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噩梦
“钱给你了，架也打了，怎么，现在还想置身事外，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啊。”
男人神色一变，指着女人道:“我跟你讲，我现在不想跟你争辩，你疯魔了知道吗？你已经疯了。”
“滚！”女人声音尖锐的吼道。
“我不滚。”男人脖子一梗，“大烟的钱你还没给我呢，你自己要抽，我自然要卖，把钱给了我就走。”
俞多多神情麻木地看向男人:“她买了多少？”
“一百克。”男人道，“足够能让她致命的量。”
女孩垂在腿侧的手慢慢收紧，轻声问:“多少钱？”
“一万两千块钱，原本要两万，但你妈说，她就一万二，我认识她也好几年了，看在情面上，给她打个折，给我一万二就行。”
俞多多眨眨眼睛，觉得心脏上好似血淋林的。
一万两千块钱，这是她卖掉金镯子的所有了。
“小姑娘。”男人伸出手，“可以把钱给我了吧。”
俞多多垂下眼睛:“我没钱。”
“没钱？！”男人一下急了，“没钱可不行，你妈都把我上等的烟土卷进去抽了，那可是好货，纯度高着呢，她那一口都得值两千块钱！”
“我没钱。”女孩平静地又重复一遍。
男人看着女孩平静的神色，愣了下冷哼道:“怎么，现在跟我玩混的是吧，我告诉你，小姑娘，我在混蛋这条道上走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
“你要不就把我打死吧。”俞多多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着男人，“如果你觉得我的命值钱的话。”
男人看着女孩的脸，眸子暗了下，饶有意味道:“为什么要打死你呢，那么漂亮的脸蛋，死了多可惜，活着用处大得很，漂亮的死人可是不能给我挣大钱。”
“你想干什么？”索丽雅把烟斗在沙发扶手上磕了磕，眼睛微微眯着看着男人，此刻她的神智，早已被烟草控制。
“我能干什么。”男人一下握住俞多多的胳膊，不怀好意地笑道，“既然她妈妈拿不出钱，那就母债女还呗，小姑娘，你跟我走一趟吧。”
“放开她！”索丽雅吼道。
“我跟你走。”俞多多看着男人。
索丽雅神情一震:“俞多多，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女孩转过身，平静地，“我愿意跟他走。”
空气陷入死寂。
“我把钱给你！”索丽雅忽然甩出来一卷用皮筋包好的钱，砸在男人身上。
男人俯下身，把钱捡起来，扯开皮筋数了数，撇了撇嘴，冷眼看向女人:“早这样不就没这些事儿了吗？”说着，男人把钱展开，一张张数，脸色逐渐沉下来，“喂，这可才五千块钱，不够！”
“足够了。”女人咬着牙，“彭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卖给我的那些什么上等的货，不过是你卖剩下纯度不高的次品，我仗着这几年的情分不想揭穿你，你还再我这儿不依不饶，我告诉你，你再跟我纠缠，我就报警，我吸毒最多关一个月，你跟我可不一样，你制毒贩毒，还知法犯法，你一进去，这辈子可能都得搭进去！”
“索丽雅！”男人成功被激怒，神色狰狞道，“你别威胁我，我劝你把嘴给我闭严实了，你知道我的本事，只要你还在这个岛上，我有的是法子治你。”
“哈，那就来啊。”女人仰着脖子，眸子满是破罐子破摔后的无所谓，“反正我也活不长了，我光脚不怕穿鞋的，只要你不怕鱼死网破，我一定跟你奉陪到底！”
彭三看女人那个混不吝的样子，心底微微发怵，又想起她现在身患重病，确实没有活下去的希望，她现在是亡命之徒，跟以前不一样，逼急了，她真是有可能做出任何事的，还是不要跟她硬斗的好。
“哼！”男人见好就收，把从地上捡起来的钱，卷吧卷吧塞进兜里，冷声对女人道，“今天的事就这样解决了，索丽雅，我告诉你，别试图跟我玩花样，吸毒的人是你，自愿买毒的人也是你，你现在有病，真死了，也跟我半毛钱干系都没有。”
“滚。”女人冷然低吼一声。
彭三钱已经拿到，也无意再多做纠缠，看了下旁边的女孩道:“你真的很漂亮，你妈妈要是真出事儿了，有任何需要，都可以来找我。”
说完，男人从兜里拿出一张名片。
俞多多没有去接，她只是像个抽离掉任何感情的树木一样，僵直的站在那儿。
“不用不好意思。”彭三把卡片塞到女孩棉服兜里，笑着道，“我想，我们很快会再见面的。”
说完，男人转身走出去。
门关上，房间内又陷入短暂的安静。
“把那个名片扔掉。”女人低声道。
女孩僵站着没动。
“俞多多！”女人似乎失控一般，紧握着拳头吼，“扔掉！”
女孩慢慢地从兜里拿出那张名片，名片上是男人的名字，还有一串号码，她紧攥在手里，细细审视。
“别看了。”索丽雅道。
俞多多慢慢垂下手，抬起头，在昏暗中看着女人的眸子。
“妈妈。”她喊了一声。
索丽雅没应。
“为什么还要继续买烟抽。”
“我忍不住。”女人没有丝毫隐瞒，满不在意地又瘫靠在沙发椅背上，抽了一口后，闭上眼睛缓缓道，“让我戒掉大烟，不如让我现在就死。”
“可那些钱是用来给你买药的。”
“我已经说过不用了。”女人不耐烦道，“吃再多药也没用，我这是要死的病。”
“可医生说可以治好的。”
“那是他在骗你，他想赚你的钱！”
“可我想试试。”
“我不想试了。”索丽雅盯着女孩的眸子，轻声但坚定地，“俞多多，你能听明白吗？我不想试了。”
“可不试的话，你就会死。”
“那就死。”女人满不在意道，说完，她又抽了口手里的烟斗，缓缓吐出口烟雾。
带着呛人气味的白气氤氲在空气中，让周遭的一切变得虚幻，看不清楚。
俞多多觉得自己好似也看不清楚了，她仿佛站在一个噩梦中，一个怎么努力也醒不过来的噩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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