
锦裘都恨不得跪下来求她了。
“啧，有我罩着你，就是过几招而已啊，你怕个锤子。”
她两眼一翻，白眼恨不得翻上了天。
她用力的把锦裘丢上了台，随后又挑了两把剑，一把甩到了锦裘脚下，一把自己用。
她站在锦裘对面，手举着剑指着锦裘。
“是男人就速速应战。”
她说话的声音铿锵有力，马尾被远处吹来的分吹得高高飘起，腰间的丝带也在波动着。她嘴角扯着笑，两眼弯成月牙，手叉着腰，颇有一股子女将军的飒爽英姿的风范。
若不是那张过于可爱的脸显得，只怕是会更有威慑力。现在的她，只不过是在个自己可爱之上平添几分甜酷罢了，若是发起狠来，都会让人以为是在撒娇。
她逆着阳光，光从她腰间残留出的细缝中逃逸了出来，打在了静躺在地上的铁剑。
锦裘也好想被她这气势所感染，也是准备拿起剑应战了。
“那池小姐，小的便得罪了。”
池清烟撩了撩缠绕在嘴边的青丝，挑了挑剑和眉头。
“放马过来。”
正在远处站在高台的戚今伦将眼前的风光尽收眼底。少女稚嫩的身影却透露出些许不服输的意气，明明是个可以做千金大小姐的女孩，却要拿着剑四处打打杀杀，总是做着与她身份与样貌不符的事情。
好像她做什么都在吸引着他，是池清烟略带骄傲的微笑，是没一个刺向锦裘干净利落的动作，是随着动作飘荡的长发，是随风扬起的沙尘，掩盖住了他的视野。最后残留的，只是那个懵懂的，稚嫩的，小小的却具有力量和坚强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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